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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络的心脏停跳了一瞬。

她眼睛一眨不眨,甚至忘了眼珠子该怎么转了。因为看不见旁边高处,眼前只有宿容,害怕的感觉消失,只觉得......

扑通,扑通。

陈导在镜头前面看着江络表情,她先是惊讶一瞬,随即目光变得沉静内敛,又暗藏汹涌。

就像是几千年的寒冰里藏了一团火苗,最开始的时候还小得没有人能看见,但是或许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这一小团子火苗会越烧越大,到了燎原的程度。

宿容亲人的时候有个习惯,骨子里带的。

先从下唇亲起,最开始是蜻蜓点水,小心翼翼的亲法,然后大概是熟悉了,动作就稍微凶狠起来,在江络的唇上厮磨。江络下意识的想要闭眼,但是这场戏要表现出裴莲被惊到了的样子,还不能闭。

宿容长得好,远远地看就能在人群里一眼找出来,现在凑近了更是不得了,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面打下了浅淡的阴影,眼皮子微微阖着,放别人那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到他这张脸上,却莫名其妙有种冷淡的感觉。

江络的心一开始还砰砰砰地跳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一样。

直到她一抬眼,看见咬着她嘴唇的这位耳边还有点红。心里突然就有点好笑。

因为要补特写,这一段吻戏前前后后拍了三遍,足足一小时。

亲完了江络嘴唇都有点发干,让安安拿了矿泉水过来润着。旁边陈导道:“比昨天好多了,对戏果然有用?”

江络的目光和宿容一撞。

随即移回来,笑了下:“是,挺有用的。”

宿容紧跟着还有场戏,江络一边喝水一边远远得看着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消失。她抬起手,试图冰一冰脸,却发觉手上的温度比脸还要热。

陶可欣正巧路过,看到她脸色都吓了一跳:“你没事吧,难不成是中暑?”

江络肤色比一般人白,脸红的时候更加明显,她手一顿:“没事。”

“就是有点热而已。”

陶可欣一脸纳闷,心想这都十月份了,就算穿着古装戏服也不该热成这样。但是也没多想,拉了江络和她商量:“对了江络,你来帮我看看这场戏,我总觉得我情绪进不去——”

陶可欣的下一场戏,也就是她的角色季小柔领盒饭的戏份。

江络作为原作者,对角色心理自然了解颇深,和陶可欣讲了一下午,她虽然还有些一知半解,但是比一开始一头雾水的状况也好了不少。

虽然容家一直有意瞒着裴莲的事,但是她长久不出现,加上之前在战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季宗主空中“药引”一词,不少人心中都有所猜疑。其中更以季宗主本人为甚。而对他来说,与其说是猜疑,更不如说是欣喜若狂。

季宗主作为强硬派,一直想要灭妖全族。

现在这种状况对他来说是完全不想看见的。开什么玩笑,要是妖和人真的达成和平了,那他——

想到这里,季宗主就气得忍不住摔杯子。

现在好了,要是裴莲真的在容家出了事,无论她是自愿还是被迫,只要他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妖族知道他们的公主殿下因为几个愚蠢的人族丢了性命,那之前的一纸公约自然就成了废纸。虽然听说容家费劲心思,找遍全修行界的灵药想要给裴莲续命,但是季宗主也并不怎么担心。

能治好裴莲的药物早就被他藏了起来,所谓续命也不过是一时的事。

她早晚是要死的。

季宗主等那一天太久了,等得急不可耐,然而最终,却等来了裴莲苏醒的消息。

简直晴天霹雳,着怎么可能呢?

季宗主不可置信了几天,最终想起来什么,去库房里一看。果不其然,那份药材已经没了踪影。

一想到因为裴莲苏醒,自己打的那些小算盘都化为泡影,季宗主怒急攻心,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不顾两家情谊,以容家盗取季家宝物为名,要在两家间掀起大战。

人妖大战才刚打完,没想到又来了内战。

季小柔夹在两者之间,一边是敬爱的父亲,一边是至交好友,两面难做人,只好暂时和裴莲断了联系。只是季宗主似乎并不只是准备小打小闹,他带领门下弟子,直接围了容家所在的山头。

风声猎猎。

两路人马对峙,打头的季宗主双目通红,面容狰狞,比妖还要可怖。

容宗主看着昔日好友变成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声叹息:“季含庚,你又何必做到这样?”

