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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听此,便道:“挽挽跟我回去。”

初挽见此,只好罢了,一时又问起来:“那建时呢?”

陆守俨:“他,当然是先关在看守所。”

初挽:“继续关着?”

陆建时根本只是上当受骗,虽然有主观意识,但是他一没动手二那个坟就是假的,所以他确实不涉及什么法律问题。

陆守俨冷笑:“我已经和看守所的特意交代过了,就关着他,关他一个月,让他在里面受受罪。”

初挽恍然,陆建时虽然被骗了,但他自己以为自己“挖坟盗墓”了,这个时候确实可以关他,吓唬他,借机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当下笑道:“不错,他也该得一个教训了。”

这天,回到陆家,别人问起来,初挽就大方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具体细节没说,只说“陆建时被公安局扣押起来了”,现在正在派出所关着。

消息一出,众人震惊,乔秀珺更是吓得整个人腿软,差点直接跪那儿,孟香悦则是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两个人一窝蜂求到了陆老爷子跟前,陆老爷子事先已经被通过气了,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沉着脸,两手敲打着桌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家谁犯了错,指望我来说情想办法,没门,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孟香悦慌了,站在那里哆嗦着,半晌,突然哭着道:“孩子还小,还小呢,不能没爸啊!”

乔秀珺本来就心烦,现在听到这个,更是气得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没爸?你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咒谁呢,多大点事!怎么就没爸了!你看看你,哭丧个脸的玩意儿,当时怎么娶了你怎么个玩意儿,自从你进了家门,就没见有什么好事,天天不是这里不顺就是那里不顺的!你啊你,有什么用,要学问没有,要挣钱不行,你养孩子也养不好,你看看你把孩子养得,像什么样!”

孟香悦听着也是委屈,这关她什么事,她也管不着,但上面是婆婆,她少不得忍气吞声听着了。

一时心里自然怨恨初挽,想着这事怎么就和他们牵扯上关系,兴许是他们见死不救呢,暗地里自然咒骂几声。

乔秀珺为了这事,先是和陆守信吵了一番,之后又开始闹腾着要陆守信想办法。

陆守信其实知道里面的弯弯绕,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的事,他哪能不知道,不过事情到了这里,他也是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这儿子怎么也得有个教训,他当然是咬死不说,反而把乔秀珺教训一番:“要不是你,平时总是宠着他,至于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吗?事到如今,我可给你说吧,你一别想找老七,二别想找老爷子,今天这个事,他既然敢做下,那就让他承担后果吧!你要是觉得你是他亲妈,行,你去看守所看看他,给他送点吃的,也学着怎么探监吧!”

这话说得,可是把乔秀珺吓得不轻,差点直接倒过去。

乔秀珺试探着来求过初挽,好话说尽,想看看陆守俨这里帮着求情,不过初挽从来不是什么善心的,听到这话,道:“三嫂,你去找守俨说,他的事,我哪说得上话。”

乔秀珺听着,一口气没上来,心想平时你作天作地的,老七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结果你现在倒是说这种话?

不过当下也没办法,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求着。

初挽听她低声下气的,看她把姿态低到了地沟里,就差跪下了,这才道:“三嫂,平时别的什么,他当然都听我的,但是工作上的事,我可是从来不干预。”

她叹了一声,看着乔秀珺:“三嫂,我们都是女人家,我们说句真心话,平时男人的事,还是少管,你时常管管三哥,管管建时,结果你看,三哥那里就罢了,建时这里,你可是没管出好来。”

她继续道:“我就不一样了,我从来不管守俨,也不会念叨他,所以他事业现在越来越顺了。”

乔秀珺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都有些发懵,最后终于听明白了,这小弟妹是踩着自己显摆呢,既显摆她自己,又显摆了老七,最后还把自己给埋汰了!

初挽:“三嫂,其实我劝你,现在赶紧找个律师,再疏通下监狱的关系,回头即使真坐牢了,咱好歹让他住得舒服点,你说是吧?”

乔秀珺恍惚地看着初挽,最后,转身走了。

她再和初挽说话,还不活生生被她气死?

关键老七在那里摆着,她也不敢得罪这初挽!

陆建时看守所足足管了一个月,最后到底是陆守俨“托关系”想办法把他给弄出来了,乔秀珺陆建时母子两个自然对此一无所知,等陆建时出来了,还特意过来感谢陆守俨。

陆建时羞愧难当,哭天抹泪的,表示会改过自新。

陆守俨神情淡淡的,让他好自为之。

陆守信现在放下工作,认真和陆建时聊了聊,最后打算把陆建时放在自己一位老属下那里,让对方帮自己严加管教,处处盯着,这件事才算完。

初挽现在没事就往琉璃厂那边转转,想着再发现什么假文物的线索,可惜那假文物再没有出现过,反倒是那天,遵化公安局打来电话,说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人。

乍听到那人名字的时候,初挽有些眼熟,后来仔细想了想,这才恍然。

这个人就是陆守俨以前所在家属院收破烂的老彭。

当年因为牛主任的一件元青花大罐,初挽还特意找过这位老彭,当时老彭说那元青花大罐被他媳妇表弟给收走了,后来那件元青花大罐是从关敞手中拿到的。

现在,老彭竟然牵扯到这个案子中,这就意味深长了。

初挽站在古玩店后院,坐在那小小的秋千架上,看着远处的青砖灰墙,开始回忆上一世关于关敞的点点滴滴,也回忆这辈子关敞的种种,那个看上去憨厚拘谨的关敞。

其实回想起来,这几年,每个人都在变化,曾经吊儿郎当的聂南圭独当一面变得稳重起来,曾经清冷难以琢磨的刀鹤兮眸光温暖了,一直都沉稳内敛的陆守俨威仪感日重,隐隐有了上一世陆守俨的气势。

便是那些她不太关注的人也有了变化,比如陆建时好像越发大胆起来,乔秀珺没了当初的张扬,就连孟香悦都因为孩子多了几分隐忍。

但是唯独关敞,他好像一直是那个模样,见到人便有一个拘谨的微笑,好像他一直都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铲子。

一个人,他的事业已经做那么大,怎么可能一直不变呢?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太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