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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连忙道:“王爷,我对天发誓,八月往后的字,全部都不是我签的,这些一定是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

良飞则指着姜海说:“王爷,姜海这人谎话连篇,他的话不可信,请王爷明察,还我们清白。”

霜风把玩着腰上的玉佩,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要我还你们清白,还真是难搞啊。”

良飞只是将腰更弯低了几分。

伯景郁说干就干,还真让一个小兵去找人了。

县丞夫人更是无语了。

飓风那头端出来一个匣子,准确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箱子。

飓风:“从床底找出来的。”

县丞夫人的脸色此时已经彻底变了。

飓风将匣子打开,里面一箱珠宝,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比起县丞夫人头上的珠宝差远了。

通常看到的珍珠也就小拇指大小,此时他看到的这两颗珍珠比常人大拇指大得多,圆润饱满光泽抢眼。

还有碧绿的翡翠佛珠,金钗上头镶嵌珠宝。

庭渊有理由怀疑,让他穿到这里来,是来长见识的,这东西要是在拍卖行,都不知道能卖出什么价格。

他问县丞夫人,“这些也都是几两银子买的吗?”

飓风逐一清点了件数,一共六十七件。

即便每件二两银子,加起来也有一百三十四两。

就那两颗大珍珠,就绝不止二两银子。

县丞夫人此时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别家也是多多少少的都翻出来一些东西,只是没有县丞夫人这院子里夸张。

没有翻出来粮票,庭渊倒也没觉得这有多么的奇怪。

找不到粮票也是正常的,很可能已经转换成了物件,比如他们眼前这一堆珠宝。

虽然不知道真实的价格,价格少说也不会低于三五百两。

县丞家中一共有十一口人,还有十四个仆人,仆人得发工钱。

庭渊走到其中一个仆人身边问道:“你一年的工钱是多少?”

“五两银子。”囚犯脖子上戴着枷锁,脚上戴着镣铐,直接被推倒在地。

从鞋子磨损的程度,以及脚上被镣铐磨得皮肤溃烂,不难看出他们这是赶了很远的路。

通常在路上遇到官员押解囚犯,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依律流放,一种是押解上京。

京州附近没有流放之地,因此可以判断这是押解上京。

通常官员犯法,需要押解上京,交由刑部核查,然后再作出处罚,官员与官员之间即便是上下级关系,也不能直接斩杀。

只有两种情况除外,一种是证据确凿负隅顽抗者,可酌情斩杀。

另一种就是奉旨巡查发现官员品行恶劣,渎职,玩忽职守,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触犯众怒、情况恶劣,钦差大臣可就地斩杀。

本朝自制度完善后,这样的事情已经鲜有发生。

西州起义后,太平帝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管控,成立了独立在朝堂体系外的三院,天巡院、监察院、典司院。

三院直属帝王管辖,在三院任职者在院内需常年佩戴面具,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三院成立是为了更好的管控地方,以天巡院为主,监察院和典司院为辅,三人一组,随机搭档,每季会随机排前三十组搭档,随机抽选地点,带着执行任务是专属的巡令牌,前往目的地巡查地方,包括民生,经济,官员是否清廉等。

天巡院主调查,监察院主监察天巡院和典司院是否公正客观,而典司院则是沿途记录天巡院和监察院的言行举止,三人形成互相监督的关系。

在这样严密巡查制度中,加之官员在同一处州不能超过三级,因此很难形成派系,官员之间多数都是半路搭档,能够有效地监管各级官员,不容易出现滥用职权的情况。

如今在这官道的客栈里看到这么一幕,伯景郁和惊风很难不被吸引注意。

惊风想去搀扶,被伯景郁摇头制止。

此时他们隐藏了身份,不便插手此事。

惊风属于皇家近卫,是武官,无权插手文官的事情。

由普通官差押解的必然是文官,武官押解由军/队兵役负责,这两者明显有区分。

伯景郁虽有郁王的腰牌,但这种事情他也不便插手,身在帝王家,他也不可随意插手地方上的事情,京州由帝王直管,他作为帝王家的人,自然可以随意插手,但出了京州,他想要管辖地方的事情,就需要依靠旨意和凭证。

京州内多是皇亲国戚算家事,京州外则是国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本朝最尊贵的王爷,也要依制度行事。

另一名官差在门外抖落了身上的雨后进屋,将摔倒在地的囚犯拉起,和动手的官差说:“行了,这也不是他故意的,就差这么一两步就下了雨,谁能预料的到。”

小二见其中一个官差脾气不好,说话也放尊重了一些,“二位官爷是用饭还是住宿?”

