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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真让许院判把话说完,伯景郁的身份就得暴露,如此行事惊风也是无奈。

惊风觉得坐在死人边上终归是不吉利,同伯景郁说道:“公子,你莫要坐在死人旁边。”

伯景郁比较爱干净,惊风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能淡定地坐下去的,完全波澜不惊。

伯景郁:“无妨。”

身后有人小声嘀咕,“我看他就算不是杀人的凶手,也是个变态。”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换了旁人谁能这么淡定。”

看到墙上的锈迹,伯景郁伸手去摸。

被庭渊一把握住他的手,“别摸,这些锈要是划破了你的手,容易感染。”

伯景郁哦了一声,反手就抓住庭渊的手。

庭渊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看伯景郁,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他的手一点都不老实,紧紧地拽着庭渊的手不松。

庭渊觉得他这么多年装深沉也不是没有一点效果,起码他的表情是真的伪装得很好。

看着就是真的一点不着急。

里头的空间还算挺大,过道边上摆满了木箱子。

阁主解释道:“这里头都是我们的一些珠宝,摆在外头的都是些没有加工过的。”

每一个都上了锁。

对于这些东西,庭渊他们并不感兴趣。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铁门,管家拿出一把钥匙插/入锁孔,随后便推开门进入了内部的密室。

密室里摆着非常多的箱子。

阁主指了一处地方,与庭渊他们说:“这里就是当时存放箱子的地方。”

庭渊道:“你们都站着别动。”

随后他拿出自己的帕子,他的帕子非常轻薄,只要有风的地方,轻轻一吹就能起来。

庭渊拿着帕子绕着边缘各处包括地面都走了一遍,确认这屋里没有任何透风的地方后,与伯景郁说:“这确实是个密室,而这扇铁门,就是唯一的进出口。”

伯景郁点头。

庭渊道:“刚才开门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咯吱作响,若真的地下有任何动静,地上的人肯定能够听见,并且声音传播的方式有很多种,即便不通过空气,也能通过这些铜墙铁壁传至地面。任何人只要打开这扇门,上头的人一定会知道。”“能让他们活下去,能让他们有衣服穿,有书读,就足够了,不必让他们过得太好,善堂不可能一辈子都养着他们,将来他们长大了总要有谋生的心思,若总想着不劳而获,他们又怎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听他这么说,伯景郁和庭渊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些孩子生活在善堂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捐赠的,因为他们是弱者,需要被帮助,若是捐赠的钱多了,他们的生活确实能够得到改善,可当他们离开善堂后独自谋生,生活质量一旦下降,感受到了落差,拼死拼活的日子还不如在善堂,很容易走上歧路。

一开始的生活就维持在温饱的状态,他们向往外面的天地,离开善堂后自然会努力上进,靠自己的劳动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愿意凭借自己的努力谋生,存活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些孩子没有背景,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只能靠自己,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施舍都是一时的。

庭渊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老祖宗早就悟出了这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接受别人的施舍一时确实能够过上好日子,可若对方不再施舍,一切就会回到原点,有生存的本事,靠自己的力气赚钱,哪怕赚得不多,那也是能够养活自己的本事。

伯景郁道:“好,那我就依照你的规矩,给孩子捐十两银子。”

“多谢公子。”“杨成忠,大人有话要问你。”狱卒见杨成忠没反应催他。

杨成忠这才抬起头,见是伯景郁,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想从我这里知道的?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伯景郁坐下,细细地将杨成忠打量了一遍,杨成忠肩膀上的刺青正好就是信封上的图腾,也是他想问的,“你肩膀上的图腾是哪个部落的?”

杨成忠道:“西州陈余部的,我们部落的人三岁之前就会在身上刺下部落的图腾。”

伯景郁:“你家中可有其他人在?”

杨成忠如实回答:“还有一个弟弟,母亲十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伯景郁:“你说自己是三十年前西州战乱逃亡来西府的,西州战乱时你应该十几岁,你们陈余部在西州南部西南地区,并未受战乱侵扰,何来战乱一说?你又何须逃亡?”

“当年西州起义,当地驻军联合八部起义,每个部落都要出人,我们陈余部作为上四部,家家户户都要出壮丁,我父亲在部落争端中去世,家中我是长男,壮丁名额自然落在我的头上,我所在的小部落为了保护部落男丁,出钱又出力,因此我们只需负责往前线运粮草,不参与作战,起义军人数只有五十万,朝廷派来镇压的军队足有八十万,仗打的时间越长,粮草就越是跟不上,义军为了省口粮,便对我们这些押运粮草的壮丁下手,将罪责推到朝廷军队的头上,我与几个本族的兄弟一起逃了,混在流民里来了西府。”

杨成忠顿了顿继续说:“来了西府后,随着流民一路往总府去,老太爷好心给了我们一口饭吃,为了报一饭之恩,我才选择留在杨家庄,改了杨姓。如今战乱已经过去了三十年,陈余部现在的新首领是小儿子,我们这些大儿子的部下在陈余部生活艰难,我不敢回去担心新首领拿我杀鸡儆猴,索性留在杨家庄,每年托商队给家里带些口粮。”

