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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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关上?, 能听见外面律师和警察的交涉声音。
夏仰一向害怕碰上段姒,不管是过往还是现在,她?总是处于下风, 这会儿手心还有些因刚才问话时紧张出汗的潮湿。
段姒由上?至下地将她扫量了一番:“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但你?认识我吧?”
当初在学校门口因为段老爷子的那一面之缘,根本不在段姒的记忆里,她?也不会花时间记住这种小?事。
夏仰也并?没有在此刻提起。
她?低着眼睫没动,更没应声。
“见到我很心虚, 所以不敢讲话?”段姒抱臂站在病床旁边, 不紧不慢地笑了声,“夏仰,你?的本事真是很大。两年前捉弄了我那个前夫,两年后又来玩弄我的儿子。”
夏仰脸色煞白,面如死灰。
旧事重?提,揭开那层真相的纱布, 她?像是被人当街扇了一耳光一般。
“我前夫那件事暂且不提, 来聊聊我儿子。”段姒疾言厉色道,“待会警察还会回来继续问话, 案件有疑点,这是必走的流程。但也确实死无对证, 唯一一个人证是你?,你?只?要咬死阿宵没对聂小?仗下死手就行了。”
这起大火是聂小?仗纵的。
他是不是想趁乱烧死夏仰也无从得知?了。
但如今情况反过来,聂小?仗活生生在大火里窒息。消防员进去的时候,只?看见他被倒下来的衣柜压住下半身, 不得动弹。
倒下来的衣柜和卧室紧闭的房门究竟是大火烧过来时的意外, 还是人为?,警察自然会怀疑他的死和发生过冲突的段宵有关系。
可惜夏仰在那时已经昏过去, 无从知?晓卧室里发生了什么。
她?刚才和警察做笔录说的也都?是自己的猜测,毕竟她?是唯一能对里面境况作出阐述的人。
“您放心。”夏仰咬着下唇,“我已经说了,聂小?仗的死和段宵没关系。”
段姒睨着她?:“你?亲眼看见的吗?按刚才警察的说法,你?人是不是在客厅,而他们?进了卧室?”
倘若她?真是在段宵抱起她?后晕倒的,还能听动静来预估里面发生了什么的时间。
但偏偏,她?是在段宵进门后就晕过去了。
夏仰不动声色地在被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是我看见的。聂小?仗挨打,往旁边的卧室里逃。后来火太大了……段宵很快就来救我了。”
段姒并?没松口:“你?最好等会儿也是和外面那群人这么说。”
“我会的。”夏仰抬眸,“他……在哪?”
“拘留室待了一晚上?,我已经让人去走取保流程了。”段姒本来想走,但又回过头来,“这件事对他多少会有影响。我给他申请了出国交换的项目,他出去的这两年,我也不希望你?和他再联系。”
夏仰没出声,突然问:“您也怀疑过他吗?和他们?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摩挲着被面:“因为?想到他说过弟弟丢失的狗,和摔下楼的爷爷……”
段姒冷哧了声:“我怎么想重?要吗?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最满意的孩子!他和我一样都?是利己主义,他这么像我,遇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年前就因为?你?干的事儿瞒着我,还把你?养在身边。现在又为?你?闯火场、杀人,以后会为?你?干什么?”
“小?同?学,你?害人不浅,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你?体谅体谅我,不要再把他最恶劣的一面都?带出来!”
最恶劣的一面……几?个字如当头棒喝。
夏仰张了张口,却?无法辩驳。
她?字眼太犀利讽刺,像一把利剑般捅进人的心里。
这大概是段姒这样的上?位者?,对无足轻重?的人说的最长的一番话。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
段氏的律师在几?分钟后很快走了进来,轻声细语地和夏仰继续交谈事件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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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宵被接回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傍晚。
从警局出来后,身后那俩海军陆战队特别警卫队出身的保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
说好听点是看守,其实就是控制他的人生自由,让他乖乖回家。
客厅里的那口空气缸长8米,高2.2米。
但这么大的蓄水空间里,里头是原始森林的造景,却?只?养了一条蟒纹雷龙鱼。
段姒喂了几?条活鱼进去,乏味地看着那条雷龙鱼活蹦乱跳地撕咬猎物。几?分钟过后,小?点的活鲫鱼被咬断鱼头,一点点吞没。
段宵进了屋,看见戚秘书一脸挨过训的样子,灰头土脸地站在旁边提了个鱼桶。
阿姨要过来帮他脱鞋,段姒转过身:“我没说过别理他?”
