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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是你,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伯景郁找不到缘由,便与庭渊说:“你就当我是最近查大坝的事情压力大,心里烦躁,别多想,不见得是我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题。”

庭渊淡淡地嗯了一声,趴在伯景郁的心口上,听着他杂乱的心跳声。

莫名地觉得心酸,生命有限,以至于他连生气,也是不敢的,更不敢大吵大闹,怕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怕伯景郁与他赌气几日都不搭理他。

剩余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留给伯景郁,用来爱他的。

眼泪不由控制地滑落,滴在伯景郁的心口上。

伯景郁身体一僵,他知道让自己心口突然一热的东西是什么——庭渊的眼泪。

庭渊因为各种原因哭过,但这是他第一次把庭渊给气哭了。

伯景郁感觉庭渊的眼泪就跟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心上,仅僵硬一瞬,就迅速与庭渊调换了位置,将他压在身下。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庭渊的轮廓。

“我错了,你别哭,我不该这样的。”伯景郁慌乱地用手擦去庭渊的眼泪。

庭渊哭得更凶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眼泪,能哭得这么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什么,或许是各种累积起来的委屈,又或许是知道伯景郁与自己一样,都舍不得生气来消耗时间。

想到伯景郁的身份,他的权利,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里,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庭渊更是难受。

为了和他在一起,为了迁就他,伯景郁牺牲得也太多了。

庭渊不由得想: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顺了他的意,为什么要拒绝他,让他生气让他伤心。

伯景郁已经为自己做得够多够好了,自己该知足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拒绝你,不该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庭渊哽咽着说。

伯景郁瞧见庭渊这般,心疼得都揪起来了,“你不要这么说,是我让你受了委屈,不是你的错。”

他的眼泪滴落在庭渊的脸上。

于庭渊来说,也是在心里扎刀子,“你不要哭,不要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是很爱我的。”

“我也知道你很爱我,你舍不得难受,我也舍不得你难受。”伯景郁低头吻上庭渊。

他们之间的相爱,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从不吵架,是因为都清楚他们吵不起架,不能像别的夫妻一样因为琐事吵架,别的夫妻吵架可以有一生来和解,他们没有。

伯景郁从不怀疑庭渊对自己的爱,庭渊也从未怀疑过他的。

他们在这段感情里,都心知肚明,知道他们的终点在哪里。

庭渊用力地啃咬着伯景郁,想要将他吞吃入腹,伯景郁回应他的,是更激烈粗暴的吻。

不过片刻两人就已经赤诚相待。

“不,不行。”伯景郁触碰到时瞬间清醒,“会弄伤了你,你身体也没好利索,现在不宜……”

庭渊轻声说:“你温柔一些,没事的,我想要,你也很想了。”

“今夜你若不与我一起,我一夜都不踏实,为了让我踏实一些,你莫要犹豫了,就当是为了我。”

“我去取东西,尽量不伤了你。”

上次的用完了,新的还在箱子里没拿出来。

庭渊拉着不让他去:“没有也行,你现在离开我一秒,我都受不了。”

伯景郁吻掉庭渊脸上的眼泪,与他说:“勾住我的脖子,腿夹紧,我保证让你一秒都不与我分离。”

也确实如他所说,一秒都没分离过。

直到窗外隐约能看见灰蒙蒙时,伯景郁才将收拾干净。

他吻着庭渊的唇说:“辛苦了。”

庭渊没有睁眼,只是往伯景郁的身边更挪近了一些,“我只是躺着享受,是负责爽,全程都是你在伺候我,辛苦什么,是你辛苦

庭渊无奈笑了笑:“每次都是去喂马,就不能换个借口。”

伯景郁往帐内走,顺带把庭渊也抱进了帐内。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好到他都敢当着我的面拐你。”

“你是醋坛子吗?”庭渊垫脚在伯景郁的唇上亲了一下,咂巴了一下嘴,细细品味后说:“今晚吃饺子我都不用醋了。”

“我看你就像个饺子。”伯景郁轻哼一声,将庭渊直接带到屏风后面压到床上,“惊风最近很没规矩,别人都喊你王妃,就他不喊。”

“有吗?”庭渊一向不在意称呼,“飓风他们也不喊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们直接喊我庭渊,我也挺高兴的,你不是也不介意他们对我直呼其名吗?”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伯景郁捏住庭渊的下巴,“王妃在你眼里,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吗?”

“你真生气了?”庭渊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然不只是一个称呼,我和你是在姻司登记过,你亲自接我与你一起拜过天地宴请了宾客的丈夫,这是他们对我身份的认可。”

“至于惊风和我的关系,在我们成婚之前就已经改善了,要是我和他们一直针锋相对,你夹在我们之间也为难,不是吗?”

伯景郁心中依旧有些醋意,“但你们最近明显比以前关系更好了,他和你的相处,和他与飓风赤风他们的相处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因为我和他也是朋友。”庭渊轻轻叹了一声,“你知道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这些人,我虽然跟着你走了几万里,走遍大半个胜国,可我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水流到哪里,我就漂到哪里,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的同事,我的事业,都不在这里。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杏儿平安惊风哥舒他们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可能只要你,把他们全都剔出我的世界。”

“我知道。”伯景郁低头吻住庭渊。

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

庭渊心中永远是缺了一块的,那一块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填满的,那一部分属于原来的世界,属于庭渊的父母亲人同事和事业。

“我什么都知道。”伯景郁的手指穿过庭渊的指缝与他的手指紧密地扣在一起,“庭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折断你的翅膀,尽管我想让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但我更想你是自由的。”

“那你还吃醋吗?”庭渊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说我完全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伯景郁始终认为,沟通非常重要,自己的情绪和感知是需要让庭渊知道的,因此他非常坦诚地对庭渊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和任何人走得太近,我都会吃醋,包括杏儿和平安,但人跟牲畜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思想,我吃醋,但我不会限制你和别人来往。”

伯景郁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对你的掌控欲,可能有一点强了,你如果不高兴了,你就告诉我,我会克制的。”

庭渊摇头,勾住伯景郁的脖子,“我觉得你这样坦率地和我表达你的情绪很好,很可爱,你没有无理取闹,我自然不会不高兴,感情是相互的,你包容我,我自然也会包容你。”

“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能听得进去话,能够和我一起理智沟通,愿意和我分享,不生闷气。”

伯景郁紧紧抱着庭渊,“我们的时间,本身就很有限,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上,我想你也一样,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说开。”

庭渊闭上眼睛,听着伯景郁的心跳,“你简直是最完美的另一半。”

“你又何尝不是呢?”伯景郁再次吻上庭渊。

等到庭渊喘不过气了,他才肯松开。

“霜风说我们的面相越来越像了。”

庭渊轻笑,“是吗?”

善堂类似于福利院,是古代专门收留无父无母的小孩的地方。

妇人:“这些孩子的身世比较特殊,在善堂里受尽欺负,总是遭受排挤,没饭吃没人管。”

“善堂收孩子还要看身世?”

这是庭渊和伯景郁都没想到的。

庭渊想到这孩子听到山匪两个字就会很有攻击性,问道:“莫不是和山匪有关?”

妇人点了点头。

反正她也是为了活着,闻人政给她粮食,足够她养活所有的孩子,她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