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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初挽都是小打小闹,这还是头一遭,她直接来了一个大的。

其实那康熙粉彩祝寿瓶实在也是难得一见,如果能留着那当然好,这个用不了几年,估计就能拍出几十倍上百倍的价格。

不过如今这世道,遍地都是黄金,全都在等着她去捡,既然有这个机缘,一件粉彩祝寿瓶能卖十万块,她何必不赚呢。

粉彩祝寿瓶固然稀缺,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的,反而是那仿青铜彩卧牛,以及汉代玉刚卯,那才是罕见,全世界博物馆里搜罗,不过是那么一两件罢了。

初挽粗粗算着,三件明空白期青花瓷加上这件康熙粉彩,她足足卖了二十五万多。

这可是万元户都要上报纸的年代,二十五万,这对大陆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这还只是八十年代而已,等再过一些年,文物管制彻底放开,那钱更是哗啦啦地入。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为什么很多人不懂,却往这里头钻,因为古董就是这么有魅力,运气好了就能一夜暴富。

当然初挽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宝香斋暂露头角,以后这种仗着脸嫩在那里捡漏的事估计没了,行里人见了她,多少都得提防着了。

她要出手买什么,但凡多看一眼,别人都得给她涨价了。

封货交易场次没结束,初挽早早退下了,她和宝香斋结算的时候,见到了Maddocks,Maddocks对她表示恭喜,之后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初挽也没客气,直接提出那个仿铜卧牛自己带不了,需要他帮忙打包好:“最好是派一辆车,直接给我送到家里去,还有我的钱,不少钱呢,我一个姑娘家带着也不安全,有人护送我回家最好了。”

初挽本来想请潘先生送一道,但是现在收获太丰厚,自己太惹眼了,便不太想麻烦潘先生了,干脆找上了Maddocks。

旁边掌柜听着,都听愣了,想着这姑娘还真是不客气。

Maddocks却没说什么,直接道:“可以,这些我们都会给你安排好。”

初挽便讲了地址,宝香斋这边的负责人一听初挽的话,自然明白了,眼前这小姑娘的身份不一般。

香山别墅,那个地方没一定身份地位根本进不去,一般人想打听,都打听不到那边人的来路。

当下,初挽径自过去香山别墅,随之而来的是她的玉刚卯,铜卧牛,以及二十五万的现金。

这二十五万现金,全都是崭新的大团结。

一沓是一千,二百五十沓,放了两大皮箱子,就这么被提进了香山别墅。

初挽将这些东西安置在香山别墅中,这才略松了口气。

她知道,在这个世道,出了宝香斋,自己就是怀抱金娃于闹市的孩童,在宝香斋,那些人尚且有所顾忌,但是一旦出了宝香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这里是香山脚下,远离市区。

她只有立即躲进香山别墅中,才是最安全的,这边都是警卫保守的区域,那些人胆子再大,也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进了香山后,她先给陆守俭打了电话,说起自己遇到点事,需要他帮忙派人来接。

陆守俭自然给她安排好了。

初挽又给易铁生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当天晚上,易铁生来了。

易铁生听初挽讲了经过,连连皱眉:“你这么大张旗鼓,等于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一口气赚了十万块,太惹眼了。”

初挽听着,却很淡定:“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发闷财。”

易铁生愣了下,突然明白了:“你回头要大张旗鼓收东西?”

初挽点头:“对,不但要收东西,还要买宅子,这么多钱,得有个来路,现在这事出去,圈子里都知道我的钱怎么来的,不至于有人怀疑或者说道什么。”

毕竟,她身后是陆家,她得把自己的钱财路子做通了,不能让人以为和陆守俨沾边。

宝香斋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但至少这个圈子里的人不会怀疑什么了。

易铁生恍然,之后叹了声:“你也是煞费苦心,不过好在一个孙二爷,不成气候。”

初挽:“对,况且,那不是还有豇豆红笔洗吗,我回头出一笔钱,把那个豇豆红笔洗买过来。”

易铁生:“……”

他一时无话可说:“可以。”

这从头到尾,一出又一出的,都被她算到里面去了。

初挽:“当然了,只靠捡漏,也不是长久之计,根本上来说我们还是得有个窑,现在我有钱了,你拿着十万,去景德镇看看那柴烧窑,如果可以,尽快盘下来。”

易铁生:“这两天,我手头事办完了,我就出发。”

以前心里没准,但是现在有钱了,有底气了,如果可以,那窑可以买下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商量着,当晚住在香山别墅,初挽有易铁生陪着,心里倒是踏实。

易铁生找了找锅,给初挽下了面条:“你结婚了,却比以前更懒了。”

初挽:“反正他都会做,他不在就吃食堂。”

易铁生看她一眼,无话可说。

第二天一大早陆守俭派来的车来了,是一看车牌都让人望而生畏的吉普车。

初挽将东西搬上去,让易铁生拎着那个大皮箱子,两个人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渐渐驶离了香山脚下,上了公路,这个时候是香山旅游的淡季,公路上车辆并不多,只偶尔有通往香山的班车擦肩而过。

易铁生和初挽间或说一两句,商量着景德镇那边的打算。

这么说着时,初挽视线无意中扫过窗外,却见就在前方,有一辆车,却是奔驰W126。

这辆车在这条路上特别显眼。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通往郊区的马路上除了马车牛车,也就是方头方脑的公交车了,如果是小汽车,那十有七八是吉普车或者红旗轿车。

这种奔驰,几乎没有。

就初挽记得的,奔驰进入中国应该是两年后,这个时候能开奔驰的,那一定是特殊渠道进来的,或者说,车主本来就是外商港商的,才能把奔驰车开进大陆。

易铁生感觉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辆奔驰车,他自然立即明白,对方身份不一样。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猜测。

这个时候,这条路上,开奔驰的,应该就是刀鹤兮,或者刀鹤兮的属下。

这么看着时,那司机便来了一句:“这是什么车,没见过,不知道哪里来的暴发户!”

初挽微靠着窗户,留心着。

那辆车一直不急不缓地开,最后到了一处十字路口,终于要驶入岔路口。

初挽车上的司机见此,赶紧趁机超过去。

就在那辆车拐弯,这辆车超过的那一瞬间,初挽感觉到,那辆车上的人,应该也在看向他们。

隔着两层玻璃,谁也看不到谁,但是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以及打量。

刀鹤兮显然注意到她了,他也在暗中观察她。

压力感陡然而来,初挽甚至有瞬间的窒息感。

好在也就片刻功夫,那辆奔驰转弯,初挽乘坐的吉普车也开远了。

初挽收回目光,看向易铁生。

易铁生皱眉。

初挽:“以后得留心下宝香斋。”

吉普车一路顺利到了市区,进了机关大院,初挽将东西安置在家中,又把钱都存在银行里,这才稍微安心了。

从那一批钱中,一口气取出来十万给了易铁生,让他赶去景德镇,见机行事。

她自己则是要疯狂捡漏了。

现在有钱了,只要有些投资价值的都可以上了。

疯狂囤货四五年,到了九十年代,才是真正起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