阿姨尴尬地直起身来,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当家女主人,被段宵拍拍肩示意先下去。
段姒看向他:“滚过来算账。”
段宵瞥了眼左右俩位跟着自己的大哥,走过去问:“您不让他们?走?家丑不外扬啊。”
“走了你?还能乖乖站在这?”
段姒手敲了敲鱼缸,欣赏着里头那条雷龙鱼像疯狗一样扑过来,疯狂咬缸。
“我去医院看过她?。她?跟警察说,她?也不知?道你?和聂小?仗的死有没有直接关联。”段姒笑了笑,“她?还跟我说,她?不喜欢你?,是你?强留她?……你?这是跟我一样,养了个白眼儿狼?”
段宵面无表情,甚至眼底都?没有波澜。
段姒回过头看他脸:“难过了?不值吧。我让人给你?弄了哈佛教授的推荐信,你?出去读两年再回来,和这女孩彻底断了。”
“不可能。”段宵微微拧眉,“我管她?说什么,我要的人就不会放手。”
“你?是不是缺根筋?人对你?没意思!”
“我第一天知?道她?不爱我?我还在乎她?那点爱?”段宵理直气壮地说,“您爱您前夫吗?不爱不也安安稳稳过了二十年,夏仰留在我身边就行。”
段姒是真被他这歪理给逗笑了:“她?搞过罗良琛又来搞你?,你?也是什么都?吃得下!”
“我搞的罗良琛,他就一个烂人。您别给她?乱加罪名。”
“行,要护着是吧。你?觉得你?有的选?”她?拿过丝巾擦手,甩到他身上?,“给我站远点,一身味都?飘过来了!”
“……”
段宵从火灾现场出来后就被拉到了局子里,待了一个晚上?没清理过,没味道才奇怪。
“我当初要是知?道你?和戚秘书说你?处理,就是这样处理她?的。我真不会这么轻易对她?手下留情。”
“段宵,你?做什么事都?万无一失。偏偏遇到她?,就留下一堆隐患。”
“两年前,胳膊肘往外拐在先,挪用?信托资金帮她?在后。还有你?手底下京郊的那个地产项目……一路走这么顺畅,你?没想过有问题?就快踩在高压线上?动上?面人的饭碗了!”
真要和亲妈硬碰硬,段宵没胜算。
任由他18、9岁的成?就多惊人,多有资本自负的一个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束手无策。
先不说现在大权在握的是段姒,就连当年夏仰栽赃污蔑罗良琛的把柄也在她?手上?。
“妈,我不想出去,也不会跟她?断。”他微微勾颈,垂眸看着地面,“地产那个项目您搭把手,其他都?是小?事。”
“求我?求我得拿出诚意啊。你?跟当年给我们?家里使绊子的女孩在一块,还想让我接受她?!”段姒缓了口气,“阿宵,你?是不是一直恨我?”
“我不恨您,您总觉得我不在您身边长大,没有屹然亲近您就是恨您。”段宵低着眼皮,脸色淡淡,“但我知?道您当时是生病了,您也没办法。”
他极少这么示弱地说话,更像是一种孩子和母亲之间的谈心。声色不动地拍着马屁,还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真情。
但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段姒走上?前,有点怒火上?头地抓着他领口:“段宵,你?在害怕吧,黔驴技穷了吧?你?跟我一样,流着我身上?的血,还来你?亲妈面前演!”
一旁的戚秘书也战战兢兢地观察两方。
段董,软硬不吃。
亲儿子也拿她?没办法。
怕以后没人养老,段姒早就投资了好几?家养老院。
“别让我重?复废话,她?那边我会安排好。”段姒指了下电梯,“你?,滚上?去洗澡!这几?天就待在家等邮件。”
她?一向强硬,说到这里就是没得商量。
两个保镖在后面上?前一一步,显然是打算他不配合,就直接把人带走。
段宵往电梯口走,叹口气:“您和我爸当年不也是不被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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