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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宋小河贫穷,而苏暮临全是拿不出手的妖银,二人便是只逛不买,遭了不少白眼。

回程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待到了仙盟,宋小河踏上回沧海峰的山路时,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才有了一种旅程结束的感觉。

如今才想起来她是偷了师父的宝贝偷跑下山的,死到临头了,才啃起手指头,知道害怕了。

苏暮临道:“小河大人且放心,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若是敢动大人一根汗毛,我必定与之拼命!”

宋小河跳起来给他一拳,“那是我师父!不准你对他不敬!”

苏暮临捂住脑袋。

二人一前一后,踏着纵云石阶回到沧海峰的后山。

宋小河与师父所居住的地方十分简陋,统共就几间房屋。

其中宋小河的寝房在东侧,隔壁就是浴房。梁檀的寝房在西侧,还有书房,和膳房。

当中是一个大院子,有一棵四季常开的樱花树,其他则是师徒俩自己倒腾的菜苗花苗之类。

院子是一圈竹篱笆围着,一眼就能看见院中有没有人,房门是不是在敞着。

宋小河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就见房门紧闭着,篱笆门也拴住了,师父似乎不在家。

她大松一口气,欢喜地笑起来,带着苏暮临回去。

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苏暮临住,宋小河想起来师父之前为了养鸡,亲自砌了一个二层高的石砖鸡窝,只不过后来那些鸡不愿意睡他砌的窝,于是一直闲置着。

宋小河就将那地方指给苏暮临,说道:“你晚上就睡那吧。”

苏暮临见状,也十分欢喜,朝宋小河连连道谢。

宋小河去了书房,将之前从师父这里偷走的东西又放回去,随后回到自己的房中。

走了三个月,房间依旧是干净整洁的。

宋小河没那么多华贵的衣裳,好看的首饰,整个房间因为东西少而显得格外宽敞,东西两面墙上都开了窗子,是以不管是早上还是傍晚,只要开着窗她的房中就有阳光。

山上的风清凉,穿堂而过,挂在窗框上的玉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宋小河从未离开一样。

她沐浴净身,换了件常服,在房中等了好久也不见师父回来,就爬上床去睡觉。

日落了,月亮升起,苏暮临摸索了屋中的灯,一一给点亮。

梁檀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家中灯在亮着,立即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气冲冲推开院门走进去,就看见一个模样白俊的少年站在檐下,怀里正抱着一盏八面琉璃灯。

灯光明亮皎洁,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

少年站在檐下愣愣地看着他。

梁檀也愣了一下,怒容一收,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何人?为何在我院中?”

“是小河大人带我来的。”苏暮临说道。

“小河大人?”梁檀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宋小河呢,人在何处?”

话音一落,东边传来扑通一声响,梁檀听到后立即迈开步子跑过去。

宋小河原本睡得迷糊,一听见师父的声音就立即爬起来,翻窗子准备逃跑。

梁檀抓她已然十分熟练,直奔窗子而去,将正在翻窗子的宋小河逮了个正着。

“师父——”宋小河拖长了声音唤他。

“你还知道你有个师父?!”梁檀大怒,拿着竹条就要去追打她。

宋小河吱吱哇哇地逃跑,梁檀在后面追,师徒二人绕着大院子跑。

苏暮临站在当中,不怕死地劝道:“师父,你就放了小河大人吧,她这一路甚是艰辛,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丧命!”

梁檀就连他一起骂,“哪来的狗腿子!再啰唆我连你一起揍!”

苏暮临不怕挨揍,大步上前,追在梁檀身后喊,“你揍我吧!别打小河大人!”

宋小河在前面跑,蹦起来夸他,“苏暮临!我的好兄弟!”

给梁檀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她道:“逆徒,给我站住!”

三人在院中绕大圈,你追我赶,吵吵闹闹,喧哗到了半夜。

最后还是老胳膊老腿的梁檀累得先停下,追得满头大汗,一边扶着篱笆一边骂宋小河。

那竹棍举了又举,最终还是没能落到宋小河的身上。

宋小河倒是一点也不感觉累,还在一旁劝道:“师父,您年纪大了,千万别伤到筋骨。这段时间我下山去,心里可惦念您了!有时候想您想得觉都睡不好,半夜闭着眼睛都往外跑呢!”

