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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追着那天空中的最大的纸鸢在跑。

“抚琴,抚琴,我也要放纸鸢。”她叫道。

“小主子,那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给你买。”抚琴道。

她倒也没?有太担心,小主子虽然?有些心智不全,但可不会叫自己受欺负去,她向隐在暗处的暗卫打了个手?势,便小跑去买风筝去了。

小鱼儿跑着跑着便撞到了一个人。

而后?被人揪住了小辫子,“那日拿豆子扔小爷的就是你吧!”

那人头戴金冠,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袍,身上环佩叮当,连靴子上都镶了玉珠子。

苏越是头一遭见到穿着打扮比他还要张扬的,只恨没?把?珠宝首饰往自己身上挂满。

这人群里打眼一瞧就能看见这么一只行走的珠宝摊子,真不怕被人抢了。

当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双叫他又气又恼熟悉的眼睛,当日在悦来楼叫自己吃了那么大的亏,还叫她跑了。

他苏越长?这么大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这要是被他抓到了,看他不扒了她的皮不可。

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辫子被拽了,小姑娘一下炸毛了,“不准抓鱼儿头发。”

她使出一记铁头功,没?想到她脑袋这么硬,苏越都被她创了一下,撞退了好几步,他却没?有放手?,反而使劲拽着。

谁知?道这看着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一下眼睛就红了,对他连抓带挠带踹。

他虽平时里有武艺傍身,可学的都是些大开大合的拳脚功夫。和这些阴招比起来,颇有些防不胜防的意思?。

而且这小姑娘像个泥鳅,竟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他竟然?一时间拿她没?有办法,很快满脸满身都被挠出了一条一条的血痕。

旁边竟有人围观叫好。

“嘶!松嘴。”苏越脸都扭曲了,他的手?臂被狠狠咬了一口。他也有些来气,想动真格了,小姑娘却直接松开了嘴,跳出去了几步。

“臭烘烘!”她还捏了下鼻子,嫌弃得意思?十?分明显。

草,别拦他,他非打死这臭丫头不可。

“苏哥哥,你受伤了。”这时,一个温柔还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

是孟丞相之女孟静宜,孟静宜今日穿了件桃粉色得袄裙,衬得她肤若凝脂,面若桃花,那眼里似是含了盈盈秋水。

她拿过帕子裹住了他开始流血的手?,苏越却下意识收回去了,有些尴尬,“我自己来就是。”

孟静宜却扑哧笑了一声,将帕子递给了他,“苏哥哥这京城浪子的名声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对着静宜妹妹,我自然?是要规矩些,不然?表姨夫能把?我皮扒了。”他嘻嘻笑道。

孟静宜转了下头,看向那刚刚和苏越打得不可开交姑娘,因为当时是背对着,因此她只看到了背影,如今却是被这小姑娘的貌美?得给惊住了。

那满头的珠翠竟然?叫她给压住了,整个人宝光闪闪,像是那佛前镀了金身的金童玉女,那眼睛圆溜溜的瞪着他们,头发即便被扯乱了些,但仍旧可亲可爱的紧。

她唇忍不住向下压了压。

“姑娘,便是有再大的不是,也不该动手?的,这手?都被你咬破了。”她柔声道。

“就打他,就打他,他扯鱼儿头发,坏蛋。”小鱼儿叉腰。

“姑娘,若是凡是都靠动手?解决,和那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若家里有长?辈好好教导,必然?是知?道些礼数的。”她温声开口。

“咦!”

“姑娘说得对,家里长?辈好好教导的自然?知?道礼数,可有些人即便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姑娘,诸位可都见到的,是谁先动手?拉扯人在先。还好我家小姐有武艺傍身,这才没?受了欺负去,在座的诸位可要看护好身边的女眷,不要被人欺负了去。”人群中忽然?站出来一个女子大声道。

此人不是抚琴还能是谁,她早早就在这里了,只是看到小主子没?受欺负,这才没?有上前阻拦。

后?来这女子,说话却难听,以她家小主子那脑子肯定是想不明白人家在骂她的,她却不能让小主子受了欺负。

抚琴声音清脆,口条又快又清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别人就是想插句话进?来都难。

“这男的也忒没?品,竟然?跟一个小姑娘动手?,看这穿的人模狗样,这些世?家公子哥都是些败类啊!”有人小声窃窃私语道。

“哈哈哈,苏越,你丢不丢人啦,连个小姑娘都欺负,欺负小姑娘就算了,还没?欺负过。”人群中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是平日里同苏越不对付的人。

苏越此人平日里得罪人不少?,因此看他吃瘪,多的是人看笑话。

苏越几欲吐血,他都没?怎么还手?,看看他这张俊脸,都被挠成什?么样了。

他脸彻底黑了下来,孟静宜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她也受了些指点,那后?来出来的丫头也是嘴利索得很,也明里暗里将她骂了一遍。

一向追求完美?的世?家小姐,哪里能容忍一丝污点,脸都气红了,气得整个人摇摇欲坠。

苏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瞪一眼抚琴,抚琴怡然?不惧,反瞪了回去。

“抚琴好厉害。”小鱼儿鼓掌笑道,嘻嘻的笑声很有些魔性?。

苏越将孟静宜让给了一旁的丫鬟,气笑了,对旁边的侍吩咐道,“这两个小贼偷拿了小爷的东西,都给小爷抓起来,回头扭送去上京府。”

