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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两刻钟,惊风才将踏雪抓住。

此时的农田已经是惨不忍睹,栽种好的秧苗被踏雪毁了许多,这损失到底有多少,一时间难以估量。

胡须男看着满田被踩坏的秧苗,此时别提多难受了。

这些秧苗插了一日,辛苦全都白费了,秧苗倒在水里,哪怕是再扶起,之后长起来也容易倒,即便能顺利结穗,也会出问题,他们需要全都拔了重新返工。

被踩倒的秧苗可以重新插,可是他们种的母苗田也被毁去了不少,这是无法补救的,母田里的秧苗不知道要插多少亩田。

“一码归一码,赤风放过他们是他的错,可他们碰你是他们的错,赤风不和他们讨债是看在春妞的面子上,我和他们讨债,是因为我是你的男人,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我的人。”

庭渊道:“你要讨债我不拦着你,但是要做就做得漂亮,不要牵扯无辜。”

“你为什么当时要隐瞒我。”伯景郁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庭渊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知道你得知这件事肯定会暴怒,我们是偷偷摸摸来西州的,不宜暴露行踪引人注目,况且事情已经被赤风走成了死局,他们从我这里也没讨到好处,我就想着把这事儿掀过去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县令一行人匆忙赶来的速度就能够判断出来,他对自己的儿子在意的程度。

想来也是,必然是极其受宠,才会养成红衣男子这种性格。

“爹,救我——”

看到自己的父亲来了,红衣男子连忙呼救。

身边几个狗腿子情况也是差不多,纷纷朝县令他们一行人投去目光,等待救援。

县令看到庭渊和伯景郁他们的马车,视线又扫过惊风和飓风,看着不像是寻常人家。

没直接摆自己的官架子,而是很客气地问:“敢问阁下,可是我儿犯了什么过错?”

他的手指着红衣男子。许昊问她:“干嘛不吃了?”

念舒委屈地说:“明日吃,未来我肯定好久都吃不到了。”

语气委屈的庭渊听着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了。

许昊无奈一笑,将糖葫芦递给念舒:“没事,你吃吧,先生凶你我拦着,他不给你买,我给你买。”

庭渊说许昊:“你就惯着她,来日她牙疼得哭的时候,你给我哄。”

许昊朝念舒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与庭渊说:“我肯定会哄得好好的。”

把完脉后,许昊把念舒带走了。

念渊安心写字,完成功课后才走。

他前脚走,后脚伯景郁就回来了。

看到桌上还有个糖葫芦问:“谁买的?”

“许昊买的。”庭渊递给伯景郁:“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伯景郁:“我也不爱吃,留给念舒明日吃吧,她爱吃。”

“还给她吃,就是你们惯的,前两日牙疼得嗷嗷哭。”庭渊说他。

伯景郁:“那我吃,我吃总行吧,我反正一把年纪了,也不怕牙疼。”

庭渊问:“查得怎么样了?”

伯景郁一遍啃糖葫芦一边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告诉庭渊。

听完他的打算后,庭渊十分赞同。

“没进展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到,现在有了进展,就一股脑儿全出来了,也是个麻烦事。”

“所以我暂时不准备动衙门的官员,让他们顶事,让舅父调人来东州,什么时候人到了东州,什么时候再去找他们算账。”

庭渊应下,“行,这事让哥舒琎尧也在京城查一查,有哪些官员参与其中。”

“我这就写信加急送去京城。”伯景郁问庭渊:“许昊刚才过来给你诊脉,说什么没有?”

庭渊:“一切如常。”

从昨夜到今日,伯景郁就没合上眼睛休息片刻,庭渊与他说:“我让厨房给你弄些吃的,你吃完休息吧,熬下去身体吃不消。”

伯景郁瞧着外面的天色说:“不必,晚些我和你一起吃,我去前院处理一下政务,明日小朝会,还得陪这些官员演戏,等处理完了,吃了饭你陪我一起睡觉,可好?”

“好。”庭渊爽快地答应下来。

伯景郁又去了前院,路过许昊住的院子时,进去找了许昊一趟。

一是为了庭渊的身体,二是让他别再给念舒买糖了,免得她日后牙疼。

许昊送走伯景郁后,替念舒叹了一声,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没糖吃了。

飓风一直在府衙没回来,每日都把自己盯梢时见到的消息以书信的形式传给伯景郁。

府衙那边倒是没什么动向,一直风平浪静。

吉州那边也有消息传来,他们已经着手在清理吉州废墟,招募了不少人帮忙,预计两个月左右就能把这些废墟清理出来,算出总数。

京城那边也来了消息,是伯景郁的父亲,问他年底是否要带着庭渊回京城团年。

以往是天南地北回不去,如今就在东州,州衙与京城相距不过三千里,速度快些,一个月不到就能回京城。

再过半个月京城就该下雪了,每年到了年初上京城都是要下雪的,天气太冷,庭渊身体受不住,沿路颠簸赶路,防寒必然做不了太好,到时庭渊不知要冻成什么样,伯景郁也舍不得,便写信禀明了情况,等到开春之后,他们往北州去时再把庭渊送回京城。

北州太冷,伯景郁去巡查,必然是不能带着庭渊,把他放在京城,有父亲和舅父照顾,伯景郁也能放心。

处理完政务,伯景郁回房陪庭渊吃了晚饭。

晚饭后/庭渊要沐浴,伯景郁让人把木桶摆在了房里,免得庭渊在浴房冻着身上疼。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他才和庭渊一起上床睡觉。

庭渊白天睡了,晚上就不怎么困,伯景郁倒是有些困了,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后的伯景郁胳膊比螃蟹的钳子劲还大,庭渊想下床接着算账也不行,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惊风:“你就是本县的县令。”

县令的言语间傲气满满:“本官就是金水县的县令,欧阳秋。”

惊风:“幸会幸会。”

欧阳秋问:“不知我儿惹下了什么祸事,要被如此捆缚。”

惊风:“那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大儿,让他自己给你说。”

欧阳秋并未看向自己的儿子,而是与惊风说:“我儿性格有些顽劣,都是我这个当爹的管教不当,烦请几位将我儿放了,我定带回去好生教导。”

“你一句管教不当,就能抵消他的恶行吗?”惊风哼笑一声:“笑话。”

见软得不行,欧阳秋也就不装了,脸一拉:“你们绑的是县令的儿子,按律本官可以把你们抓起来打二十棍,现在本官给你们机会,速速放了他们,本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倘若不放……”

惊风丝毫不曾惧怕,略带些挑衅地问:“倘若不放怎么样?”

欧阳秋:“那你们就要受点皮肉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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