最后半句倒也不算是瞎话。

苏暮临赶忙在一旁附和,说小河大人如何想念师父,如何向别人夸赞师父多么多么厉害云云。

二人站在左右,你一言我一语地哄着梁檀,两耳齐入,梁檀的气也消了不少。

“你还知道念着你师父?我道你觉着我老了不中用了,偷了我的东西另寻师门了呢。”梁檀用鼻子哼了一声。

宋小河还能拿捏不准师父的脾气?听这语气立马就知道师父消气了,赶忙搬了椅子上去献殷勤,“师父你坐。”

“都是我这当徒弟的不孝顺,才会让师父伤了心,你那么好,除非我眼睛瞎了才会另寻师门!”宋小河道:“我此番下山是为了历练,将来变得厉害了,也能给师父长长脸!”

“你当我不知?”梁檀冷笑一声,“你就是奔着沈溪山那小子去的!”

宋小河嘿嘿一笑,并不反驳,“救小师弟也不耽误历练嘛。”

“你拿走的那些东西呢?”梁檀问。

“都放回原地了。”

“那玉葫芦……”

“葫芦完好无损!”宋小河知道玉葫芦是师父的心头宝,立马跑去书房拿出来,递给梁檀。

梁檀接过去,苏暮临就捧着琉璃灯在旁照明。

他拿着玉葫芦,低着头一寸一寸地从左看到右,见上面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划痕破损之后,才松了一大口气。

宋小河主动坦白道:“师父,里面的雷我用了一次。”

梁檀的手摩挲着玉葫芦上的雕文,眸光深邃,慢慢说道:“你出门在外,遇到危险懂得催动法器防身,也不算傻。”

“只是这里头的神雷,用一点少一点,用完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话中是无限的惋惜。

“无妨,日后我学会了九天神雷的召唤术,再给填进去就是!”宋小河拍拍胸脯,自信许诺。

“就你这么个笨蛋脑子,等我躺进棺材板里,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能耐学会用符箓!”梁檀往她头上敲了一下。

他收起玉葫芦,站起身往膳房走,说道:“你平安回来,过错便不究了,日后不得再偷偷下山,知道没?”

宋小河连忙道:“知道!”

“先吃饭吧。”梁檀说。

宋小河欢欢喜喜地跟上去。

吃饭的时候,梁檀询问了苏暮临的来历,听说是外门弟子之后,便让宋小河明日将苏暮临再送去外门。

内外门的阶级森严,未经过考核和测验是不允许进入内门的,梁檀也没有资格擅留。

在听说宋小河给苏暮临指了个鸡窝当他睡觉的地方时,梁檀还给了宋小河一筷子。

当晚,苏暮临在梁檀的房中打地铺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宋小河就带着苏暮临去外门。

一路上他都闷闷不乐,还有好几次都抹着眼泪哭,宋小河就告诉他外门每隔四个月都有一次考核,只要通过考核就能进入内门。

让他努力修炼,争取通过内门考核。

苏暮临说:“小河大人,你当初那么弱,要是参加内门考核指定是去不了内门,为何还成了内门弟子?”

这话戳了宋小河痛处,于是攥着拳头打了他一顿。

二人边走边闹,来到外门之处,宋小河想着许久不见孙玉珍,便跑去了诸事阁找她。

孙玉珍老远就听见宋小河一边喊着珍娘一边往这里边跑,搁下手里的笔往前迎了两步,待她走近了,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无法无天的丫头,竟然还敢瞒着你师父下山去。”

“珍娘怎么知道?”宋小河惊奇地问。

“昨日你师父听说仙盟的人回来,特地在此候着接你呢,还听说了有一部分人犯错被关押,他特地追去关押牢山询问其中有没有你,奔波到日暮没寻到你才回去。”孙玉珍道:“你师父年纪大了,你也不知让他省点心。”

宋小河心道难怪师父昨日不在家,原来是跑来外山找她了。

她摸了摸被孙玉珍指尖点的地方,笑道:“我已经好好跟师父认错了,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孙玉珍疼爱她,并无苛责,说了两句就带她去吃东西。

宋小河怕胆小的苏暮临在外山受欺负,便跟孙玉珍说了一声,要她稍微关照一下。

而后又赖在这里蹭吃蹭喝,到了太阳落山才回去。

宋小河边走边玩,等回到沧海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捧着夜光珠走回家。

走到近处,就看见院中灯火通明,站了不少人。

师徒俩的小破房子里从来没有这般热闹的时候,想来是有客前来。

热情好客的宋小河立即小跑回去,推开篱笆门,嗓门响亮地唤道:“师父!是谁来咱们家做客了?”

她声音清脆,这么一喊,所有人便同时朝她看来。

宋小河站在篱笆边上打眼一看,最先看到的是坐在其中的沈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