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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紫说,容宝林来行宫的目的就是怀孕。

哪怕宋宝林搞错了药性,但这个消息不会为假,容宝林凭什么觉得,她来了行宫会侍寝?

玖念脑筋动得很快,脱口道:“有人在背后帮容宝林!”

顾晗眸色倏然有些晦暗。

玖念心细,敏锐地察觉到主子似是对容宝林有些忌惮,她压低了声音:

“主子要做什么?”

顾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声道:

“她向来谨慎,除非是经小久的手,任何东西都很少入口,这样的人,很难背地里对她做什么。”

烛光摇曳间,玖念有些看不清主子的神情,只听她轻声细语地说:

“那就只好快刀斩乱麻。”

顾晗的手仍抚在小腹上,她眉眼轻垂,惯是温柔似水的模样,但有那么一刹那间,玖念低垂了垂眼眸,不敢将视线落在主子身上。

等盼亭湖那边的消息传来时,玖思纳闷道:“她怎么手脚那么利索。”

顾晗和玖念对视一眼: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顾晗摘下发髻上的玉簪,青丝顺势披散上香肩:“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日绛紫求我帮她主子报仇雪恨,我既然应了,就不会失言。”

玖念让玖思伺候着主子,躬身退下。

玖思稀里糊涂地看着玖念离开,想要问主子,很久前玖念对她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做奴才的,有时候没必要知道很多事。

盼亭湖处半个时辰后才散,禁军统领领了罚,自请和刘安一同查证此事。

陆煜应了。

一时半会儿的寻不到证据,众人才得以离开,但饶是如此,也不由得心惊胆战的。

就连顾晗的余清苑也被刘安带着奴才查了一遍,刘安态度恭敬,生怕昭贵嫔会胡思乱想,解释了甚多,而且奴才的动作都放轻了很多,等一行人离开,余清苑的摆件都未乱。

等刘安离开后,禁军又来了一趟,院中的土都要被翻新了一次。

顾晗站在游廊下,看着禁军头领阴沉的脸色,知晓这次皇上是打算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查出凶手。

禁军统领向来是皇上的心腹,如今他的管辖下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他自认颜面尽失,查起此事比刘安要尽心得多,而且,他和后宫牵连少,要求搜查时也要比刘安强硬。

顾晗任由他查,也不知是看她态度颇好,还是觉得皇上看重她,禁军统领待她的态度也挺恭敬,遥遥地就行了礼,余光都未曾朝顾晗身边瞥一眼。

在亲眼看见玖念回来后,顾晗就收回了视线,转身回了内室。

和余清苑离得较远的地方,容宝林回了院子,刚进内室,她就察觉到小久扶她的力道一卸,整个人都瘫软倒在了地上,脸上皆是惊惧。

容宝林脸一沉:“起来!”

小久被她唬到,连忙擦了把脸爬起身,但说话间仍是颤颤巍巍的:“主、主子,皇上会不会查到我们……”

她咬紧嘴唇,害怕得不敢再说了。

容宝林眼神一狠,掐住她的肩膀,让她站直,一字一句地说:

“你慌什么,那日夜黑,四周根本没有人,不要自乱阵脚,若被人察觉出什么,你我都会没命!”

小久怔怔地看着她。

容宝林一顿,松开她,不断低喃:“自从我踏上娘娘的船,早就没有后路了。”

她紧紧攥着小久的手,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眼泪落下来,可怜无比:

“小久、小久……在这宫中,我只有你了……”

小久见她这模样,心如刀割,不得不擦干净脸,振作起来:“奴婢知道了。”

她扶着主子洗漱,但在收拾梳妆台时,忽然惊慌地翻来翻去,容宝林看向她:

“怎么了?”

小久惊惧地看向她,颤声问:“主子的银簪少了一支。”

小久不由得想,前日晚上,主子戴的是哪一支玉簪?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将容宝林砸地理智全无,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怀着侥幸地说:

“会不会是落在宫中了?”

小久眼泪不断掉,说不出话来。

容宝林手抖得厉害,她忽然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很响,她脸颊很快应声而红,但与此同时,她的手也终于不抖了,她冷声说:

“去问,今日可有人进过内室!”

小久忙擦了眼泪出去问,很快回来,对着容宝林摇头。

容宝林身子倏然朝后踉跄几步,跌坐在软榻上,她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很久后,她才哑声说:

“那处孤僻,鲜少有人去,刘安和禁军未必这么快就查到了。”

这话不假,否则不可能绛紫死了两日,直到今日尸体扶起来才被发现。

容宝林不敢大张旗鼓,她只能自己去找,她木木地盯着小久说:

“晚膳后,我要出去散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