季宗主已经完全听不下话,他看着裴莲那高傲冷淡的模样,恨得咬牙:“裴莲!就算有这可笑的合约约束,但人和妖本就不可共存,你真以为这种虚假和平能维持多久?”

裴莲面带冷笑:“我倒是更好奇,为何季宗主您这么不想要人妖共存?”

修行界中对妖强硬派也不止是他季宗主一个,但是比起对妖的恨意,大部分人更想要和平,毕竟他们之所以恨妖,也不过是觉得他们残忍无情,搞得生灵涂炭,但是季宗主不同,他似乎只是仅仅,想要杀妖而已。

裴莲看向季宗主的目光冷淡又厌恶:“我从前就一直在想,你是怎么得知妖的心头血能入药的?”

季宗主眼神一震。

他拔剑指向裴莲,作势威胁,但是却完全没有让对方感到害怕。

裴莲咄咄逼人:“后来我派人调查,发觉百年前你季含庚像是发疯一样找能提升修行,让人长生的法子,但近些年却忽然停止寻找——”

“我妄加猜测,这应该并不是因为您放弃寻找,而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吧?”

裴莲一番话像是一番惊雷,把所有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季小柔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怎么可能,难不成父亲真的是因为要取妖的心头血做长生药,才一直想要挑起人和妖的纷争?她面带希冀:“父亲,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阿莲她肯定是猜错了——”

然后,她撞上了父亲的目光,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季小柔从小在蜜糖罐里长大,天真,纯善,但是不蠢。

她腿脚发抖地后退一步。

虽然不能相信,虽然感觉恶心,但是这到底是她的父亲。

季小柔不想让他再继续犯错,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那药是我拿的,父亲,人本就不能长生不老,您现在这作法——”

季宗主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她,眼下青黑,目光渗人,一下子让季小柔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季宗主盯着季小柔看了几秒,惨笑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多可笑啊。

他多年的经营功亏一

篑,竟然是毁在了曾经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你个孽畜!”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时,季宗主挥剑,捅进了季小柔的心口。

裴莲刚才还冷淡又讥讽的表情崩塌了,她尖叫一声:“小柔!”

季小柔像是一片凋零的叶子一样,倒在了地上。

显而易见,季宗主已经失去神智,走火入魔,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弟子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胆寒。能杀亲女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季宗主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是他到底是和容宗主齐名的大能之一,这些年又一直以妖血作补,最终折了几十个修行者,才终于将他的头颅斩下。

擒贼先擒王,季宗主死了,他手下的人心也都散了,一下子作鸟兽散。

裴莲顾不上自己浑身鲜血,先奔去季小柔旁边,虽然让手下人把季小柔拂去一边治疗,但是季宗主那一击耗费不少宫里,此时季小柔心脉碎了大半,已经无力回天。

陶可欣脸上画了特效妆,面色惨白,嘴唇青紫,一丝鲜血从嘴边流下。

裴莲扶着她的手都在抖。季小柔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表情。”

裴莲生而为妖,外热内冷,残酷无情,一生也就几分柔情,一半给了季小柔,一半给了容溯。

季小柔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在知道她是妖之后少数没有用异样眼神看她的人。

“小柔。”

裴莲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季小柔打断:“我代父亲向你,向容家,向人族说声对不起。”

若不是季宗主从中作梗,恐怕人和妖的关系也不会如此恶劣,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战争中死于非命。

陶可欣本来以为这场戏对她来说会很难进入状态,但是触及到江络目光,却轻而易举地被带入了戏。江络的眼睛里此时带着无尽的惶恐和痛苦,真实到,就好像曾经真的有这么一个“季小柔”死在她眼前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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