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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个例子举得很奇怪,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邱少扬解释道:“专业名词应该叫‘情绪转移’,而张义安一家就是被转移的对象。所以当初警方直接调查他社会关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作案时间的嫌疑人。警方的视线肯定是主观的放在了与张义安有矛盾的人身,由于涉案人员众多,而现场又过于混乱,因此这个人应该不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又或者说警方根本没关注到这个人。”

所有的线索都被串联起来了。

“要想了解谁和屠宰场产生过纠纷,去问问当年的屠宰场负责人,他是最清楚的人了。”明堂说道。

邱少扬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这次他找对了破案的关键。

不由得又想起了他的叔叔,是否也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才会前往石城询问已经退休的当年案件的负责人赵同峰呢?

然后遇上了再逃的毒贩,因公殉职了。

“怎么了?”

明堂注意到邱少扬的情绪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刚刚还欢天喜地,现在立马愁云密布。

邱少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低声说道:“没事,就是想起了我叔。”

“邱支,是好警察。”明堂道,“他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邱少扬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走吧,回去吧。”

两人返回招待所,明堂将空调温度调低,在广场坐了一小会儿两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邱少扬问。

明堂掏出手机,对邱少扬说,“你先吧,我给陆长风打个电话。”说完,他拿着手机出去了。

站在楼道里,明堂点了一支烟,播出了陆长风的电话。

响了有半分钟都没人接,明堂挂了电话,手机还没塞回兜里,陆长风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陆长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明堂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说道:“有点儿眉目了。”

“这么说有希望把这个旧案子给破了?”

明堂的脑子里浮现了邱少扬在广场上的时候坚定的表情,说道:“有很大希望。”

陆长风啧啧两声,“可以呀小兄弟,有大佬带飞就是不一样。”

明堂干咳了两声,“确实不一样。”

“明堂你还有没有良心了!”陆长风气愤道:“老子带了你三年,结果你就被邱少扬用一个案子给收买了。”

“良心是什么,那玩意儿能吃饱肚子吗?”

陆长风呸了一声,“等他走了,你还是要乖乖地回来巴结我,他也就参与这一个案子而已,你可别忘了,你要是把我得罪了,你以后可没有好果子吃。”

是啊,邱少扬能带他飞的,也就是这一个案子而已。

想到此,明堂不免的有些遗憾。

邱少扬这么有天赋的人,不做这一行确实太可惜了。

他喜欢和邱少扬一起破案的感觉,很爽,邱少扬就像是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大人物,带着他一路刷boss,畅通无阻。

打铁还得自身硬,明堂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被邱少扬带飞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而且,他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这是陆长风教不了的。

他本身就是半路出家干刑侦,有邱少扬这个大佬带着玩儿,学习邱少扬的思维方式,对他来说就好比是走了一条捷径,让他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充实自己。

“干嘛不说话?”陆长风半天都没等到人出声。

明堂回神说,“想了点事情,队里怎么样?”

“哇不是吧啊sir,你中午才走,现在还没超过12个小时。队里还能怎么样啊?”陆长风叹气,“呐,我告诉你,他们总有一天是要自己独自面对犯罪现场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带着他们,得要他们自己慢慢地独立。”

电话那头传来了小丁委屈巴巴的声音,“师父,你要将孩儿逐出师门了吗?”

陆长风回他:“对,你资质太差了,为师今日就要将你逐出师门。”

说完,陆长风又和明堂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明天吧。”明堂说。

“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这是咱们队里的案子,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知道了。”

陆长风又想起了个事:“俞智煊今天下午已经移交到检察院了,我问了那边,这几天应该就会开庭,四条人命死刑肯定是没跑,你们要想从他这里再挖点消息,就得趁早了。”

“好,这事儿我会和邱顾问提。”明堂砸吧了一声,“不过我估计俞智煊那边我们也问不出想要的消息,嘴太硬了,压根儿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唉。”陆长风叹了口气。

挂了电话,明堂又在楼梯道抽了一根烟才回的房间。

邱少扬洗完澡出来,明堂正躺在床上看手机,他说,“你可以去洗了。”

明堂放下手机,“哦,好。”

邱少扬靠在床上,整理着破案的思路。

首先:凶手对被害人一家所做的行为属于泄愤,这一点毋庸置疑。这说明凶手很愤怒,他憎恨屠宰场,憎恨被害人一家。

第二:凶手将被害人一家切成尸块儿冒险挂入屠宰场展示,是一种变相的示威,这种行为和从前的游街示众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一种变相的羞辱。被害人在他眼里,和挂在那里每天被宰杀的猪一样。猪在当代人们的认知中处在食物链的最低端,是牲畜,没有尊严。

第三:凶手心理如此的扭曲,应该会重返现场欣赏他的杰作,他需要大众的认同,因此当开工的工人们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会害怕,这能够使他的变/态扭曲的内心得到强烈的满足。

所以这凶手是一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内心十分扭曲的变态,和屠宰场有关系,又和被害人一家十分熟悉,可以进出他们的家,且当天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个人俞智煊还认识。

······

明堂洗完澡出来,邱少扬已经差不多将案情梳理完了。

“案情梳理得怎么样了?”

邱少扬将笔记本递给了他,“按照这个方向去调查,应该会有收获。”

明堂看着邱少扬的推理思路,写得很详细,“你的字写挺好看的。”

“小时候专门练过的。”邱少扬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不少,“我奶奶很喜欢研究书法,从小就让我跟着她学。”

明堂读书的时候练了很多字帖,字不算好看,但也绝对算不上难看,但陆长风的字和他本人的形象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除了陆长风三个字写得相当的拉风之外,其他的字和外语没什么区别,压根儿看不出他在写什么,明堂和他一起共事三年对他的字都还没能完全适应过来。最烦的是他懒,写字的身后老是偷工减料,就更难辨认。

明堂让廖局帮忙调查一下,当初屠宰场的负责人是谁,很快廖局就给他们回复。

屠宰场当时的厂长叫魏海,现在有65岁了,人还在世,目前和儿子儿媳一起居住,帮忙带小孩。

两人决定明天去拜访一下这位老人。

魏海当年是厂里的厂长,主要负责工厂的运营管理,而谈生意这还种事情都是张义安自己的在做,财务状况就是由张义安的妻子刘晓娟在负责。

邱少扬他们找上魏海家的时候,魏海正准备带孙子下楼去玩。

一开门,看着门外站着两个男人,魏海有些茫然,“二位找谁??”

明堂主动地亮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您能配合我们一下吗?”

魏海将他们侧身让进屋。

屋里还有个女人,看起来年轻不少,看样子是魏海的儿媳。

邱少扬主动地和她打了招呼,“你好,我们是春城市公安局的警察。”

“怎么了?我们家有人犯了什么事情吗?”女人不由得一哆嗦,“难不成是魏源犯事儿了?”

魏源是魏海唯一的儿子。

“你别担心,我们是来找老爷子了解一些旧案的情况的。”

魏海一怔:“旧案?”

明堂点点头,“老爷子,这次找你是为了30年前的旧案,你方便单独和我们聊聊吗?”

一听30年前的旧案,老爷子立马精神多了,“方便,方便。”

三人进了书房。

老爷子坐下,“当年的案子重新启动了吗?”

“是。”邱少扬道:“所以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

“30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我也不能保证都记得住。”魏海指了指自己满头的白发,“老了,记性不太好。”

“没事儿,您能记得多少,就是多少。”邱少扬安慰魏海,让他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确保接下来的谈话能够顺利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