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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药粉点在伤口上,像小猫一样,庭渊这样想道,眼睛也很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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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庭渊铺好床回来发现侍卫抱着空碗微微垂头。

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带着刚醒来的恍惚,再看去却消失不见了。

“抱歉,有些累了。”

侍卫帮着庭渊用水缸里的水将碗和药壶洗了干净,两人并排着站在碗柜前,就像这么做过很多次。

放好碗之后侍卫并没有离开,庭渊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

“天黑了,这里回内门很远。”侍卫解释道。

之前第一次在花园见面也是晚上,也没见你觉得远,庭渊忍不住腹诽道。

侍卫跟着他走进卧房,庭渊开始旁若无人的脱掉外袍搭在一旁的屏风上,“那就一起睡吧。”

“我们睡一张床?”

“那不然呢,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庭渊松开自己的发簪随意丢到桌上,“要不你就睡地上,我不给你打地铺了,多的被褥在柜子里,自己拿。”

庭渊有些困了,虽然下午在花园睡了段时间,疲惫感却没有减少,仿佛身体里破了个洞,吸走了本就不多的精气。

“我困了,你随意吧。”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侍卫静静地站了半天才开始动作,腰带和护腕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缓缓朝床边走去。

庭渊闭着眼平缓地呼吸着,显然是睡着了,侍卫伸出手去,床上的人却依旧毫无防备地沉睡,没有丝毫清醒的意思。

冰凉的手触碰到庭渊的额头,一丝灵力随着指尖钻进庭渊的识海中。

不过几息,侍卫便撤回了灵力,他被识海中的禁制弹了回来。

“果然是你……”

他喃喃道,手摸上了庭渊的脖颈,低头看向那张脸。

“不是人皮面具,果然是琉璃心的作用吗?”侍卫摩挲着庭渊柔软的脖颈。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我都不认识,那你就祈祷自己再也别想起来。”

窗外一声惊雷,随即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庭渊朦胧地睁开双眼,侍卫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本来有些瘆人的画面却因为睡意被忽略了,“你坐床边不冷啊,睡这边。”他拍了拍里侧空着的床榻随即又睡了过去。

“这是你要求的。”侍卫微微勾起嘴角道。

他站起身来,将外袍丢在地上,窗外雨势愈大,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在短暂的明亮中,侍卫坐在床榻上将熟睡的庭渊揽进自己怀中。

若是此刻庭渊醒来,必然会看见侍卫松垮的里衣露出来的胸膛上有一道骇人的剑伤。

侍卫低下头去,和庭渊靠在一起,他冰凉的皮肤让庭渊忍不住哆嗦,侍卫感受着他的颤栗,愉悦地闭上了眼睛。

庭渊的心跳隔着血肉传到侍卫的耳中,他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你听啊师兄,我的心脏,在你的胸腔里跳呢。”

庭渊感觉自己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条浑身冰凉的大蟒蛇将他缠绕得死死的,仿佛他是被捕食的猎物,庭渊低头看了看身上,除了里衣有些凌乱,并没有什么痕迹,除了后颈有些犯疼。

侍卫在他醒来之前便离开了,庭渊揉了揉后颈起身打开了房门,昨天的脏衣服竟然已经被洗干净晾在了院子里。

小童没有回来,那洗衣服的就是侍卫。

庭渊斜倚在门上懒散地看着院子里随风飘荡的衣服。

“原来是田螺姑娘啊。”

这时院子里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外面正停着一辆马车,内门的侍从站在马车前朝庭渊拱了拱手。

“庭公子,教主派我来接您,昨日未得到修剑的结果,教主思来想去不知道是你们学艺不精还是在塔中懒散行事,最后决定将所有铸器师召集在大殿一齐讨论。”

“先下过去时间正好,庭公子请吧。”

在侍从还未开口的时候庭渊就知道好日子又没了,他视死如归地踏上了马车,一路上侍从再无他话,庭渊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坐车来到了大殿外。

他沿着台阶向大殿走去,侧眼望左看去,那边就是顾令颐之前带他来的偏殿,主殿和偏殿隔的不远,中间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庭渊踏上大殿时,伯景郁已经坐在了上方的主坐上,猫面具下的脸看不清神态。

其他铸器师早早就落座了,只留下离伯景郁最近的座位,庭渊只能坐在那。

“现下人都到齐了,讲讲修剑的事吧,此剑可修否?”伯景郁漫不经心地摸着腿上的三花猫,看起来心情极好。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庭渊正垂着头瞌睡,衣领没遮住的后颈处露出一道红痕来,他饶有兴致地挠了挠三花的下巴轻声道:“他向来迟钝,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可修可修…当然可修!”山羊胡子立马站了一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作为铸器院的院长在这时必然要站出来。

“看来欧先生有些高见,请讲。”伯景郁的手带着黑色的手套,将腿上的三花摸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山羊胡子脸色煞白,抖着嘴唇道:“此剑……此剑剑柄为龙角,想必剑身用了龙筋。”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庭渊昨日讲的龙角之言。

吓得院内的人连连往后退。

大半夜的是真的把这群人给吓着了。

伯景郁也是突然间恶趣味来了,吓唬着他们玩。

实际上他们身边一共只有六个衙役。

“官爷,我们这是犯了什么罪,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来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