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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青打探了打探,很快便明白了,原来这罗战松竟然和一家国有珠宝公司合作,想借他们的壳子来经营珠宝。

他没有货源,就看上了香港珠宝的货源,想撮合两家从中牟利。

孟砚青不得不说,这个人和他竟然想到了一处。

她是打算先利用首都饭店东柜台的机会积累原始资金,同时再搜罗一家寻常的商场作为自己的壳子,之后开始经营黄金制品。

显然,两个人的想法异曲同工,现在就看谁先下手为强,抓住这鸿运珠宝的机会了。

陆绪章的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当天晚上,他就得到消息,说是鸿运珠宝少东家谢敦彦赶来大陆考察市场,听说他第一站是深圳,会在三天后赶过来北京。

孟砚青顿时有了想法。

当年谢承志在迎娶了鸿运大老板的女儿后,便接管了鸿运,可惜这位大老板的女儿一直不曾孕育,于是谢承志娶了一房小的,连生二子。

这时候,那发妻却突然怀孕,这个孩子便是谢敦彦,之后没几年,发妻去世。

其实如果按照过去传统的嫡庶来说,谢敦彦是唯一的嫡生子,他自然应该是鸿运继承人,不过可惜他上面两个哥哥,一个比他大十岁,一个比他大八岁,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能干,早早进入鸿运,已经在鸿运执掌重权。

这么一来,谢敦彦这个嫡生子的继承可能就岌岌可危。

其实这谢敦彦也算是优秀,二十八岁,毕业于伦敦商学院。这次谢敦彦被派往大陆,应该也是他那父亲给他的一次机会,在鸿运奠定太子爷地位的机会。

以这个人在鸿运珠宝的地位,自然掌握着这次鸿运在大陆发展的大权,如果能说服这个人,那所谓大陆的负责人,都得听他指挥,等于直接把罗战松的路子给断了。

陆绪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找人把你引荐给他。”

他顿了顿,道:“也只是引荐,我觉得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可以自己说服他吧。”

孟砚青听着便笑:“什么三寸不烂之舌,分明是我游说六国的雄才伟略。”

陆绪章:“那我找人给你引荐?”

孟砚青略想了想:“如果你找人引荐的话,那多少是借你的势,事情成不成的,万一传出去,我怕对你名声不利。”

陆绪章却道:“你想这么周全干什么?这种事我心里有数,我既然能做的,那就是能做的,别担心这个,还是说——”

他淡声问:“你现在要和别人谈对象了,就赶紧远着我了?生怕沾我一点光了?”

孟砚青笑道:“你不用激将法,我是天底下第一厚脸皮,还不至于在乎这个,该让你给我冲锋陷阵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手软,不过这种小事,真犯不着,我自己能办妥。你回头打听下他的班机,我直接去机场堵他就行了。”

陆绪章略默了下:“也行。”

*

陆绪章很快便拿到了对方的行程安排,孟砚青大致查了这班机的时间,于是那天,她略做打扮,直接赶过去机场。

到了机场后,她凭着以前的经验,很快找到了那趟班级,之后便等在谢敦彦必经的出口处。

她也知道,这种贸然出现的搭讪很可能碰壁,所以只能尽可能让自己的腹稿更为完善,争取一举拿下这谢敦彦。

谁知道她等了半晌,看着陆陆续续有拉着行李的客人出来,唯独没见那谢敦彦。

首都饭店大厅里会摆放国外以及中国港澳地区的财经报纸,那些报纸过期被淘汰后,都由服务员收在储存室里,会被她们拿回家贴窗户或者什么的。

孟砚青特意翻过那些旧报纸,曾经翻到过谢敦彦的样子,她过目不忘,自然知道他的长相,就算他戴了墨镜,按说自己也不会错过。

再说他那样的人物必然有保安和秘书跟随着,那气派自然和普通人不同,不至于大活人从她眼跟前经过她都没看到。

难道临时改了班机?

如果这样,那自己不是白折腾一遭了。

孟砚青抱着一丝希望往里走,谁知道刚走没多远,就见前面机场壁画前,站着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正是谢敦彦。

谢敦彦西装笔挺,外面轻搭了一层薄大衣,手里拿着墨镜,正抬眼看旁边的壁画。

孟砚青看过去,那幅壁画是以泼水节为主题的少数民族壁画,名字叫《生命的赞歌》。

她心里一动,便明白怎么回事,同时也找到了自己开启话题的切入点。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了。

当下她笑着走上前:“改革开放后,几位知名艺术家在机场创造了七幅壁画,这只是其中一幅,是中央美院教授袁运生先生的作品。”

谢敦彦听到这声音,转首看过去。

当他看到孟砚青的时候,眸中瞬间激起一抹惊艳,眼前年轻女子的风姿是他走遍世界都未曾见过的。

孟砚青自然感觉到了,她明白自己的优势,曾经也是在这种目光包围中长大的,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今天她要做的不是征服一个男人,而是说服一个企业家,一个商人。

在这种男人的心里,美丽的女人和商业合作者是两码事。

于是她笑着说:“这幅画叫做《泼水节,生命的赞歌》,一经画出后,便引起大陆美术界轩然大波,也因为各方争议。”

谢敦彦:“对于大陆人来说,这是不是脸红耳赤的存在?”

孟砚青:“那是自然,他们认为,实在不行就撤掉,不然至少应该让姑娘穿上裤衩。”

谢敦彦听这话,便笑了了。

孟砚青继续道:“不过好在,这幅画终究留在这里了。”

谢敦彦颔首:“其实我也看到过国外的一些报道,春江水暖鸭先知,首都国际机场这样一个特殊场所,竟然有这样一幅壁画,这也反映了内地改革开放的决心和力度了。”

孟砚青赞许地笑道:“先生对政策的敏锐让人佩服。”

谢敦彦打量着孟砚青:“那这位小姐,你呢?”

他笑着说:“从何而来,所来为何?”

他这样的人自然明白,在这个场合突然出现一个侃侃而谈的女性,对方绝对不是偶尔经过,她必是冲着自己来的。

孟砚青便伸出手,笑着道:“谢先生,你好,我叫孟砚青,我确实特意为你而来,希望有机会能和你谈谈合作。”

谢敦彦微眯起眸子,看着眼前的孟砚青。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所谓“合作者”,他都是不屑一顾的,让秘书随便就打发了,这种人他见过太多。

但是眼前的女子不一样。

这个年轻女性,看第一眼,他只觉得这是脱离于大陆背景的风华,是哪怕走在最时尚的巴黎街头也会引人瞩目的存在。

可是等她开口,便又觉得,她有一种让人折服的风姿,这些是超脱于皮囊之外的。

他笑望着孟砚青:“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愉悦,孟小姐,我对你提起的合作并不感兴趣,不过你的美貌和勇气让我欣赏,我可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孟砚青笑道:“五分钟足够了。”

她笑望着他,道:“听闻鸿运珠宝有意进军大陆市场,想来谢先生已经有所筹划?”

谢敦彦颔首:“是。”

孟砚青:“这次大陆在首都饭店举行珠宝展,可以说是高档珠宝云集,便是港澳品牌中,也有宝瑞这样的竞争对手,请问鸿运珠宝凭什么想在大陆站稳脚跟?”

谢敦彦笑了,他望着孟砚青:“你既然要说服我,却在问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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