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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既然东西没有放进箱子里,那你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东西是真的丢了。”

凤栖阁的阁主说道:“东西确实是丢了,不过不是放进箱子之前丢的,而是在放进箱子之前的前一天夜里丢的,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完成就丢了。”

“那这东西还是你们弄丢的,这点毫无辩驳,不管是什么时候丢的,都是在你们凤栖阁丢的。”

凤栖阁阁主无奈叹气,“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想要借助官府的力量,给贼人敲敲警钟,让贼人不敢将珠冠留在家里,也让大家都知道珠冠丢了,若是有人看到,肯定能够认出来,反而是从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珠冠的安全。”

伯景郁:“你又怎知这人没有连夜将东西运出城外?”

毕竟他们是在东西丢掉的第二天才报案,都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庭渊则是马上明白了凤栖阁阁主背后的意思。

也不得不称赞一声,这计谋可是真的妙。

凤栖阁阁主不能明着说,只能说:“这东西不方便运出城,体积很大,而这段时间由于王爷在永安城内,各处城防查得都很严,大型器物出城都得详细检查。”

这倒也是一个理由。

伯景郁还没反应过来凤栖阁阁主的意思。

庭渊看了阁主一眼。

“阁主的意思是贼人偷了这东西,把动静闹大了,贼人就不敢出手,无论是在城内,还是已经运出了城,丢了价值这么高的东西,短期内即便是有人敢出手,也没有人敢收,除非将这些东西全都拆散了,认不出原有的东西是什么物件才有可能出手。”

“可即便如此,价值万两的珠宝拆散了也有不少东西,想要销赃,这段时间只要盯紧城内各处的铺子,让他们留意相关的零散珠宝,也不是没有机会摸出这个贼人。”

这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

阁主看了一眼庭渊,差点老泪纵横,倒是没想到这年轻人能参透他的意思,从中帮了他一把。

伯景郁的名声,也关乎了他遍巡六州的意义。

伯景郁有好名声,就等于君上有好名声,君上有好名声,就相当于君上所掌控的政权拥有好名声。

百姓信任伯景郁就等于信任君上,同时也等于信任朝廷各级官员。

如此上下一体,确实更加集权,百姓却也能活得更好。

还有……还有自己的私心。

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当全力地为对方考虑。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只要不损害他人的利益,那便是可以存在的。

庭渊的私心是不希望伯景郁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呕心沥血,到头来还要被泼脏水,被人误解。

庭渊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伯景郁不该被泼脏水,他那么好,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责任心,最上进也最愿意为百姓付出一切的君王。

没有帮助伯景郁洗清一切污名的能力,就要在有可能被人污名化的地方帮他提前做好规避。

他想要世间少一些罪恶,百姓生活能够更好,也想要伯景郁干干净净毫无污点。

“我好开心。”伯景郁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庭渊。

庭渊不解:“你现在高兴什么?外面都要翻天了。”

伯景郁靠在庭渊的肩膀上说:“我高兴你会替我考虑,替我担忧,明明那么讨厌勾心斗角,不喜欢朝廷纷争官场的尔虞我诈,却依旧会站在我的身边为我出谋划策。”

“我更开心的是他们都不懂你,只有我懂你,所以你注定了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

庭渊被伯景郁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有。”伯景郁非常肯定地说:“你有,你当然有,你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图。”

“那也不是毫无所图的……”庭渊小声说。

伯景郁的听力很好,怎么可能听不见他的话,问:“那你图什么了。”

庭渊将头扭到一边。

伯景郁又给他摆正了,“快说。”

“图你身子,爱我,疼我。”

伯景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话能从庭渊的嘴里说出来。

庭渊的脸火辣辣的,起身往后面的小榻走,怪丢人的。

伯景郁笑着说他,“我们成婚都一年半了,你怎么还这样容易害羞,说你两句就脸红,那些事情咱不说五百,三百也该有了,你在害羞什么。”

伯景郁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教育出像庭渊这样内敛且容易害羞的人。

庭渊指了指外面:“别闹。”

伯景郁:“霜风他们会处理,轮不到你我担心。”

说着他便将庭渊压在小榻上。

庭渊的眼睛唰一下睁大了,“你要做什么。”

“江城垚是最后被确认有问题的人,而你是最早被确认有问题的,你闭口不言,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说江城垚从一开始就被怀疑,你什么都不说让这个案子露出破绽是说得通的!”

众人这才恍悟——是这么个道理。

当熹月扯谎的时候,庭渊根本没有相信她。

庭渊:“你们本来是有别的计划,但是江城垚浪着玩把自己浪进去了,成了我的怀疑对象,你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帮他脱险,所以顺着他的话扯谎说自己这么干是为了报恩,想把他排除出去,当时江城垚非常震惊。”

“当时他震惊不是因为你说你这么干是为了向他报恩,而是因为你自作聪明,可你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覆水难收,他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你的即兴发挥帮你补窟窿,你们四人之间的循环就完成了。”

听着庭渊的一通分析,众人都觉得头疼不已。

这是什么变态,能对别人的话逐句分析,还能捋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伯景郁倒是没有想得这么深,他只是想到了第一层,江城垚拙劣的谎言,熹月这么干也另有目的。

可他没想到,江城垚和熹月之间还有这么一层深层次的关系。

周少桓问:“大人,我不太明白,他们之间什么样的循环?”

“从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顺推是熹映对周少衍怀恨在心,利用周晓鸥帮她打掩护,再利用熹月为她做不在场证明,接着利用江城垚提醒周少衍没戴玉佩促使他返回婚房取玉佩。”

周少桓点头:“不错,情况的确是这样。”

“这里面的逻辑问题我之前已经盘过了,有周晓鸥这样的一个人在,何须找江城垚去推进周少衍返回婚房。”

在这个计划里面,江城垚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对哦——”江城非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四哥哥这盘棋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庭渊看向江城垚:“因为他本就是计划外的人,自己乱入的。”

江城非问江城垚:“四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因为浪——”庭渊给出他这个答案。

庭渊轻轻摇了摇头。

不好,此时他一点都不好。

伯景郁与庭渊解释道:“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死。”

“你都还未查清他的罪行……”

庭渊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刘全确实不是个好人,也确实对偷盗公田一事知情,他仍旧做不到平和地接受伯景郁随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