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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略有些湿润的目光,恰好迎过去。

是哈迈。

四目相对间,初挽只觉自己如同置身于阴森莫测的大海中,她仿佛闻到了来自暗海的咸腥味。

后背不由发冷。

这时候,陆守俨从拍卖场中走出来,他看了眼哈迈,径自往初挽这边走来,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哈迈的视线。

陆守俨走到初挽身边,他自然看出她情绪有些异样,便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先回酒店?”

初挽点头:“嗯。”

陆守俨从她手中接过那件瓷器,放好,之后才领着他和初挽离开赌场。

在进电梯的时候,她再次感觉到了哈迈的目光,那是一双被藏在暗处毒蛇盯上的阴森感。

走出赌场后,他们打了一辆车,先到了一家饭店,在那里吃了顿饭,之后打车又去了别处,如此转了一圈后才回去酒店。

虽然未必管用,不过万一有人起了歹心,不至于太轻松找到他们。

到了酒店,陆建晨终于忍不住问:“七叔,到底什么情况?我看那个哈迈气急败坏的样子?”

陆守俨这才提起,原来在拍卖会上,当拍卖到那艘船时,他举牌了。

陆建晨:“你举牌?你——”

他想说,你有钱吗,不过没说出口。

他知道初挽通过倒腾古董挣了一些钱,但他多少也能感觉到,以初挽现在的身家,要想拍卖这艘船,还是差远了,这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是他家七叔竟然直接敢在拍卖场上举牌要买船了!

初挽听了,倒是淡定得很:“他只是举举牌而已,又不是真买。”

陆建晨:“举举牌?”

初挽笑道:“他是给人当托的。”

陆守俨颔首:“是,我是不打算竞拍这艘船,不过既然哈迈想要,那就给他抬抬价。”

他也就说起他在拍卖会上是如何举牌的,举了三次,每次都只比哈迈高五万美元,最后一次举牌是五百万美元,直接把哈迈给顶上了六百万美元的高地,之后他就撤梯子了。

初挽好奇:“我看哈迈确实心情不太好,那艘船他没得手?被什么人买走了?”

陆守俨:“不知道,对方是通过电话委托竞拍的,最后以八百万美元成交。”

初挽听着,明白这个价格确实是很高的价格了,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只是不知道这船上到底有什么,竟让他们为了这艘船竞拍到八百万美元的高价。

不过这里是拉斯维加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纸醉金迷的资本主义社会,在这里挥金如土赌家产甚至赌命的比比皆是,什么都可能发生。

回到房间后,陆守俨先看了看孩子,孩子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翘着小脚丫比划谁的脚大,见到爸爸妈妈回来,高兴得很,连忙让爸爸妈妈当裁判。

陆守俨过去,大手握住两个小家伙那软糯糯的小脚丫,笑道:“看看是爸爸的手大,还是你们的小脚丫大?”

两个小家伙觉得痒,全都笑起来,踢腾着小腿要挣扎,一大两小在床上闹腾起来。

初挽见此,便先过去打了个电话,给Maddocks打的,谁知道刚说了两句后,Maddocks却道:“先生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和他说几句?”

初挽有些意外,因为自从上次的事后,刀鹤兮好像一直忙,她也不好打扰他。

当下自然让刀鹤兮接了电话,问候起刀鹤兮那边的情况,刀鹤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切都还好,用药可以控制,接下来要观察后续情况。

初挽看他情绪并不高,并不想提的样子,只能安慰了几句。

刀鹤兮:“你本来是找Maddocks的,是有什么事吗?”

初挽看他这状态,其实不想让他操心,不过他问起来,也就说起自己的情况,表示自己想查查那件瓷器的来历,问他有没有拉斯维加斯这边的人脉。

刀鹤兮意外:“那件瓷器是你太爷爷的手笔?”

初挽点头:“说,按说是我太爷爷送给一位故友的——”

她略顿了顿,含蓄地道:“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位朋友吧,所以我想查查这瓷器的来路,看看是不是能找到那位朋友的下落。”

有些话,她做晚辈是不太好说什么的。

她其实隐约感觉到,当年她太爷爷亲手做的瓷器,应该是送给了对他很重要的一个人,而且是女性。

太奶奶早早就没了,太爷爷一直没娶,但是那些年,总归会遇到一个两个谈得来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成就姻缘,但这应该是太爷爷牵挂过的人。

刀鹤兮一听便明白了:“好,我找人帮你查一下,有消息会尽快和你提。”

说完后,本来以为电话要挂了,谁知道却听到刀鹤兮突然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初挽:“什么?你说。”

刀鹤兮:“你是被你太爷爷一个人带大的?”

初挽:“嗯,是。”

刀鹤兮:“他对你很严厉,是吗?”

初挽:“挺严厉吧。”

刀鹤兮沉默了好半晌,才问:“那会不会——”

初挽:“嗯?”

可是电话那头,却没声音了。

如果不是清沉的呼吸声透过电磁性传来,初挽会以为他挂上了电话。

她尽量放轻了声音,低声问:“鹤兮,你怎么了?你想问我什么?”

刀鹤兮声音透出疲惫来:“没什么,我突然不想问了,其实本来就没什么……”

初挽:“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一下。”

刀鹤兮无力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累,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初挽便沉默了。

她可以感觉到刀鹤兮的疲惫无奈,但是她并不知道怎么帮他。

言语显然是无力的。

刀鹤兮低声道:“对不起,我昨晚没睡,确实累了,现在我想睡一会,可能睡一会就好了。”

初挽:“嗯,那你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初挽过去房间,这边陆守俨已经逗着两个孩子玩了半晌,两个小家伙笑得花枝乱颤的,软糯糯的小脸蛋都跟着抖。

初挽:“他们两个现在看着真胖乎。”

小娃儿,就像刚蒸的小包子一样,白胖软乎,再配上清澈剔透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欢。

这么说的时候,她想起刀鹤兮,刀鹤兮好像特别喜欢两个孩子。

陆守俨笑道:“是胖乎多了,比刚生下来强了不知道多少。”

说着,他的手宠溺地揉了揉希同的小头发:“头发也长得好。”

梦锦嘟嘟着小嘴儿抗议:“我头发比哥哥好!”

陆守俨听着笑起来:“梦锦的头发又黑又亮,好看。”

一家人这么说笑着,陆守俨拿了鞋子,给两个小娃儿穿。

初挽也过来帮忙,给孩子穿衣服。

等到两个孩子睡下,初挽说起刀鹤兮的情况来。

陆守俨:“其实如果说钱和人手,他都不缺,他可以养一个专业医疗团队随时照顾,但是对方既然是他长辈,可能在精神方面比较折磨。”

初挽叹息,点头道:“是,这个只有他自己去面对,外人都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