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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兴趣。你希望我去?】

【不希望。】

【那我就不去。】

……

“没兴趣……”

“我不去……”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两句话在脑海里交叉回响,降谷零忽然觉得不太妙。

这会儿解释这真的只是场普通的同学聚会,还来得及吗?

“降谷?”

浅川樱注意到他在走神,疑惑地又叫了声。

“前辈,抱歉。”降谷零回神,轻咳了下,直接表示了歉意。

浅川樱一愣:“有?”

降谷零没出声,像是默认一般,她牵了下唇角,“那真可惜。”

“学姐!”

就坐在附近的萩原研二这时终于开口了:“劝你放弃这家伙吧,他刚刚才出去煲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粥。”

他一指趴在桌上的小卷毛,毫不留情地卖了自家竹马:“你看看把小阵平气成什么样了。”

“那你不早说。”浅川樱瞪他一眼,借着台阶下来了。

等浅川回到自己的座位,降谷零暗松一口气,提着的心却还没放下。

有个人从刚刚那一句骗子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他想起之前游乐园那一次奈奈生的不告而别。

她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降谷零犹豫着要不要再出门一趟,找个没人的地方问问她还在不在,再解释一下。他正迟疑着,感觉自己突然被呼啦一下围住了。

一抬头,正对上四双亮晶晶的眼睛。

降谷零:“?”

景和萩原也就算了,班长和松田刚刚不是还醉着呢吗!

“Zero,我就知道你果然有问题。”

“老实交代到底是谁!”

“谈多久了?”

“她多大?长什么样?哪个学校的?”

四人急吼吼,你一句我一句,降谷零终于反应过来,呵呵两声,把八卦的四人推开,起身要去打电话。

但松田他们确实多多少少有些醉了,酒意上来,加上兴奋,不依不饶地缠住了他,打定主意不把话套出来就不放他走。

降谷零最后还是郁闷地留在了原地,掏出手机打字。

【她是萩原邀请的学姐。】

【这真的是普通同学聚会。】

奈奈生瞥了下屏幕,放大看着上面的内容。很高冷地没有立刻回复。

其实完全不生气。零拒绝得那么快,对方性格也干脆,完全没有纠缠,所以她最多只是看见刚才那幕有点别扭。

但看零有那么点慌张地绷着表情,还挺好玩的。

上次她因为手机没电忽然掉线,回来时也收到了零笨拙的道歉,奈奈生其实还挺好奇零真的为她生气而感到不安时是什么反应。

毕竟之前错过了。

奈奈生有点恶趣味地想着,只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降谷零无奈,摸不准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心不在焉地应着几人的问话。

景光他们缠着零,被降谷零低声解释之后还是不愿意相信。

最后干脆拎了几瓶酒过来,打算按照先前偷偷商量好的,把他灌醉了再说。

奈奈生看着看着开始觉得头大。

这几个家伙怎么好像对自己的酒量一点数都没有啊?

哪有这么喝的?

旁边聊得热火朝天,这边五个脑袋凑在一起,烤肉也不吃了,跟吃错药一样一杯一杯喝酒。

降谷零一开始还不情愿,最后不知想到什么,从某个时刻开始也不再推脱了,只是口风依旧严实。

他之前出去了一段时间,综合下来反倒是喝的最少的一个,到最后居然只剩他顽强地保持了清醒。

奈奈生端着手机,围观了全程,头顶默默升起一个问号。

没把人灌醉,自己先倒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是什么搞笑四人组。

降谷零红着脸杵在座位上,放下手中的杯子,大概也觉得晕,手肘支在桌面上,抵着额头费力缓了会儿。

“零……”

奈奈生有点担心了。

她刚刚把面吃完,来不及收拾碗筷,就打开商城想帮降谷零找点解酒的东西。

“奈……”降谷零发了一个音,但大概是怕被听到,最后还是没喊出她的名字。

“你叫我?”奈奈生倒是听懂了,她应一声,顺口责怪,“哪有你们这么喝的,你本来也没吃多少东西,这样胃会不舒服的。”

奈奈生已经习惯这五人组日常胡闹。但见到眼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出于担心埋怨了几句。

降谷零因为头疼揉着太阳穴,边听她熟悉的絮叨,表情渐渐放松。

蜂蜜水体积太大,不方便在外面拿出来,奈奈生有点苦恼。

她正想找找有没有醒酒药一类的东西,就听见零自言自语般低声开口,“你没有生气。”

他语气笃定,似乎因此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奈奈生一怔,因为他这副样子而不自觉心软,“嗯。”

降谷零身后,隔壁那一桌上,他们班有个男生带着醉意模仿起搞笑艺人的段子,激起一阵大笑。

笑闹声压过了这边的动静,降谷零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终于能开口,和她正常说几句话。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奈奈生觉得他不对劲:“怎么了?好了,我真的没有生气……”

周围气氛热烈,降谷零脸有些红,不知是因为醉的,还是别的原因。

“生气也没关系。”

他打断她……

“我可以解释。”

“也可以哄你。”

奈奈生愣了愣。

能说出这样的话……零其实,还是有点醉了吧?

降谷零难受得晃了下脑袋,睁开不算清明的眼,缓慢地接着说:“所以不要哭。”

【零,如果你真的在就好了。】

他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奈奈生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和最后的那一声掩不住的低泣。

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呼吸都困难。

“如果……”降谷零垂眸看着桌面,语气干涩,“如果你想,我可以在。”

他借着酒意,终于一字一句地将在心底盘桓一整晚的话说出口。

从东京到洛杉矶,也许并没有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