抚琴却是笑了起来,她大声道:“我家小姐身上随便一件首饰就价值千金,还需要去偷你那三瓜两枣的破烂,你脸是多大啊!还敢在这里恶人先告状,我们倒是要去上京府告你光天化日欺辱良家女子,我看这上京府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一瞧,点了点头,可不是吗,那小姑娘一身珠光宝气,这一身都能在京城上好地段买栋几进?的宅子,哪还用得着偷人东西,不愧是上京第一浪子,以前只是行事放荡了些,如今这行事怎得这般叫人不耻。

定远侯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生的儿子却是个没?谱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苏越不欲再与?这小女子废口舌功夫。

“苏越,你这是打又打不赢,骂又骂不过,便恼羞成怒了不成,妹妹莫怕,今天有我在,我看苏越能你怎么样?”旁边一个华服青年站出来。

“呦,黄耀,你什?么时候也学着人英雄救美?,该不会是看上了这傻丫头,你还真是不挑啊!”他冷笑。

不过他说话间,忽然?迎面飞来一块石头,苏越下意识一躲,可这只是个虚招,真正的大招在狗头,一阵碎石头迎头砸过来,又是这招。

艹!

“抚琴快跑呀!”那小姑娘扔完手?上的石头后?,一扭头跑得飞快,走位相当蛇皮。

“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追!”苏越气急败坏,第二次了,第二次吃这么大的亏。

……

江婉晴与?方梓潼一行人早已到了满芳园,只是一直未曾露面。

如今方梓潼却是紧张出了一身冷汗,概因为这阵仗太大了,她若是赢了还好,可要是输了,她就是整个天音谷的罪人。

本来天音谷就被南笙压得二十?年喘不过气来,这些年来,江湖地位每况愈下,若是她在输了,那天音谷就当真在江湖抬不起头来了。

当日冲动之举,如今却是悔之晚矣。

“梓潼师姐,我信你,天音谷的辉煌必定会在你手?中重现。”

“是啊梓潼。”魏荀也对她信心满满。

方梓潼却是笑不出来,借口去如厕,只是见她久久不曾回来,眼见这时辰也该到了,江婉情便去找她。

谁知?在茅厕里找到了她,这人竟然?摔茅坑里去了,好在是江湖中人,还有些武功在身,没?在茅坑里溺死。

江婉情满眼错愕,她虽然?想得也是不叫方梓潼参加比试,甚至还安排了人手?,关键时候打断她的双手?,可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也是叫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也是头一次见到心里素质这般差的人,一时间有些索然?无味。

江婉情掩过眼里的嫌弃,强忍那直往她鼻子里钻的臭味,“梓潼师姐,你这…待会的比试又待如何??”

方梓潼羞愤欲死,恨不能刚刚直接在粪坑里溺死算了。

“比什?么比,不比了。”她恨恨道。

这输了还好,若是顶着这一身屎臭出去,连天音谷的面子才真正是彻底埋在屎里,要被人耻笑一辈子。

“可是如今比试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若是连面都不露,今后?天音谷的名声怕是……”她欲言又止,但话里未尽之意不可谓不诛心。

“我都这般了,你还要我如何?。”她恼恨道。

即便被迁怒,但江婉情却不动怒,继续好声好语地道:“若是师姐信的过,便由我代师姐去吧!我自小对音律也有些研究,虽比不得师姐于天音谷精于此道,却也有些心得。”

“你要去便去,输了别说自己是天音谷弟子就好。”方梓潼想早点把?她打发走,她现在恨不能立即把?这一身得黄白之物?给洗了。

而且反应过来,江婉情此法是个好主义,她若是赢了,到时候让她师傅将她收个记名弟子,天音谷自然?扬眉吐气,若是输了也不打紧,反正她并非天音谷弟子,她们自然?有话说。

江婉情回去后?,魏荀疑惑道:“梓潼呢!”

“梓潼师姐她……”她吞吞吐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魏荀还以为方梓潼出事了,不免着急,追问了几句,却得了个叫他差点喷水的消息。

“她真摔进?茅坑去了,那比试怎么办?”

“梓潼师姐叫我代她比试。”她道。

“这能行吗?”魏荀不是不信任江婉情,而是那似卿毕竟是胜过南笙的人,而江婉情平日里并未表现出多少?她在音律方面的能力?。

“试一试吧!总不能直接怯场了吧!”江婉情无奈道。

不过魏荀向来心大,他安慰道:“没?事,输了也没?关系。”

江婉情眼神确实一黯,她江婉情的字典就从没?有输这个字。

她从小就被她娘逼着练习音律,甚至到了病态疯魔的地步。她的记忆里,她娘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赌咒南笙,除此之外,就是不停地向她灌输,要胜过南笙。

明明是她自己都做不到地事,却一定要她做到。

所以为什?么南笙不去死呢!她死了那女人是不是就能正常些,

可惜她到死都没?见到自己胜过南笙,到死还不停地念着,一定要赢过南笙。

呵呵,那疯女人,真是可怜啊!

在她原本地预想里,是她与?南笙比试,而后?胜过她,彻底将她踩在脚下,只可惜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不过没?关系,她只要赢了似卿就好,总归最后?的赢家会是她。

今后?,这天下,只能听见她江婉情的名字。

她要重新缔造属于她江婉情的时代,南笙便是过去式。

“魏大哥,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过去吧!”江婉情道。

魏荀应了下来,便向晚月湖去了。

晚月湖处满芳园的中心,湖边连廊环绕,湖中央有一座凉亭,名唤晚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