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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临微微侧过身,右手手臂在后方环住风澈的脖颈,左手则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扬起头靠过来,然后弯腰低头,唇瓣落在风澈的唇角:“我想偷一个吻而已。”

他在唇角吻了片刻,微微偏移,吻到上唇的唇珠,点在鼻尖,沿着挺翘的鼻梁,蹭到眼皮,最后落在风澈被激动渲染得泛红的眼角:“刚刚被你误会了,再给我这些赔偿,可以吗?”

明明只是轻如羽毛的触碰,风澈却感觉在听见姜临声音的这一瞬,腿也跟着软了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可……可以。”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是姜临,又舍不得放开,搂着姜临看他铺完床榻,整理好一切,才松开手。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晏星河站在门口抱着琴,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风澈顿时有些头疼:“晏道友,你不收拾一下卧房,站我们门口干嘛啊?”

晏星河扫了一眼楼下:“收拾完了,出来等你们。”

风澈才知道一贯动作利落的姜临被他搂搂抱抱的姿势拖累了速度,别过脸没说话。

然而,就在他准备邀请晏星河一同外出探查的时候,听到了来自对方的传音:“你们没感觉这城中有些怪吗?”

风澈打量他片刻,传音道:“感觉到了。”

他起初以为晏星河并未察觉到什么,毕竟这种怪异的氛围,是他和姜临久经沙场锤炼才勉强培养出来的直觉。

然而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做到发现怪异的源头,只能确定,有什么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盯上了他们,隐藏在暗处正在窥视。

走了一路,风澈还未能发现有类似黑气或者是戾气一类的东西存在,未来之景中的一切都像是隐藏起来了。

然而晏星河竟然出奇地敏锐,说明他一定看见或者听到了什么。

“城中是有怪异,如今只有维持和外来人一致的目的才会隔绝监视,莫要露出真实目的,说说你发现了什么?”风澈一面暗地里传音,一面拉着姜临,开口道:“酒楼是闲谈和获取消息的最佳场所,既然要搜寻传言里的草药,还是先看看当地人怎么说吧。”

晏星河和他们一起下楼,还是保持着那副谈笑风生的架势:“好啊。”传过来的话却不像是表面上那般淡然:“我听到了鸣音,不和谐的鸣音,修为越高身上鸣音越响,一路上几乎每个修士身上都有。”

“鸣音是什么?”风澈走到楼下,和客栈老板打了声招呼,听见晏星河的解释:“凡是人存活在世上,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韵律,若出现了不和谐的鸣音,就说明修为或者是身体出了岔子,然而我观这城中之人神色如常,气息雄浑,不像是该有鸣音的模样。”

风澈跨出客栈,斗笠下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所以,我们不是入城就万事大吉了,显然这满城的修士,”他领着二人进入对面的酒楼,语气发沉:“都可能有问题。”

他寻了一处桌子坐下,想起在未来之景中,晏星河似乎就是在晚上出现在地下封印之中的。

风澈斟酌片刻,传音道:“你师姐的踪迹我和姜临帮你一起查,夜晚随时警戒,莫要出门。”

晏星河意识到他语气中的严肃,也没追问为何,应了一声,抱琴不语。

方才点的菜肴开始陆续端上来,三个人各有心思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强撑着拿起了筷子。

风澈一边斟酒,一边瞟了晏星河一眼。

看来晏星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一些。知道他们此行目的不简单,却能察觉到善意,所以同意他们的随行,甚至万事都找他们商量。

无论是他们路上难以避免地露出的细微破绽,还是自己无数次起阵试探晏星河的底细,晏星河都做到了完美规避不闻不问,即使是可以察觉,可以听到起阵鸣音,但还是默不作声。

风澈料想着,恐怕早在飞舟上,晏星河已经观察了他们许久,才下定决心过来求卦的,也算准了风家人对卦象结果的信任,才有恃无恐地下跪求人,君子示弱,试问何人不会心生恻隐?

心思缜密城府颇深,这样一个万事考虑周全的人,来烨城找师姐,即使没有他们参与其中,也能借助天生的听力异于常人,分辨出城中的怪异,为何还会不知深浅地闯入封印之中,遭遇了黑气呢?

风澈想起晏星河在未来之景之中捧着骨灰哭喊的话来,“你被控制了……”

难不成真是他师姐将他引入封印,又被黑气杀害的?

起初此事在他看来,只要让晏星河在师姐死之前找到她,就可以规避他受到打击一举破阶、最终在雷劫下葬送性命的结局。然而此时他忽然意识到,恐怕他的师姐在晏星河找到之前,就已经受到了蛊惑或者控制。

然而现阶段,如果晏星河已经通过他当时的反应,猜到烨城事关重大,甚至可以伤及许多人性命呢?

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还是需要杜绝一切意外发生的风险,即使保不住晏星河的师姐,也要保住晏星河本人不下到封印之中。

不然晏星河破阶的雷劫劈碎封印,纵然是他和姜临联手,也难保不会有人丧生。

他如今是绝对不可能让晏星河独自搜寻了。

不过倒是可以在帮晏星河找师姐的同时,顺便寻找往生花的踪迹。

风澈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酒楼中央忽然惊堂木一响,掌声雷动间,他抬起了头。

立绘垂落,轻纱曼起,说书先生站在高台上,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上回书说道——”

风澈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说书先生身上有修为波动,显然是个修士。

现在说书的都要修为了么?他感慨一句,抱着听听看的态度,心想看看这城市能有什么新鲜事情可以讲,没想到那说书先生一开口,故事竟然给他带来了熟悉的感觉。

他有些诧异自己何时何地听过,只觉得这些传得神乎其神的故事太过索然无味,根本无处可寻在哪留下的印象,然而偏偏说书先生的话不依不饶地在脑海里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着想着有些头疼,神魂不知为何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何夕”被“尘念”松开落在了他的手心。

“铃——”

那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风澈才猛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