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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住了半个月后,进宝这忽然发现外面已变成了美丽至极的纯白色冰雪天地,山川、河流、甚至树上都是一片雪白。一片一片雪花密集的遮挡住了视线,青青和进宝穿着厚厚的毛皮斗篷,带着雪帽,抱着铜手炉站在廊下看着鹅毛大雪席卷着世界,只片刻功夫,原本的红色的屋顶就不见

了痕迹,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白雪覆在上头,青砖铺的小道更是被雪深深的覆盖,世界变得一片苍茫。进宝也不嫌冷,往前走了两步试探着伸出一只脚去踩雪,松松软软的积雪顿时将进宝的鹿皮的靴子吞没了。似乎觉得十分有趣,进宝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打着伞,笑着跳进了雪地里,踩出了一串串的脚印,青青在廊下看着女儿恣意的身影和铜铃般的笑声,不禁也童心大发,她连伞都不打,将铜手炉也放到了一边,拿了一双鹿皮手套带上就

这么冲进了雪里。

进宝一回头,见青青只带着兜帽就出来了,连忙问道:“娘,你冷不冷?”话音刚落,迎接进宝的不是娘亲的回答,而是一个实诚的雪球。

看着女儿被自己扔的雪球砸中了脸而懵逼的表情,青青笑的直不起腰来,指着闺女忍不住说了句实话:“太傻了!”

进宝只觉得脸上又冷又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又听见自己娘亲笑着说自己傻,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登时将伞和手炉都扔了,弯下身几下团起个雪球就朝娘亲扔去。

青青灵巧的闪开,一边弯腰快速的捧起一堆雪几下团起个松松垮垮的雪球又砸了回去……朱子裕坐在暖乎乎的屋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书正觉得十分惬意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听到母女两个的声音,朱子裕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多大的

人了,还和孩子能玩成这样。”一边说着,一边不禁被笑声所吸引,朱子裕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想出来一瞧究竟。

走到外间却没瞧见人影,朱子裕找了一圈这才发现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他连忙拿斗篷披上,快步走了出来,就见青青和进宝两个人一身一脸的雪玩的十分欢快。“快进来!冻着可怎么得了?”朱子裕顿时有些急了,连忙下去想一手拽一个,谁知刚出来几步就觉得脚底打滑,青青和进宝两人灵巧的躲开,又默契的摸起雪球朝朱子裕

砸去。

在沙场上英勇无敌的前任镇国公几个回合就被打趴在雪地里,刚抬起头来要爬起来,几个雪球又朝着脑袋过来,登时朱子裕脸上身上都是雪,只能连声求饶。

看着朱子裕狼狈的模样,手里托着一个大大的雪球的青青笑的前仰后合:“手下败将!”

一个堂堂国公爷、沙场上所向无敌的将军哪里经的了这句挑战,朱子裕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抱着一堆雪就扔了回去。站在廊下丫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老爷夫人和小姐就这样一个个变成了雪人,也不知谁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说了一句:“赶紧烧水熬姜汤!”一群人这才反应过

来,赶紧纷纷准备东西。

足足闹了小半个时辰,疯够了的一家人顶着满头的雪花终于各自回了屋里,在灌了两碗姜汤茶后都钻进了热水桶里。

朱子裕以身上冷为借口,厚着脸皮和青青一起挤进了浴桶里,接着就把青青抱在怀里呵她的痒:“你说,到底谁是手下败将?”

青青一边笑一边躲:“谁叫你一出去就摔倒的?又被我打的起不来,难道还不算我的手下败将吗?”

朱子裕闻言也不争辩,反而朝青青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说:“既然我是手下败将,那请公主快来享用你的战利品吧!”

青青顿时喷笑不已,捂着嘴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可我现在更想享受一顿热气腾腾又麻又辣的火锅。”

朱子裕不甘心的挺起健硕的胸膛,十分期待地看着她:“你瞧瞧我这身上的皮肉,滋味可不比火锅差。”

青青缩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朱子裕:“虽然看着不错,但是真的不如火锅吸引人!”

