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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气的呀,“要是早几年,我带着人把这一帮子都给废了。”

四爷就笑,看来还是长进了,知道一味的蛮干,是要出事的。

把老三送到铺子,铺子里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林雨桐从半开着的门往里看:“我三嫂这是忙着呢?”

老三皱眉:“这铺子给她消遣吧。”

挣多少都是她自己的。是打牌也好,还是怎么的也罢,都随她。

以前搓麻将纯属赌博,如今这两年,麻将成了消遣了。没事的都爱凑一块打四圈。

不过这铺子里,如今还不算是太晚,也不开门做生意,就打上麻将了。

“劝她悠着点。小心人家派出所查赌博。”再进去赎人,就好看了。

老三摆摆手,点头表示知道了,叫两人跟紧回去歇着。

到家小老太睡了,清宁和清远还在电视机跟前坐着呢,看新闻节目呢。

这是四爷要求的,至少拿出半个小时时间关注一下国际国内和身边的新闻事件。

见爹妈回来了,抬头叫了一声又看去了。

等节目完了,清宁才过来问林雨桐:“那个叫人来的伯伯,是不是芳芳她爸。”

芳芳是对门宋大婶家那个漂亮的孙女。

林雨桐‘嗯’了一声,“咋了?”

她嘿嘿笑:“我记得我奶整天说,说芳芳的奶说我跟我姐长的丑,他们家的孩子好看。还说叫我们俩好好学,考试一定要考过那芳芳。过年回去我姐跟我说,芳芳现在还上一年级呢。”

啥意思?

上第四个一年级?

连续留级四年?

学校是干啥吃的,叫孩子往上念一级能怎么样?

“我姐说,芳芳说再念一年一年级,要是还上不了二年级,就不上了。”清宁一副可惜的不得了的架势,“你说那脑子是咋长的,咋就一年级都学不明白呢。”

很想不通的样子。

林雨桐去厨房给四爷做饭,她跟进去小嘴嘚吧嘚吧,“还有我爸他那个小姨家那个闺女,不是比我姐大了七天吗?整天见了我们就自成是我们的阿姨,妖精的很那姑娘,你知道吧?”

知道。

林雨桐把油倒到锅里,然后开始打蛋液,“她怎么了?”

“她考四年级没考上,三年级上第二遍了,然后过年的时候跟我姐说,她不念书了。这次开学就不去了。”清宁点了点脑袋这位置,“你说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上学干嘛去?到了城里连个车都不会坐,公交车牌都不认识。”

林雨桐默默她的脑袋:“看来以后放假,还是得叫你回去住一段时间。要不放暑假你去二伯家住上一个月。体会体会老家的生活是啥样的?”

看看大部分过的日子,你就知道生活的差距有多大。

这个清宁不反对,“我回去住一个月,带我姐来咱家住一个月。”

行啊!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给四爷炒了一份什锦炒饭,一碗酸笋汤,结果这俩孩子对着爸爸的饭菜留口水。

清远凑过去,“爸,我给你尝尝咸淡……”

林雨桐就猜到会是这样,又一人给端了一小份,吃了消磨了半个小时才去睡了。

第二天把俩孩子送学校,两人开着车直接去了省城。

东边的胡家村,打听着就找到了。

废弃的豆腐坊就是水渠的边上,一眼就能找到。

土墙全都倒塌了。草房两间,上面的草顶子是被翻新过的。推门进去,里面倒也干净。只是不像是这两人住着人的。里面是废旧的木板搭建起来的床铺,两床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泥炉子,两幅碗筷。炕边还放着一个包袱,里面全都是老五的衣服。

但是马小婷的衣服这里面一件都没有。

还有梳头用的梳子镜子之类关于女人的一切用品,这里面都没有。

那么就是说,马小婷确实回来过,但是却带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林雨桐挑眉:“这情况有些不对啊。”

四爷点头,皱眉出去,站在水渠上四处的看。远远看见有人赶着羊群过来,就等在一边。见人靠近了才叫了一声:“老哥!打听点事。”

说着,从身上掏了一包烟直接扔过去。

对方一接,指了指豆腐坊:“你是打听着豆腐坊的小两口的事吧。”

四爷点头:“老哥知道啊?”

