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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一眼,问道:“小孩,怎么了?”

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绑着红绳子像极了红孩儿的小孩说道:“打劫。”

另一个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给钱,给钱。”

小孩们齐声高呼。

再过一会儿天就该黑了。

“我看你睡得太香,你也累了,不忍心叫醒你,休息好了,事半功倍。”

庭渊赶忙起床,“不能再睡了,我得赶紧去看卷宗,不然天就黑了。”

怪不得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睡了九个小时,这个梦能不长吗?

伯景郁紧跟着起床。

庭渊简单地洗漱后便要出门,伯景郁一把将他拉回来,把衣领整理好。

有点心虚不敢看庭渊的脖子。

刚才亲庭渊的时候粗暴了一些,庭渊的脖子上全是他留下的印子。

庭渊自己并不知道。

等到了前厅,准备继续去看东西的时候,前厅的一众官员和杏儿他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庭渊以为是自己睡了太久,忙道:“抱歉,睡得太久,耽搁正事了。”

曹禺摇头:“大人并没有耽误正事,昨夜您也辛苦了。”

杏儿赶忙将庭渊拉进屋内。

看杏儿神神秘秘的,庭渊问道:“怎么了?”

杏儿指了指庭渊的脖子,“公子,你和王爷在房间里那个了吗?”

“哪个?”庭渊一头雾水。

转而猛然想到了什么。

杏儿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给庭渊。

庭渊接过一看,好家伙,满脖子都是吻痕,在吻痕里找没有痕迹的皮肤都很困难。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出门的时候伯景郁为什么会拉住他,然后整理他的衣服,原来症结在这里。

想到自己刚才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现在的庭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也太丢人了吧,丢八辈仙人的脸。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伯景郁睡在了一间房间里,肯定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他倒是不怕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脖子上的痕迹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呢。

伯景郁慢吞吞地进入房间,路过一众官员时,他们投来的视线也实在是让他觉得尴尬。

当时情急,只想着让庭渊转移注意力,下嘴狠了一些,粗暴了一些。

庭渊蹲在地上,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

伯景郁进屋后关上门,蹲到庭渊身边,将他扶起,“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好歹找个东西遮一遮吧……”

庭渊的眼神有些幽怨。

伯景郁将庭渊拉进怀里,“我错了,你罚我吧,我当时是真的没有转过弯,你也知道,你是我第一个人,我也是新手。”

庭渊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虽说这些痕迹确确实实是伯景郁搞出来的,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到头来庭渊也只能是锤了伯景郁两下作罢。

伯景郁与门外的惊风说:“去弄些吃的过来。”

惊风道:“是。”

庭渊坐到位子上开始看自己没有看完的卷宗,早上看到还剩下半箱。

有部分还得重看,当时迷迷糊糊的,很多东西记得不太准确。

轻重缓急庭渊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惊风弄来了吃的,都是补身体的。

给他们补充体力。

杏儿和平安也都在认真地看着卷宗,他们的进度和庭渊差不多的。

夜里睡得还算香,白天精神足看得快。

见伯景郁不好惹,小孩有些害怕,只好低头和庭渊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庭渊:“以后不可以随便推人,知道了吗?”

小孩嗯了一声。

庭渊道:“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一个小女孩爬到门槛来,“娘娘。”

庭渊与伯景郁循声望去,小女孩看着最多两岁。

“咯吱”一声前门被人推开。

惊风拿了厚厚一沓奏折进来,没看见屋里有人,将东西放到桌案上。

嘴里嘟囔着:“明明他们就说殿下回来了呀,人呢?”

庭渊的心跳得飞快,脖子到脸一瞬间全红了。

生怕惊风到后院去,那就肯定能够发现他们两个在屏风后面。

这若是看见了,那得多丢人。

伯景郁倒是一点都不怕,从侧颈亲到了喉结。

惊风没多想,觉得可能是在庭渊院里,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庭渊松了口气。

伯景郁看庭渊的脸红透了,笑说:“原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你这是什么癖好!”

在庭渊的认知里,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伯景郁吻上庭渊的唇,比他们以往每一次接吻都要用力,像是要将他揉碎了吞进肚子里。

粗暴,但远不到将庭渊弄伤的程度。

这样只会挑动两人的情绪。

庭渊从伯景郁炽热的眼神中看到了燃烧的欲/望。

上一次看到这个眼神,是在回永安城的路上的马车里,当时伯景郁眼中的情欲是——我想要你。

他一句话不说,这些官员心中惶恐。

其中一些胆子比较小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霜风接过木匣后并未打开,而是将木匣放到一旁的茶桌边,手在木匣上轻轻地拍着,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如鼓点一样,一下一下地震着这些官员的心。

片刻后,霜风问众人:“知道我今日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

众官员纷纷摇头。

他们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留下,又不是“伯景郁”肚子里的蛔虫,即便是蛔虫,也不一定会知道这些。

霜风问他们:“你们之中,可有人曾经做过什么亏心事,或者是做过背叛朝廷,违背律法纲纪的事情?”

众官员心头一惊,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霜风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后,说:“如果你们有人能够在此时主动站出来,将自己做过的对不起朝廷的事情说出来,我可以从轻处罚,倘若没有人愿意说,我必当严惩不贷。”

霜风又拍了拍木匣提醒众人。

厅内鸦雀无声,这些官员一个个的都不敢开口。

霜风望着他们,倒也不意外会有这样的反应。

所有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鞭子没打在身上就不知道疼。

霜风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肯说,对眼前这些官员命令:“跪下——”

若他们不跪,这厅内的守卫自然会让他们跪下。

在胜国,官员并不需要随便下跪,见君王都可不跪。

要么是自己主动跪下,这种情况很少见。

伯景郁:“本王知道你们这些品级低的,大多都是被裹挟的。”

“多谢王爷,王爷英明。”

伯景郁抬手示意他别拍马屁了,“本王瞧你也是个聪明的人,只要你能将这么些年每一笔假账都交代清楚,本王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赵司户说:“臣便是知道他们一定会有东窗事发的这一日,证据臣早就准备好了,在臣家中床头背板下边,往上数四十寸,有一块砖,取下来里头放了一个木匣子,那里头记的全是这些年经过我手做的假账,每一笔银子的去向都写得一清二楚。”

伯景郁朝赤风使了个眼色,赤风立刻转身离开。

赵司户说道:“王爷,臣的家人……”

伯景郁说:“本王自会保下,你有如此立功表现,功过相抵,本王不会动你的家人。”

赤风知道应该怎么做,带着人去抄了这司户的家,派头做得很足。

也确实从床头的墙边找到了他所说的木匣子,里面一笔一笔的账目,记得格外地清楚。

具体到了什么时辰,什么人,挪用了多少银两,要去做什么。

这账目详细的程度,能让其中涉案的官员根本无从抵赖。

伯景郁仔细瞧了这账目,这州衙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带着剥好的核桃仁和账目回房找庭渊,账目拿给庭渊过目。

庭渊见县令这个态度转变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听县令对伯景郁的称呼,猜测伯景郁是用了哥舒无哉的身份,伪装成了钦差大臣。

这县令八成是见伯景郁如此对待自己,想差了。

伯景郁:“都安排好了?”

县令:“我亲自带人去安排的,都妥当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不急,先去给她找把趁手的弓箭。”伯景郁指着杏儿和县令说。

县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