粮食在西州很值钱,直接给钱在西州只能买到西府一半的粮食,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让西州的商队帮他运粮食回去,给他们足够的佣金。

西州不少年轻人都在西州做工,衍生出了水运和陆运的商队,帮大家转运粮食回家,从中收取两成的利息。

商队将西州渔民捕捞的海鱼制作的干货拉到西府供给酒楼,西州蛇多,药材也多,药贩子会把自己从西州收上来的草药卖到西府的药贩子手里,回头再将农工的粮食托运回去。

听了他的解释,倒也说得通。

“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在杨家庄过了大半辈子,想必也有不少积蓄,离开杨家庄也能过上好日子,为何非要杀了杨兰玉?”

伯景郁不相信他们说的为了钱杀人,杨成忠快五十岁的人了,无儿无女,到了这把年纪,即便是想和沈玉黎一起搭伙过日子,两个人也不可能再生个一儿半女,日子过得富足就行,即便拿到再多的钱,也是有命拿没命花。

杨成忠道:“杀兰玉不是我的主意,是兰招的意思,他一直想从兰玉手里抢回家产,兰玉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占有欲很强,黎娘与我在一起他无法接受,想将我赶走,也不让黎娘跟我一起走,黎娘觉得她已经为兰玉付出了自己大半辈子,他不仅不肯认自己,还要阻拦自己过好日子,也是对兰玉彻底失望了,才答应兰招杀了兰玉。”

沈玉黎这算是因爱生恨,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索性他们就两个人一起杀了。

从杨兰玉对林漫漫的过度占有伯景郁也能感觉出来杨兰玉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他未必有多喜欢林漫漫,就是认为林漫漫必须是他的,所以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杨兰招正是利用了杨兰玉这样的心理,承认自己与林漫漫有私情,才让杨兰玉对林漫漫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回客栈的路上,伯景郁特地拐去庭渊喜欢的那家点心铺子,为庭渊买了一份点心,让店里帮忙的小二给他送到客栈去。

惊风有些疑惑:“公子,我们不回客栈吗?”

伯景郁摇头,“我要留在这里和掌柜夫人学做糕点。”

惊风十分惊讶:“你要学做糕点?”

伯景郁点头,“庭渊挑嘴,一路走来,只有这家点心他喜欢吃,我学会了就能给他做。”

惊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伯景郁可是最尊贵的王爷,就因为庭渊喜欢吃这家的点心,要亲自学来将来给他做,便是老王爷那也没这个待遇。

“公子,要不我来学,或者让掌柜夫人跟我们一起离开。”

伯景郁无语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掌柜夫人怎么可能跟我们一起离开。”

伯景郁:“他连命都为我豁出去了,我给他学个糕点不为过。”

惊风:“……”他总觉得以后伯景郁还会以这个为理由为庭渊做更多的事情。

掌柜夫人听伯景郁说要学糕点,笑着问他:“还没有几个男子愿意学这个,你这是学来讨小姑娘欢心的吧?”

“不是姑娘。”

掌柜夫人一愣。

西府的风气倒也开放,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很少会有人直接说出来。

惊风见掌柜夫人愣住了,赶忙解释:“是做给大公子的,大公子身体不好,就爱吃你们家的糕点,我们从东北府来西府寻医,不能在金阳县常住,小公子才想学会你家的糕点,以后可以做给大公子吃。”

说着惊风一脸悲痛地和掌柜夫人演起了戏,“大公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小公子是想大公子往后的日子里能开心一些。”

掌柜夫人听他这么说,心中不免地对他口中的大公子多了几分怜悯,“我们西府神医很多,你们多四处走走,说不定能遇到一个好神医,大公子的病就能痊愈了。”

“借夫人吉言。”

掌柜夫人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教伯景郁。

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火势再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房子彻底烧个精光。

现在终于破案了。

庭渊问:“所以闻人政的案子你从里面顺水推舟……”

贺兰阙叹了一声,似是有些后悔:“是。”

“为什么?”庭渊不明白,“你杀贺兰筠是因为他发现你的身份,可闻人政查的是官员偷税一事,你又不曾参与其中。”

贺兰阙道:“筠儿偷了我要转交出去的信,他死后我让人去他在总府衙门的住处找过,没有发现信,他与政儿关系最好,我怀疑他会将信给政儿,如果这事被政儿抖出去,我的身份就会暴露。”

“所以这两个人你都没放过。”

伯景郁指着贺兰阙,“虎毒不食子,你未免太歹毒。荣娘子知道是你杀了两个孩子吗?”

贺兰阙没有说话。

知道与不知道,现在还重要吗?

闻人政死了,贺兰筠也死了。

伯景郁:“我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是怎么能教出闻人政和贺兰筠这样的孩子。”

这两个人都是非常好的人。

可惜早早地就命丧黄泉。

“恐怕贺兰筠和闻人政到死都不知道,杀他们的人会是他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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