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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澈第二日迷迷糊糊中醒来就被拽离了被窝。

他礼貌地和身边的姜家修士搭着话,言笑晏晏的样子丝毫没有刚起床想要发飙的征兆,虽说年少时他几乎把姜家溜达了个遍,但他装得一副来到陌生环境的拘谨模样。

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头上还翘起几根软软乎乎的呆毛,抿嘴轻笑的时候简直甜进了心里。

姜家修士顿时母爱泛滥,快要进“致远殿”时忍不住提醒风澈小心些不要得罪家主,如果被难为了也不要生气反抗。

风澈一猜就是姜疏怀这个老匹夫派人把他叫醒的。

还想为难他?

他心里呵呵冷笑,估计姜疏怀这几年替休养生息的风家守着边城,早就生出了优越感,见了风家人自然要给一场下马威。

他把姜疏怀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心里的郁结也没消散多少。

果然,在心里骂不痛快,还是当面怼才能让自己快乐。

想通了的风澈朝着姜家修士浅浅笑了一下,道了一声谢,乖巧孩子的气质瞬间崩塌,他豪气万丈地“咣当”一声推开“致远殿”的大门。

风澈一进门,被推门声打扰到的姜疏怀就瞪了他一眼。

姜疏怀这个老匹夫,在同辈面前还克制一下,面对小辈通常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何况是让他派人去请才姗姗来迟的小辈。

风澈上辈子和他就相看两厌,这个时候更不可能给他面子。

他先不去理会姜疏怀越发阴沉的眼神,开始打量环境。目光绕着屋子扫视了一圈,风澈发现今日“致远殿”和昨日陈列不甚相同,多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姜疏怀依旧坐着他那张镶金嵌银的浮夸座椅,姜家几个主事的长老在他左右手边纷纷落座。

风澈眼珠咕噜噜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看出了些许端倪。

虽说姜临资历不如众多长老依旧属于姜家小辈,但姜临身为少主,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照常理,姜临应该是姜疏怀左手边第一位,谁知现在连个座也没落着,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可怜。

风澈心里默默问候了一下姜疏怀,寻了一圈发现果真没有给自己这个新来的准备椅子后,他礼貌而矜持地看向姜疏怀:“姜家主,可否给客人寻个座?”

姜疏怀和蔼一笑,掸掸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哦?想来因为风小友起得太晚来的太迟,也没几个人认识你,倒是一不小心被人忘了。”

他微微眯起狐狸一般狭长的眼:“风小友也知道,姜家素来节俭,担待一下。”

风澈表面上也不气恼,早些年被姜疏怀摆过这一道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毕竟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风澈施展出灵力随手拍在边城买来的储物袋上,储物袋灵光一闪,他动作迅速地从中间拽出两把椅子。

他大马金刀地把椅子往地上一扔,椅子腿撞击木质的地板发出“哐啷”两声。

风澈看着姜疏怀扭曲的表情,温顺自然地笑了笑,甚至带着初来乍到的恭谦:“当然,我知道姜家一向好客。”

他将手肘拄在椅子靠背上,伏低身子与桌子末端的姜疏怀平视:“没关系,我自己带了。”

风澈拉过身边的椅子,拖行的刺耳嘶鸣绕着大厅转了一圈。

风澈礼貌地环视四周,朝各位点头致意,施施然坐下,引起一片迟来的抽气声。

此时在场的姜家人都在心里惊叹,这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摆了姜疏怀一道。

风澈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手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食指微曲,惊讶地指着它说:“妈呀?我怎么多带了一把?”

他开始环视满屋子没有落座的人,众人见他看过来纷纷躲闪,开玩笑,这小子不知死活,真坐过去就是明摆着和家主对着干么!

他煞有其事地考虑了一会儿,手指看似随手一指,对准了姜临:“姜少主,你介意和我一起坐么?”

姜临愣了一下,抬起脚就要过去的刹那,姜疏怀在一旁语气已经带了愠色:“姜临?”

风澈看出姜临不再忍耐姜疏怀的心思转变,但深知如今不是忤逆的时候,于是干脆替姜临收场。

姜临看了姜疏怀一眼,正欲低声说句抱歉,那一端的风澈又大大咧咧地叫了起来:

“哎?我想起来了,昨夜被子甚薄,我盖着过于寒凉,冻到了腿。”

他微笑着看向姜临,用打断的方式制止住了姜临要垂下的头:“姜少主,还是关爱一下我这个体弱的人士吧,辛苦您一些了。”

姜临长腿一收,转过头读懂了风澈的心思,点了点头。

风澈一掀衣摆,抬起一条腿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完完全全不把在座各位当外人。

一旁看着的众人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风澈满意地朝着姜疏怀笑了一下,充满了挑衅放肆,原本乖巧的模样赋予了这样的眼神竟然邪气四溢。

姜疏怀眉毛狠狠揪在一起,显然是气得不轻。

姜疏怀身为全场最强的渡劫后期,再加上他一贯喜欢拿威压镇压不听话的小辈,顷刻间渡劫后期的威压充斥了满屋,全场肃穆。

风澈依旧挑衅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搞笑,姜疏怀就端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他真的不敢把风家的人怎么样的。

两人僵持不下许久,一旁的姜临开口了:“家主,血玉之事要紧。”

姜疏怀专横了半生,除了之前风澈那个兔崽子还真没人敢惹他,今天又来了个风家的小辈,刚一个照面就给他气个半死。

但毕竟是风家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风家还是四大家族之一,姜家管理边城时限已到,他们迫切地需要找风家谈判接管问题,就算他再受不了眼前的人也要以大局为重。

姜疏怀干脆眼不见心为净,转过身垫了垫袖子,示意姜临可以行动了。

姜思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跪在旁边。

姜临手中灵力一挥,如纱似雾的灵力漫卷而上,一旁的姜思昱眼神突然空洞,灵府反射出一道金光来。

那金光和姜临的灵力相融,逐渐凝实出一处场景来。

这是夏家的灵诀,对施诀之人神识要求较高,操作虽难但胜在凡是修士皆可修习,故而流传甚广。因可依照人的记忆回溯之前发生的事情,常被修士当做查询某些事的取证方式。不过缺点是若记忆之人出现模糊不清的情况,也就无从下手了。

场景最初是学堂后山,以姜思昱为第一视角,他虽然还未及金丹期,可见范围覆盖不广,却也足够了。

姜临滑动视角,面前场景开始扩大变得清晰,慢慢可以看清小队中人的身影了。

众人走走停停,时不时斗嘴耍宝,踢一踢路边的石子,摸一把野花,直到季知秋像是发现了什么,弯下腰开始惊叫:“这是什么?”

他手随着身体摆动缓缓抬高,露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众人叽叽喳喳地围上去,开始讨论这块血玉的效用。

讨论不出结果后,季知秋索性将玉佩塞到了腰带里。

姜疏怀在一旁冷声点评:“捡到不知名玉佩,第一时间不上交报告,还擅自携带收藏,不知危险为何物,等下出去领罚。”

躲在后面站着的季知秋哭丧着脸出来,应了一声。

场景还在继续。他们登上了一个传送阵。

姜疏怀在场下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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