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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在等雨果的情报。

他相信雨果不会在大事上犯糊涂,针对调查又增加了一条要求。

——查出麻生秋也与阿蒂尔·兰波认识的经过。

记错在日本认识的时间,要么是阿蒂尔的问题,要么……便是麻生秋也的问题!

九月一晃而过。

十月一日,法国异能力界的动静之大,异能力者们人人自危,对真实情报支支吾吾,不敢吐露梅毒的事情,法国政府又禁止对外公布传染病的来源和原因,给了一些有心人错觉:现在是法国上层最不安的时候。

麻生秋也留在阿蒂尔·兰波的身边旅游,携带着太宰治和露西两个小电灯泡,他经常打趣两个人,说要给自己和兰堂留下私人空间,不要在晚上十点后敲他们的房门,却没有说过一句让他们回国的话。

太宰治猜测他们在法国的危险仍在,兰堂先生神秘的前男友还未出现。

秋也在等待时机,犹如一个等待多年的猎狩者,看似放松状态,时刻做好最坏的准备,不出手是为了低调和隐藏自己,一旦出手就是针对敌人有效的一击。

阿蒂尔·兰波笑秋也来到法国,更黏自己了,完全不去想自己才是渴望温暖的那一个人。他在法国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除了老师、搭档,他没有多少朋友,昔日的同僚皆以为他死去了,救莫泊桑的时候也没有暴露身份。

“秋也,你最近居然订了巴黎本地的报刊?”

阿蒂尔·兰波为他的行为暗笑,要了解法国,问自己不好吗?

“报纸是了解外界的一个渠道。”

麻生秋也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巴黎七区和八区的房子买好了,但是尚在装修,麻生秋也便请教了波德莱尔的意见,租了一家保密系数更高的公寓。早餐的时间,麻生秋也不假于人手,享受着给家人做营养早餐,并且照顾孩子的行为,露西习惯了菲兹杰拉德家里仆人和保姆众多的情况,临时有一点吃惊,“秋也先生?”

太宰治吃着三明治说道:“秋也家里没有长期工,只有钟点工,钟点工的厨艺还没有秋也好,秋也就养成了自己下厨的习惯。”

阿蒂尔·兰波听见治君这么说,微微一窘,收敛着脾气说道:“下次会找过。”

太宰治一乐,兰堂先生果然是标准的“好老婆”啊。

他的嘴巴正要张开,说几句让阿蒂尔·兰波为难的话,麻生秋也就在看报刊的过程中默不作声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太宰治一脚。

太宰治闭上嘴,朝秋也吐槽道:“报纸有什么好看的,看网页新闻更快。”

麻生秋也不理会他的意见:“我们大约要待到十月份中下旬,不求对法国多么了解,但是要对我们所在的国家有一个最基本的了解。”

麻生秋也顺口就布置了一个经典的家庭作业。

“阿治,法国的家庭人均收入是多少,最贫困的城市有哪些?”

“……”

太宰治面无表情去喝牛奶。

心里苦。

乱步和中也不在,他就成为了唯一做作业的人:我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顶多是玩一玩黑手党游戏,为什么要操心欧洲国家的经济情况!

喝完后,太宰治报出了法国人均收入和最贫困的城市格里尼。

麻生秋也又考验了他几个问题,太宰治对答如流,脸色无精打采,早就把秋也喜欢问的问题查过资料了。这些内容听得露西浑身僵直,疑似出现在政治家庭里,她发誓就算是菲兹杰拉德先生也不会如此培养孩子!

阿蒂尔·兰波见怪不怪,温声对女孩说道:“这是家庭作业,治君明白的。”

露西小声地问道:“秋也先生以前也这样吗?”

阿蒂尔·兰波点头。

露西佩服,但是更佩服的是能回答得了问题的太宰治。

麻生秋也冷不丁地说道:“第二贫困的城市在哪里?”

太宰治卡壳了一下,背了第一名贫困市的全部资料,还要考虑第二名的吗?

“是克利希苏布瓦市。”麻生秋也把报纸摊开,手指抚平褶皱,“位于巴黎北部的郊区,距离巴黎市区十五公里,它的问题比格里尼市要严重许多,是著名的移民区,治安恶劣,不单是工业不发达,其他行业同样不怎么样。”

太宰治定睛去看,今天是十月三日,周一,工作日,报纸上刊登了克利希苏布瓦市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三名顽皮的男孩为了躲避当地巡警的盘查,躲进一所变电站,不小心触电造成了两死一伤的惨剧。

“一场意外而已,这个世界随时随地死人,只是缺少媒体宣传的理由,你说那里是著名的移民区,他们是移民?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移民身份?”

棕发少年漫不经心地应付麻生秋也,鸢色的眸子冷漠。

不过他抓住了关键点——移民。

政治素养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要的是从大局上思考的方向,麻生秋也希望太宰治的眼界不要停留在横滨市,或者说日本人的水平。

“你猜,现在有多少人上街示威游行了?”

“……呃。”

太宰治对欧洲人的行为认知停留在纸面上,迟疑地说道:“很多人吗?”

