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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张床换了个陌生的房子睡觉, 夏仰睡得不是太?好。

一早上起?床时,隔壁房间的那位姐姐还没去上班,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挂面和鸡蛋的香味传进了自己鼻间。

夏仰不自在地轻轻皱了下眉, 礼貌拒绝:“不用了,谢谢。”

那姐姐去厨房刷锅之前,又说道:“对了,你手机是不是开了静音落在阳台那了?刚听见一直在震动。”

“噢,好像是我刚晒衣服的时候忘记拿进来了。”

夏仰跑回?去拿起?, 正好电话又拨了进来, 是陆嘉泽打来的语音通话。

她下意识挂断,又被对方锲而?不舍地重拨进来。

夏仰抿了抿唇,闷闷不乐地接通,先?发制人:“如果是段宵又喝醉酒没回?家?,那就不用跟我说了,我不会去接他的。”

“嚯, 你怎么这么凶?”陆嘉泽极少听她这么冷冰冰讲话, 笑着说,“放心吧, 这次不是喝醉。托你的福啊,阿宵进医院了。”

夏仰不解:“他怎么了?”

“你那个叫林望的好学弟, 拎着棒球棍过来把他打了一顿。把我兄弟都打出脑震荡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林望打他?”她握着栏杆的手有点不知所措,敲了两下,“他严重吗?”

“严重啊!”陆嘉泽看着病床上那位表情不爽的哥, 继续添油加醋, “当时我赶到的时候,那一地的血啊, 吓得我差点当场昏过去!你过来看看吧,免得以后都见不到了。”

“……”

好夸张的哭丧。

根据一贯的相处下来,夏仰总觉得他在胡说。

她心里那口气松了点,又有些?烦躁:“真这么严重应该找医生,干嘛找我?我又不会看病。”

她说着就要挂电话。

陆嘉泽连忙“哎”了几声,喊住她。

手机那边换了人:“你那‘朋友’打了我,你不管?”

段宵声音低沉又冷。

挺精神的,和陆嘉泽嘴里形容的“奄奄一息”截然不同。

夏仰静了一瞬:“又不是我让他打你的。”

他低嗤了声:“行,我要告他,你等着去探监吧。”

电话被撂开,丢远了些?。

但?没挂断。

陆嘉泽大?大?咧咧地在那喊,装模作?样求情:“别告人家?啊,那学弟大?好前途,留案底就完了。故意伤人罪判多久来着?哦,不超过三年啊……那还行,他这种情况顶多蹲一年半就能出来吧。”

“……”

夏仰有些?疲惫地阖了下眼皮:“你在哪家?医院?”

“你现在住在哪?”段宵懒声开口,“我让陆嘉泽来接你。”

“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就好了。”

他不说话,两秒后直接挂了电话。耐心就这么一点,从来都懒得重复自己的第二遍要求。

夏仰盯着黑掉的屏幕,无奈地给陆嘉泽发了信息。

【宵禁】:能不能来丰仪北路路口接我?麻烦你了。

**

陆嘉泽等她上车那会儿,还在打量周边这一块地方,摇摇头:“怎么住这来了?这也忒远了。”

“暂时借住的。”夏仰淡声,“我还在找房子。”

“你俩也真是……”陆嘉泽一个旁观者没多说,啧啧两句,“前面那早餐店我停一下,你去买点东西?。”

夏仰转过头:“你没吃?”

陆嘉泽笑嘻嘻:“我吃了。你没吃吧?阿宵也没吃。”

到医院门口,陆嘉泽给她报了住院部的病房号,没打算再跟着上去。

夏仰喊住他:“那林望现在在哪?”

“分局关?着呢,昨晚是拳击俱乐部老板报的警。”陆嘉泽神色正经了些?,“夏仰,阿宵要是真想告,他是一定?会进去的。监控就在那摆着,他二话不说给人一棍子,这不找牢饭吃嘛?”

夏仰低眸,焉了吧唧地说:“我知道了。”

陆嘉泽迟疑了片刻:“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看那小子?先?跟你提前说一下,阿宵还手算自卫。”

他没说的是:得亏前面已经有两个拳手陪段宵练过,不然林望那脸还得更糟糕。

夏仰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却又不太?明白,特地跟她解释这个干什么。

**

段宵那间病房在走?廊尽头,安静得很。早晨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伴随着医院提供的早餐香气。

夏仰敲了敲门,推开,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在里头。

段宵拿着本书?靠在床头,冷淡地瞥过来一眼。

他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脸上有两处淤伤,脑袋上还绑着白色绷带,难得有几分脆弱感?。

“陆嘉泽说你没吃饭,我给你带了早饭。”

她神色如常,看了眼他那智能化的病床,摁下升降的小桌板,将?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摆上去。

段宵嫌弃地看着桌上那点东西?:“你就这样探望病人?”

“你算病人吗?”夏仰不想跟他计较,一只手有点费力地掰开勺子包装,“我问过医生了,你这是轻微脑震荡,只需要静养,躺一礼拜就好了。”

“躺一礼拜就好?”他眼皮轻抬,“你知道我一天赚多少吗?谁来赔偿我的损失?”

夏仰视线平淡地落在他唇角的青紫伤口那:“那你想怎么样?让我替他赔钱?”

“跟他分了。”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段宵冷冷道:“我是说朋友也别做,别再和他联系。”

“我和谁做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夏仰蹙眉,“我说过我们?结束了,根本不关?林望的事,你硬把他扯进来干什么?”

“是我去找的他?”

“他可能对你有点误会。”她想起?昨晚林望的那些?话,又有些?讽刺地笑了下,“也不算误会。总之我钱都还给你了,我没理由再对你言听计从。”

段宵睨着她,哂笑:“你来求人就是这个态度?”

“他是替我抱不平才来找你的。我确实对不起?他。他今天过生日,人却进了看守所。”她拿出手机,“你实在不满意,我把他删了行吗?”

她这边在删人。

段宵也没闲着,直接抢过她手上拎着的精品袋子。

他语气里又隐隐带着怒气:“连他今天过生日都清楚,还买了礼物。”

礼物是来医院的路上顺手买的,是个香薰蜡烛。包装得挺漂亮,此刻却被他撕得破烂。

夏仰气得上前抢:“还给我。”

她扑过来,腰身压低。

段宵顺势拽住她手臂,往自己身前扯,像个没吃到糖就耍无赖的小孩,凶巴巴地质问道:“你送过我什么礼物?等价交换的球鞋,还是有来有往的领带?”

主动给过他的礼物,都是为了偿还一些?人情。

她从一开始就和他算得清清楚楚,他连她一个普通学弟的待遇都不如。

夏仰被他扯得半跪在床沿上,又怕弄倒小桌板上的粥,动作?幅度始终不大?:“别装了,你闹够了吧!”

她穿了件羽绒服,半扎发下的几缕碎发缠着纤细的脖颈,白皙肌肤上还有他几天前留下的印子。

段宵看着,眼睫有些?心虚地颤了下。

却还是没松开手,始终捏着她那只香薰蜡烛不还回?去。

“他打得我很痛。”他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往后移到她腰上,半揽着她。脸往她胸口埋,重复道,“夏仰,你别跟我吵,我头很痛。”

因为这个弯腰靠住她的姿势,夏仰看见他后脑勺那有一处贴了白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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