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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炎热的天气持续很长的时间。

法国那边,玛蒂尔达被丈夫和兰波弄得胸闷气短,离婚的念头愈演愈烈,苦于无法打破法律对已婚女性的约束。

不过,她目前最大的愿望是让该死的兰波离开视线范围!

她实在是不明白。

为什么魏尔伦可以接受一个脏兮兮的男孩,也不肯回家面对妻子和孩子,仿佛曾经的相爱是一场错觉。

玛蒂尔达欲哭无泪,气病在床,每日面对回家就醉醺醺的丈夫,厌恶之心不断。看出女儿的焦虑,她的母亲急忙找家庭医生开了一个证明,使得她可以远离巴黎一会儿,前往其他地区疗养。

九月底,玛蒂尔达的逃避彻底给了魏尔伦一份“自由”。

因为养伤时期的心理脆弱,兰波对魏尔伦的坏话少了一些,把对麻生秋也的依赖一点点转移到了魏尔伦身上,从都柏林到巴黎,魏尔伦和兰波的感情日渐升温,魏尔伦完全适应了对方的脾气。

白天杵着拐杖,张牙舞爪的金发美少年,晚上撒娇,偶尔在伤口愈合的过程中扑入你怀里痛哭,那绝对是一种“情趣”。

保罗·魏尔伦忘记了妻子,倍感幸福,暗暗感激着救了兰波一命的王秋先生,对方把照顾兰波的机会让给了他!

果然,这个世界只有自己能接受兰波“令人生厌”的性格。

保罗·魏尔伦放心下来。

不过,这些纷扰与麻生秋也的关系不大。

自从喊来了魏尔伦,麻生秋也就最多邮寄一些营养品给兰波,算是督促对方养伤,外加感谢两个人无条件地签约了炖鸽子出版社。他有意减少与兰波的联系,哪怕对方变得再热情乖巧,他也早已一眼看穿对方熊孩子的本性,拒绝那份可怕的自来熟。

因为火车脱轨的事件,他意外地与魏尔伦有了书信上的联系,魏尔伦会写信询问他如何照顾兰波,再巴拉巴拉兰波多么想念他之类的。书信之中,魏尔伦对他使用敬称,仿佛随着兰波改变了态度。

麻生秋也的辈分不自觉地提升ing。

麻生秋也:“……简直是噩梦。”

一个有他老婆的名字,一个有他情敌的名字,非要跟他联络。

见鬼了!

结果全成为了晚辈!!!

他丢开了书信,去了炖鸽子出版社,《圣安东的诱惑》出版之后,噱头极大,“福楼拜”的名字占据了许多文学报刊的头条新闻,这篇小说被麻生秋也宣传成了居斯塔夫·福楼拜历经二十五年、受到传说中隐修士圣安东的点拨,竭尽所能地创作出来的巨作。

在这个年代,敢于埋头创作,不连载任何小说、不主动参与政治、不受任何舆论风暴影响的作家很少,居斯塔夫·福楼拜的隐居生活得到了大众的承认,对他的风评提升了一个台阶。

麻生秋也给隐居在卢昂的福楼拜先生发了一封电报。

【出版很顺利,没有让您失望,希望我下次去探望您的时候,您的身体无恙,可以与我一起去郊外骑马。】

【——秋。】

公寓。

“秋,我们去意大利看《圣安东的诱惑》的油画吧!”

奥斯卡·王尔德把小说《圣安东的诱惑》看完了不止一遍,对能让居斯塔夫·福楼拜产生灵感的油画来了兴趣。

麻生秋也对他的突发奇想拒绝:“不去。”

奥斯卡·王尔德问道:“你不好奇吗?”

麻生秋也禁止逃学行为:“油画就摆在热那亚的巴尔比宫那里,不会长着腿逃掉,等你以后有空再去。”

奥斯卡·王尔德哀嚎一声,又是这样的发言,秋完全是学院立场的支持者,不允许任何坏学生的行为出现。麻生秋也见状,温和地说道:“我没有那么严厉,只是一幅画,它不会因为时光而褪去魅力,相反,它会在你的等待与期盼之中越发神秘。”

奥斯卡·王尔德酸溜溜道:“你这个月一心扑在出版上面,福楼拜先生应该给你写一封感谢,感谢他有你这样的读者。”

麻生秋也煞有其事:“如果他写了,我会更开心的。”

奥斯卡·王尔德托着下巴:“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麻生秋也脸上的笑意褪去,思考片刻,“是真的,我对任何以写作成名的作家保持着尊敬的心态,他们的作品是我的精神粮食,他们的为人是我眼中的偶像,前提是没有那么多混乱的私生活。”

奥斯卡·王尔德叹道:“我有在学校写诗。”

他的眼神飘忽,暗示意味十足,然而麻生秋也看过他的诗。

“请再接再厉。”

——质量一般,不是特别喜欢。

“你要求太高了!”

奥斯卡·王尔德一头栽倒,自己的诗歌在学校可以出名,称得上优秀的诗歌,但是对方是拿他的诗歌跟真正的诗人对比啊!

麻生秋也笑而不语,坐到真皮沙发上,后背贴着腰枕,身材的曲线比不上欧洲男性的健壮,却有一种处处优雅的特征。突然,他曲起膝盖,脱掉黑色羊毛袜,盯着自己的脚掌看了一会儿。

奥斯卡·王尔德不禁头顶问号。

美人的脚好看,但是行为不雅,不像是对方会干的事情。

听说,东方人的脚是不让外人看的?

奥斯卡·王尔德浑然不知自己看光了福楼拜梦寐以求的位置,再漂亮的双脚,看过了之后就不会太稀奇,只有看不到才勾人。

麻生秋也呢喃:“脚掌的缝合痕迹变淡了……”

奥斯卡·王尔德闻言,惊喜地说道:“这么一来,秋在恢复正常,等缝合线彻底消失就可以活过来了?!”

听到“活”这个词,麻生秋也的心脏一震。

无数念头出现。

宛如心魔,仿佛要在燃烧殆尽的灰烬中死而复生。

他的家人,他的组织,他与法国超越者之间的爱情和绝望……麻生秋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用深邃寂静的目光看向他。

奥斯卡·王尔德怂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不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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