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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君上不这么想呢?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在胜国各地的声望,捏造事实,在君上面前诋毁你呢?”

伯景郁伸手在庭渊的脸上捏了一下,“不要想这么多。”

“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时刻清楚你的所思所想,你们在京城奏折里面所看到的盛世和你实际巡查下来,各处所见到的盛世,难道就一样了吗?”

路边的说书先生说起齐天王,路过的百姓们都会纷纷驻足。

庭渊拉着伯景郁站在人群边缘凑热闹。

底层的老百姓真的不在乎谁掌权,在他们的心目中,掌权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偶尔听到伯景郁所做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

每个说书先生都会说起伯景郁做过的事情,各地传扬,大致的内容也都是一些积极正向的。

唯一不变的就是齐天王在每个说书人的口中,都是绝对代表正义,一身正气的人。

有人说他就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下来普度众生的。

两人听了一会儿,伯景郁觉得说书先生把他说得太完美,简直捧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庭渊离开。

庭渊:“干嘛,不喜欢百姓夸你?”

伯景郁牵着庭渊的手,看庭渊满脸笑容,显然是开心到了极致,笑着说:“把我说得太好了,我没有那么好,一旦我将来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就会跌落神坛。”

“我想做一个好的君王,但我不想做百姓口中完美的君王。”

这也是伯景郁为什么现在越来越不愿意以齐天王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老百姓给他戴上的这种光环,是需要他付出极大的代价去消化的。

庭渊能够理解伯景郁现在这种心态。

伯景郁道:“老百姓其实根本不在乎谁是齐天王,齐天王长什么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天王能够为百姓做什么,哪怕齐天王是一只狗,只要他能够做出对百姓有利的事情,狗也能是齐天王。”

“谁出现在公众面前,以什么样的面孔,根本不重要,这样也自在。”

庭渊嗯了一声,“反正你在我这里,就只是伯景郁。”

“话又说回来,顺着延武县一点点往上查,还真是反向地一撸到底,今年我们大概都要将事情耗在这件事上了,南州七七八八的官员应该也是要被撸个遍,朝廷能够有这么多后备人才输送过来吗?”

这是目前庭渊比较担心的。

中州从上到下查了那么多人,西州又消耗了那么多人,到了南州,短短几年的时间,几乎换掉了这几个地方接近七成的官员力量,人员吃紧是现在胜国最难解决的事情。

“你这个担心,其实不无道理,但这个困难应该是能够克服的,马上又到了新一届科举,一次扩招足够的储备人才,咱们也不是说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全都砍个干净,挑带头的,有影响力的这种,送上刑场,给各州的官员和百姓一个交代,也能够震慑其他官员,等到储备的人才到位之后,再慢慢收拾也是不迟的。”

庭渊点了点头。

伯景郁道:“这个事情倒也不用太操心,会有人来负责,总归是能够确保当地的一切事务能够正常运行。”

“西州那边现在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南部山区叛军管辖区域内的人很多都选择走出部落,他们土崩瓦解,早晚的事。”

现在伯景郁就想着巡查完了,和庭渊回京城,把他们的婚礼举办了,然后和庭渊过二人世界,不必四处奔波。

衙门这头,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该抄家的抄家,该罚钱的罚钱,该下狱的下狱,根据严重程度分级惩罚。

贪污军饷这条线算是捋清楚了。

南州发生的事情,派人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回京城,京城那边会尽快出应对方案。

赤风是一晚上没睡,一大早地就蹲在杏儿房间门口,准备负荆请罪。

呼延南音的人一大早就去调查了住在最里面房间的人的身份。

庭渊有点生伯景郁的气,昨晚他们说好会温柔一些,结果到最后伯景郁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起床吧。”伯景郁与庭渊说。

他知道庭渊醒了有一会儿了,就是不肯睁开眼,也不与他说话。

庭渊装作没听到,翻了个身。

身上的不适感让他用手肘顶了伯景郁一下。

伯景郁凑上来挨了个结实,软声软气地与庭渊说,“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庭渊哼了一声。

“腰断了,人废了,起不了,别烦我。”

“我帮你按按。”伯景郁伸手,替庭渊按摩,“我年纪小,把持不住,你不要跟我生气。”

“你那不叫把持不住,你是根本没把持。”

伯景郁笑容满面地和庭渊温柔地说:“你对我最好了。”

“……”

庭渊伸出两根手指头,“以后超过这个数你别想。”

伯景郁握住庭渊的手,又掰了一根,三根手指:“这个数,我们各退一步。”

“你要是打算让我未来几年都坐轮椅,那随你。”

伯景郁连说:“不会的,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

庭渊又怼了他一下,“滚吧你。”

惊风过来敲门,“主子,公子,起了吗?要给你们打水洗漱吗?”

伯景郁咬着庭渊的耳朵说:“真的该起了,再不起,太阳晒屁股了。”

“要起你自己起,我起不了一点。”

“好,不起,我伺候你洗漱,把吃的给你端过来,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再起。”

伯景郁是不能再躺下去了,他得起了,庭渊反正都是要养身体,躺着也没关系。

早饭时没见到呼延南音,伯景郁问呼延南音的手下,“你家主子呢?”

手下说:“还在睡,昨晚我们出去吃了个宵夜,回来得比较晚。”

伯景郁哦了一声,想到呼延南音住在他们隔壁,可能昨晚影响到他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与他的手下说:“晚些等他醒了问问他要不要换个房间住。”

“啊?哦。”手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只管听话就是了。

“小郎君今日也不出来吃饭吗?”

伯景郁说:“身子不舒服。”

郑延辉:“听说是要押解上京,估摸着是活不长了。但说实话,我与那官员多次接触,他看着倒是个良善的人,听别的地方的人说,他到了税收的时候,会提前去村子里帮那些腿脚不便的人收割粮食,倒是没在我们村帮过忙,但我看他面善,死的姚家姑娘与他本就关系不错,倒也不好说是不是奸污。”

杏儿忧心道:“哎哟,这要是个好官,万一没奸污,岂不是要冤死了。”

“就是说嘛。”郑延辉也是叹气,“不少人想让衙门彻查,可他偏偏认罪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