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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那可不可以给我做一朵,要五个花瓣那种。”

封琛拒绝:“不可以。”

颜布布满脸失落地哦了一声,继续摸比努努耳朵,封琛却道:“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得到小红花。”

半个小时后,如同每次的学习时间,封琛暴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颜布布,我今天才明白,你真的就是个学渣啊。”

“把你的手指伸出来,十个手指头,减掉三个,还剩下几个?啊?还剩下几个?那十减三等于多少?”

……

封琛一顿恶补,终于让颜布布搞懂了十以内的减法。

颜布布刚才被训斥得蔫头耷脑,现在又雀跃起来,反复询问封琛他明天能不能得到小红花。

“能能能,只要不睡一觉就把刚才教的忘记了就行。”封琛坐在床上,不耐烦道:“别再问我了,再问一次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颜布布撅起嘴凑前去,含混不清地道:“那你缝,快缝。”

封琛捏着他下巴推开:“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你。”

颜布布笑嘻嘻地倒在他身旁,翻来翻去地背减法口诀,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封琛起身打开门,一名士兵站在外面。

“这是于上校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封琛打开袋子,里面除了空白本子和铅笔,橡皮擦,还有几本书以及一盒蜡笔。

颜布布趴在床上看见了那盒蜡笔,高兴得跳起身,顶着滚得乱蓬蓬的头发跑到封琛旁边:“哥哥。”

“干嘛?”

颜布布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盒蜡笔,封琛便拿起来递给了他,还有一个空白本子。

“哈!我要画画!”

颜布布开始画画,封琛从袋子里拿出那几本书,发现除了两本儿童画册,还有几本军事书籍。

这是军队的内部书籍,没有军事基础的人根本看不懂。封琛摸着几本书籍的封面,明白于苑和林奋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他此刻心情很复杂。

明明林奋也非常想要密码盒,也能轻易逼他将密码盒交出来——只要威胁将他和颜布布赶下船就可以办到。但他们连他的身份都没有戳穿,就任由他住在这里,还手握着重要的密码盒。

封琛怔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一本坐在颜布布旁边,轻轻打开了扉页。

雨点打落在窗户上,书页偶尔翻动,海浪轻涌上船身,一切声音都显得静谧而安宁。

如果不是颜布布画上一会儿,就要跳起来对着空气兴奋出拳,口里发出嗬嗬声响,可以说此时也算得上岁月静好。

“我要画一幅很好看的画。”颜布布发言。

封琛头也不抬地看书:“嗯。”

“要画那种可以挂在小班墙上的画。”

“嗯。”

颜布布发表完豪言壮语后继续画画,封琛侧眼看了本子一眼,看见上面只有几个圈圈。

洗完澡,关了灯,两人躺在床上,封琛照旧闭眼平躺着,颜布布照旧叽叽咕咕地说着话。

“哥哥,捏我耳朵。”颜布布开始提要求。

封琛假装没听见,颜布布便将他手拿起来,放在自己耳朵上。

“快捏。”

封琛敷衍地捏了两下,说:“好了,捏过了。”

颜布布不太满意,又翻过身背朝他:“那给我挠挠背。”

封琛又假装没听见。

“快挠挠背嘛,挠挠背嘛……”颜布布扭过头不停絮叨。

封琛啧了一声:“哪来那么多事?”

虽然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却也伸出手开始给颜布布挠背。

挠了没一会儿,颜布布又要给封琛挠,封琛将他手按进被子里:“睡觉!”

“你不让我给你挠吗?那捏耳朵也可以,你试试吧,很舒服的,我给你捏。”颜布布说。

封琛拒绝,闭上眼道:“我只想睡觉。”

“好吧,那睡吧。”颜布布有些遗憾。

屋内安静下来,颜布布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封琛调整了个满意的睡姿,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颜布布是被尿憋醒的。

他在梦中到处找厕所,可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厕所,欢喜地正要尿尿时,突然就醒了过来。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总是顺势就在梦里的厕所尿了,但今晚竟然醒了过来,将那块要撒出的尿生生憋住了。

颜布布坐起身,从封琛身上爬过去下床。封琛惊醒了,倏地坐起身,抬手去就摸颜布布额头。

直到发现他没有发烧,才问了一句:“做什么去?”

“尿尿。”颜布布揉着眼睛回道。

封琛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倒下去继续睡,颜布布趿拉着大拖鞋,踢踢踏踏地出了卧房,去两家人共用的卫生间。

客厅没有开灯,影影绰绰只能看到家具的轮廓,像是一些静静站立在墙角的怪物。

颜布布不知道客厅的电灯开关在哪里,突然就有些害怕,迟疑地停住脚步。

他将手揣进裤兜,摸到一个薄薄的硬片后,就紧紧捏在手心。

他现在想回头去叫封琛,但尿意阵阵袭来,实在是有些憋不住,只能快步穿过客厅,进了卫生间,啪地按亮了开关。

灯光明亮,不光照亮了整个卫生间,也让客厅的那些黑影变得清晰,原来只是一些立在墙边的家具而已。

那些浮想中的妖怪顿时都被驱走,世界重新变得安全起来。

颜布布长长松了口气,抬头望向面前的镜子时,又突然僵硬在了原地。

只见正对着镜子的客厅墙壁上多了个巨大的黑影,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慢慢晃荡着。

那黑影在转动方向,尾巴慢慢朝上,一颗尖细的头朝下,像是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虽然那投影时大时小,但颜布布看清了,那分明就是一只堪泽蜥。

颜布布吓得脑中一片空茫,两条腿都开始发软。尽管他很想大声尖叫,喊就在隔壁的哥哥,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出声,不能动,免得被外面那只堪泽蜥给发现。

他看见镜子里的黑影在慢慢下降,似乎在嗅闻下方,令他不由想起那个开水房被拖到天花板里的人,眼珠子不自觉往上看去。

然后,他就对上了两颗浮在空中的深灰色玻璃球。

为什么空中会有玻璃球?

这个想法仅在颜布布脑中过了一瞬,立即就被他抛开。

因为那两只玻璃球旁边逐渐凸显出透明轮廓,显出堪泽蜥的头部、躯干,和那紧紧抠在天花板上的强壮后肢。

颜布布一瞬不瞬地和近在咫尺的堪泽蜥对视着,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灵魂也已经飞出了躯壳。

堪泽蜥长长的舌头不时吞吐着,越来越近地凑近颜布布的脸,似乎在观察他,嗅闻他。

颜布布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像是要破开胸腔蹦出来。

他实在是不敢和堪泽蜥近距离相对,便转开视线看着镜子。

镜子里显出客厅墙上的堪泽蜥倒影,也在对着下方吐舌头。他这才知道,堪泽蜥其实一直都在他头顶,虽然看不见,但灯光透不过它身体,便将它影子投在了客厅墙壁上。

堪泽蜥观察了颜布布约莫一分钟,接着就缓缓上升,整个身体附在了天花板上。

颜布布依旧只盯着镜子,看见它的影子动了几下,一块天花板被揭开,影子瞬间钻了进去。

几秒后,咔哒一声,那块被揭开的天花板又重新合上。

凝固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颜布布僵硬且缓慢地抬起头。

在确定那只堪泽蜥真的已经离开后,他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叫,裤脚边也迅速晕开了一团水渍。

他的尿终于没有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