“都要。” 庭渊看小二这样,大概也清楚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忍着不敢发作,想随了小二的意思息事宁人算了。

他们人多不怕对方,可小二就只有一个人。

庭渊朝惊风摇头,“算了。”“成功了。”伯景郁回他。

庭渊纳闷:“既然成功了,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难道是有什么超乎他们想象的内容出现?

伯景郁:“虽然成功了,也能讲话了,可她现在很虚弱,思绪非常乱,恐怕明日才能接受我的问询。”

“不急。”反正他们也不是明天就去西州,何必如此着急。

伯景郁嗯了一声。

他问庭渊:“你可还生气?”

杏儿起身:“你们聊,我去找平安哥哥。”

最近平安和防风走的非常近,防风说要教平安骑马,还要教他射箭,平安看赤风指导杏儿射箭,也想学点本事,以后说不定可以保护庭渊。

防风主动揽下这个活儿,若是没什么事,防风都会去教平安骑马射箭。

庭渊从不制止他们,也没有太多事情需要他们来做,杏儿和平安的时间都很自由。

伯景郁看杏儿拿着鞋垫离开,见她走没影了才问:“最近杏儿和赤风走得很近,你乐意吗?”

庭渊:“有什么不乐意的?”

伯景郁:“我的意思是赤风可能喜欢杏儿。”

“你怎么知道杏儿不喜欢赤风呢?”庭渊反问他。

伯景郁愣了一下,“你不反对?”

庭渊:“有什么好反对的,杏儿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她要和谁在一起又不用经过我的权利。”

伯景郁摸了摸鼻子,“以前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杏儿……”

庭渊一脸疑惑,“为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走得很近,她跟你出来,而且你很在乎她。”伯景郁越说越理直气壮,一副都是庭渊误导他的表情。

当然他隐去了惊风从中推波助澜的部分。

造成这个认知偏差,惊风可没少从中出力。

庭渊无语极了,“首先我和杏儿之间清清白白,其次我和她亲近是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她和平安不一样,平安和我亲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副身体是他自幼长大的庭渊的,杏儿和我亲近完全是因为我救了她,而她的基础知识都是我教的,而她也是我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其他人对我好多少都以为我是原来那个庭渊,只有杏儿与原来那位没有关系,她与我关系好仅仅因为我是庭渊。”

庭渊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伯景郁能不能完全理解。

但杏儿对于她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庭渊通过自己的知识改变了杏儿的生活状态,让她以后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和她从前那样只能寄人篱下讨生活。

无论别人如何,杏儿永远是他最看重的。

这是他与这个世界接轨的轨点。

伯景郁这下明白为什么庭渊和杏儿之间会这么亲近,得知他对杏儿没有那种心思,他是开心的。

“那我舅父呢?”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即便吵了架,吵得非常厉害,也能和好如初。

庭渊道:“我和哥舒之间的关系与杏儿不同,我们一起治理居安县,他是第一个与我接触的这个世界的执法者,他在治理居安县时与我有相同的理念,是一方父母官,于我来说,他或许更像是一个知己,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伯子骁不置可否。

“说说我这男儿媳,是个怎样的人,他们怎么相识的,又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哥舒琎尧有些囧,“要说这事儿,还是我给他们牵线的,庭渊与我相知,在居安县做了我的幕僚,办了书院,与我有太多话题,就像知音似的,景郁南下路过居安县寻我,我便带他与庭渊结识,一开始这小子还别别扭扭地看不上庭渊,转眼间就身陷囹圄,得靠庭渊施救……我不知道他们的情起自何处,但终究是一发不可收拾。”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里都有不一样的人。

伯子骁听得很仔细,替伯景郁高兴。

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了自己想爱的人。

谁说这就不好了呢?

他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哥舒琎尧没有想过伯子骁看得这么开。

两人的话题也从伯景郁和庭渊的身上,转移到了中州大案的身上,再往前倒腾到了西府赈灾上。

突然屋中响起微弱的鸟叫声。

伯子骁听声音的来源是从哥舒琎尧的身上发出,问他:“哪来的鸟叫?”

哥舒琎尧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揣了一只鸟,从怀里掏出,递给了伯子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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