“谁不知道?”这人一笑,带着几分猥琐之气,“那小伙子是个傻的,那媳妇却长的俊。你说带着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出来,还不把人给看住了,整天就知道没黑没白的干!我跟你们说,我们这里,每年都有放蜂人。一到花开的时候,就准点来了。他最早就在这豆腐坊住的。这哪一年又来碰见小媳妇的,咱也记不住了。反正是没多久两人就鼓捣到一块去了。”

他说着,就指了指周围的地,“这都是咱村上的。如今也就是农闲,等到农忙了,这里最热闹,进进出出的,晚上也有浇地的。这豆腐坊里啥动静咱听不见啊?那放蜂的年年来,来了走,走了来。来了就跟小媳妇……你知道的……前几天我还见小媳妇带着包袱,上了养蜂人的车了。不用问,肯定是朝秦岭南边去了。那边春来早,花都开了……”

跟着一个养蜂的,跑了!

老五是不管钱的,这几年挣的钱可都在马小婷身上呢。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老五要出事了才跑的,反正这个时间吧,可是凑的够巧的。

放羊的就说:“里面的东西收拾收拾带走吧。今年要翻修水渠,这破房子村上要拆的。”

把东西拾掇了,塞到后备箱。

回去直奔镇上,老大家两口子老三家两口子都回来了,在老二这边坐着呢。商量老五这事咋办。

林雨桐和四爷回来没瞒着,把事情说了。

然后八个大人就都看炕上的俩孩子,这可咋整?

金满城就说:“早看马小婷不是啥好东西。”又指了指坐着咿咿呀呀玩着的清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咱金家的种。”

这还真是说不来的事呢。

但一个大男人先说出这话,叫人觉得不上台面的很。

何小婉一拍大腿:“老五可不能真进去了,要不然这俩孩子咋弄?”

是啊!

俩孩子咋弄?

闺女大点,不到四岁,好歹好养活了。可这小的不到一岁的年纪,谁有这功夫养孩子啊?

英子给自家的孩子都是找了个老太太帮着带的,如今却去抚养这个?

还是那句话,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金家的种。

商量来商量去的,孩子还是只能放在老二这边。

回去之后,林雨桐买了十袋奶粉托人给捎回去。算是减轻了一点老二和英子那边的负担。

金老二呢,是找马小婷的娘家,只要有消息,得给我们家言语一声。

马小婷娘家简直都不敢相信:“我们家小婷跟人家跑了?”

那你们以为呢?

我的天啊!

那边娘家弟妹嫂子就没有不嫌弃丢人的。

真的!谁家的闺女干出这事,娘家都没脸见人。

这事有李仙儿那大嘴巴知道,转眼就宣扬的大家都知道。马小婷的村里也都知道,只不过当事人比如马小婷的娘家,反倒是最后才知道的。

臊也臊死了。

派出所那些在一起聊天,嘀嘀咕咕的都说这事呢。老五隐隐约约的,一天听一点的,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这些人说的是他。

是他自己的媳妇跟着人家跑了。

整个人跟疯了一样暴躁的很,晚上用头撞墙,撞的头皮血流,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幸亏早饭真早,发现了给送医院了,抢救及时命保住了,不过严重的脑震荡,得在医院里住一顿时间了。

医院最害怕这种有自虐自杀倾向的人,病房也有专门这种恍惚带着护栏的病房。防止一个想不开就从窗户给跳下去。

出了这事了,人家派出所给四爷打了电话又给林雨桐打电话,意思就是很抱歉,出了这个意外。不过坏事边好事,这激烈的差点要了命的行为,把关在一边的那些钢铁厂的找茬的那一伙子给吓坏了。

这些人就是混,没想着会整出人命。

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其实老五没偷多少,偷出去也真就是废料。他们就是听老五跟人家说他大哥是工人,他二哥家是开饭馆的,他三个家是做服装生意的,他四哥还是当官的,想着家里的条件好,坑了这傻蛋讹一笔钱的。没想要把人往死的弄。

那这事就简单了。

老五没啥责任,出院就能回家了。

真是阿弥陀佛啊。

小老太在家里念了一声佛,“真要进去了,可是要坑死你姐了。”

出来了就不吭了?