朱子裕顿时将脸瘫在了青青雪白的肩膀上:“请尊重下手下败将的尊严好吗?”青青笑软在浴桶里,想着进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进来,朱子裕就是浑身发热也不敢此时对她怎样,只能饱饱眼福摸两下亲两口就赶紧穿衣服起来。果然这边擦着头发刚刚

摆上火锅,裹得严严实实的进宝就从厢房过来了:“娘,我闻到火锅的味道了。”

青青笑着把腌制好的麻辣嫩牛肉放进锅里,一边回头道:“去喝上一碗姜汤。”

“沐浴的时候就喝了。”进宝提起热好的酒壶给父母斟酒后也给自己倒一杯,坐下一饮而尽:“这时候不如吃一盅酒更管事。”

青青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也没说她,左右不过是些果酒,没多少度数,甜滋滋的也不醉人,让她喝两盅也无妨。

一家三口盘腿而坐,青青亲自调好了油碟,朱子裕筷子一捞拽出来几片嫩牛肉,赶紧放在青青碟子里:“快尝尝,滋味足不足?”进宝一边辣的直哈气一边继续不住的往碟子里捞煮好的肉吃,时不时喝一口果酒压一压辣味。朱子裕看着女儿鼻子尖上都冒汗了,忍不住笑着拿帕子给她擦掉:“就这么好

吃?”

“好吃!”进宝笑呵呵的说:“尤其听着外面风和雪的声音,便觉得这火锅滋味更足,这极北之地简直太有趣了。”

青青又下了一盘冻好的豆腐,笑着看着女儿:“这才哪儿到哪儿,等雪停了,叫他们备好雪橇,咱在冰上雪上走一圈那才叫好玩呢。”

进宝听了眼睛都亮了,晚上睡觉时候因惦记着玩雪橇的事翻来覆去直到二更天才睡着,早上还是丫鬟把她叫起来的。进宝一边穿熏好的衣裳一边问道:“外面雪停了吗?”

“已经停了。”丫鬟自然知道小姐惦记的事情,忙说:“雪橇都准备好了,夫人说让姑娘吃了饭再过去。”

进宝听了连忙让人摆饭,就着果仁粥吃了两个香的流油的灌汤包,便把自己裹的和熊一样,赶紧去正房请安。

那边青青和朱子裕也收拾好了,朱子裕租住的这二进小院不远处就有一条河,因此时冰雪寒天,温度已经降到很低,河面早就冻上了厚厚的一层冰。朱子裕自认为男子汉大丈夫看着妻女玩也就罢了,自己坐在上头不像样,因此青青叫他两回他也没好意思下去。可等着四条雪橇犬拉着雪橇飞快的跑远,只留下一串尖叫

和爽朗的笑声,傻愣愣的站在冰上的朱子裕顿时觉得有些后悔了。

无聊的踢了踢脚底下的雪,朱子裕想找天莫和玄莫说说话,可回头却发现谁也没瞧见,侍卫朱山乐呵呵的笑道:“他俩带着媳妇坐着雪橇早就跑远了。”

朱子裕回过头来,看了看雪橇远去的方向,踮起脚尖飞快的从冰上掠过,不到半刻钟就追上了雪橇。只见朱子裕腾空跃起,再冰上借了两次力便稳稳的坐在了青青旁边。

进宝正笑的正欢呢,一回头吓了一跳:“爹,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紧紧的搂着青青的肩膀,朱子裕满足的露出一口白牙:“也不知你娘带了什么勾魂利器,这雪橇刚跑出一里地就把我给拽来了。”

青青笑着啐他一口:“胡诌八扯!”

进宝心思都在这奔跑的雪橇上,也顾不得追问这个,她一个劲儿的搂着青青的胳膊笑道:“娘,我要写信和哥说说这极北之地,羡慕死他们!”

青青开心之情溢于言表:“我做一幅画给他们瞧!”

朱子裕连忙说道:“等我们多玩些地方快回京的时候一起叫人捎回去,省的侍卫来回折腾。”

进宝一脸“我看穿了你”的表情:“我觉得我爹是怕我二哥得了信追过来,二哥可不像三哥那么好糊弄。”

青青赞同的点了点头:“像你三哥那么傻的人不多了。”被抛弃在边境的明义嘤嘤哭泣:“娘,快来接我回家,我还没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