麻生秋也说道:“几百人肯定是有的。”

阿蒂尔·兰波一默,秋也未免对法国人的“误解”太大了吧!他优雅地把报纸拿到眼面前,认认真真阅读一遍,去看自己瞧不上的媒体新闻。

“秋也,上面没有刊登游行的信息,也没有说死亡的男孩是移民。”

没有这回事。

他拒绝两个剧本怪的胡乱猜测。

“因为媒体没有把事情摊开来的告诉我们,他们用的是‘警察盘查’、‘不小心’、‘男孩躲避’之类的开脱用词,欲盖弥彰,让人们认为这是一件普通的意外——”麻生秋也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可是移民区啊,法国对移民和未成年十分宽容,法国警察有胆量毫无缘由的去审问三个未成年的移民吗?一个种族歧视的帽子就会被扣在头上,媒体为什么要回避关键性的问题?”

“媒体擅长捕风捉影和颠倒是非黑白,越是如此,往相反的方向思考。”

“这三名男孩不仅是移民,还可能是抱团最严重的非裔移民,信仰着某些宗教,排斥外来者的介入,在克利希苏布瓦市有着极大的‘名声’。”

“媒体不敢公然说出来,或者是有意偏向他们。”

“这三名男孩是在昨天晚上出事,地点离变电站很近,变电站至今有磁场会引起致癌的说法,无具体的科学依据,但是普遍居民区会与变电站保持距离,没有多少人会去变电站附近玩耍,即使是成年人也会提醒小孩子不要靠近,而上夜班的法国警察一般是维护治安的巡警,每天等着下班的巡警会去哪些地方?”

“答案就在这里面了。”

“三个男孩是无辜之人的可能性下降。”

“贩毒?偷盗?走私?涉黄?不外乎其中之一。”

麻生秋也斯文地解读,说出来的内容让阿蒂尔·兰波莫名的心惊肉跳。

阿蒂尔·兰波相信了他的分析,愠怒地说道:“媒体竟然敢避重就轻,煽风点火,他们是想要让法国人同情受害者!”

麻生秋也合上报纸:“兰堂,现在给波德莱尔先生打一个电话吧。”

阿蒂尔·兰波说道:“是让老师给新闻媒体的人发出警告吗?”

麻生秋也回答:“来不及了。”

阿蒂尔·兰波愣住。

太宰治根据秋也的态度问道:“秋也是担心背后有人在谋划?”

“一半对,一半错。”麻生秋也说道,“不过看我的态度猜答案是走捷径,你要自己透过事件的表面去看清楚内部,这件事已经与人为的关联不大了。”

麻生秋也的瞳孔有着等待到机会的一丝火光。

二零零五年十月最著名的事件。

法国大骚乱!

上辈子这件事是巧合,这辈子就不清楚了,如同他说的那样,是不是“巧合”已经不重要了,法国政府过于骄傲,站在正确的立场上,用错误的解决方式进一步会激怒法国内部庞大的移民群体,它后续引发的矛盾让整个法国都乱了!

这件事波及了数百个法国城市,两千人被捕,许多人受伤,政府部门遭到抗议者的攻击,颜面大失,暴露出了政府部门情报缺失、大量移民和未成年犯罪带来的等等法律缺陷。三次元最终的结局是法国政府道歉,秉公执法的警察引咎辞职,法国总统接见受害者的家属,欧盟拨款给法国五千万欧元用来平息法国的内乱问题。

“波德莱尔先生,巴黎时报上刊登了错误的信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克利希苏布瓦市触电身亡的两个男孩可能是在犯罪过程中,为了躲避夜间巡警才进入变电站,他们的死亡和巡警的不公开解释可能会导致移民区的愤怒……”

麻生秋也借用阿蒂尔·兰波的手机,把自己的分析复述了一遍。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为阿蒂尔·兰波和麻生秋也的问题烦心,在与潜入港口黑手党进行调查的雨果时常保持交流,大清早接到电话还诧异了一下。

波德莱尔:“什么死亡?”

麻生秋也提醒:“巴黎时报,最新的消息。”

“稍等,我看一下。”波德莱尔戴上手套,去翻找每日送给政府部门的报纸,最新印刷的报纸带来有了浓重的油墨味,容易弄脏手。

过了两分钟,麻生秋也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外放的麦克风传来对方的决断。

波德莱尔冷冽地说道:“我会立刻通知媒体进行道歉和更改内容,明天就让社会残渣的行为得到公开,感谢你提供了一个有社会意义的情报。”

麻生秋也说道:“还不够,等到明天一切就晚了,通知克利希苏布瓦市市长,让他进行公开发言,进行道歉,安抚民众,解释这件事的原委,不能让警察背黑锅,再通知法国内政部长,若是发生示严重的威游行,他不能发表过激的言论。”

波德莱尔认为他小题大做,自己是管理异能力者和负责国际矛盾的政府官员,怎么可能跨过管理权限去插手法国内政部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波德莱尔蹙眉,“没有这么严重,多等一天而已,居然要市长今天去道歉?我们法国可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

麻生秋也笑了,暗道:你们自由起来,确实是玩得够大。

发现气氛不合适,他又板起脸。

“我言尽于此。”

任谁看都是一件小事的事,却可以往法国政府脸上狠狠地扇一个巴掌。

下午,事态进一步发酵了。

媒体开始疯狂报导发生在巴黎北郊的示威游行,数百名年轻人与警察发生暴力冲突,汽车遭到焚烧,店铺被砸毁,一所消防站被彻底破坏!

太宰治看着电视,抱着法国薯片吃个不停,发出津津有味的咀嚼声。

阿蒂尔·兰波坚持己见:“法国政府不会让他们继续乱来的。”

麻生秋也翘着腿,搂住阿蒂尔·兰波的腰。

他对爱人咬耳朵说道。

“要不要打赌,我赌波德莱尔老师会上门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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