老五这边是病没好利索呢,半夜从医院消失了。都知道是去找马小婷去了,可谁也没料到,一走就是两个月。

回来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了,精神还有些恍惚。

老三上去就是一巴掌:“离了那个女人你就活不了了是不是?孩子不要,家也不要!当了几年的活王八,你还惦记她啥!”

老五被打的一个踉跄,“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她说好的不跟着那男人走的……她说过的……她说跟我过日子不跟那人走的……她肯定不是自愿走的……她肯定是等着我去找她救她的……”

这话听的人一愣一愣的,这老五是早知道马小婷跟别人有染啊。

这得多爱这女人,才把这一壶给喝了。不声不响谁也没告诉!

老三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你是猪脑子!都有了外心了,你还把钱都给她!蠢成这样,人家凭啥跟着你!”

老五呜呜的哭:“有钱了她就不走了!”

跟这傻子就说不明白。

“可人家还是走了,是不是?”李仙儿说他,“你当初发现不对,就该把人带回来。要是准备过,就在家好好过日子,一辈子别叫她出村子。这么多人盯着呢,她能上哪去?你傻不愣登还把人往外带,不是给人家睡你老婆提供方便呢吗?这一年一年的断不了,可不就出事了?人家放蜂的,不缺钱,虽然到处跑的辛苦,但确实是有钱的很呢。你整天就知道干活,脏兮兮的一捡破烂的,回来就臭烘烘的,谁待见你?”

何小婉拍了李仙儿一把,挤眉弄眼,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往人家心口捅刀子呢?

她挡了李仙儿的话,说老五:“你要是还想着她,你就好好的干,把家里的日子过富裕了。好好的养着孩子,她还能永远不回来?她娘家在这里,她的孩子在这里,她能走多远。以她那性子,身上的钱就不会往出拿,不管是对谁。她只要有钱,只要知道家在哪,总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你再看!咱上下两层的小洋楼盖着,孩子养着供养上学,一个个的都体体面面的。你看她是愿意好好的在家过日子,还是跟着那不要脸的东西到处跑的去放蜂。听三嫂一句话,好好干!不光是城里能捡破脸,这各村也能收破烂。闲了去收破烂,忙了就去张罗那几亩地。日子一样能过好。还有那么多零碎的活,挣钱的道儿多了,只要肯下苦功夫是不是?”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来,“给!拿着!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也不是个事。你拿着,把孩子接回去,叫马小婷看看,咱老五也是顶呱呱的汉子。”

说着,就给英子使眼色。

英子拿了一百递过去,“孩子还是跟着亲爹亲妈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孩子没妈管,再没爸管,这可不行。”

李仙儿给了二十,林雨桐给了一百,“孩子小,养的要精心。我买的奶粉够孩子吃到过了周岁。等过了周岁,迷糊糊鸡蛋羹就能加着吃了,好养活。”

老五擦着眼泪,钱都收起来了,手牵着闺女,怀里抱着儿子,低着头,出了门。

尽管再不是东西,可这一刻,看的人鼻子都发酸。

主要是孩子,都不大,家里吃的没多少了,一分钱更是没有。孩子最爱闹个小毛病,吃的不消化了,着凉了,稍微不小心,就病。一个从前啥也不管只知道闷头苦干的汉子,如今带着俩奶娃娃,这日子想想都发愁。

老二坐在一边抽烟,从始至终一言都没发。

老三坐过去:“行了,二哥!走到现在只怨他蠢,还能怨谁?”

“就是觉得对不住爸妈。”老二揉着额头,“行了,一人一个造化。”说着,又说英子:“把清平和清安小时候不穿的衣服都收拾出来,给那边送去。”

说到底,没一个能狠得下看着不管的。

出来何小婉就说李仙儿:“说他那些干啥去。哄的他赶紧把孩子接走了事。要不然坑谁?坑完了二姐,我估摸着没办法了还得坑咱们。三两句话哄回去拉倒。钱给了,剩下的日子他自己看着过去吧。咱就是给他当哥嫂的,又不是爹妈。就凭他干的那些事,咱们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想怎么样?”

李仙儿哼了一声:“坑我?他坑的着吗?我可不跟你二姐一样好性子。真敢把孩子给我送来,你看我敢不敢关在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