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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听了陶雅姝的话,更是乐了:“他会给我什么委屈,你可切莫冤枉司徒大人啊!”

陶雅姝却是微微苦笑,不知该不该提醒楚琳琅。

这次去迎和亲的队伍,本该是礼部官员的事情,可是却的人却偏偏是三皇子和司徒晟,难道她没发现不妥。

可话到嘴边,陶雅姝又咽了下去,有些事情,还是等真要发生了再说吧。

不然现在说出来,也只能是徒增烦恼。

再说太子妃,被皇帝申斥了一通后,便失魂落魄回府。

太子早就在书房里转圈拉磨了。

一看太子妃回来,立刻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太后有没有将人找来问询?陶雅姝真的有身孕?”

太子妃蔫蔫道:“有了,四个月了……”

太子闻听,不禁狂喜握拳:“太好了!那太后有没有通禀父皇,又是怎么处置陶雅姝的?”

太子妃瘪了瘪嘴,哭泣道:“陛下赏了陶四姑姑二十嘴板子,又将她囚禁在禁庙旁的静心庵了……还罚我回太子府,禁足三个月!”

啊?太子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疑心自己漏听了什么。

可他听太子妃详细讲述一遍之后,心里只剩下悲愤了——父皇,你这心眼子偏的,只要是三皇子的,就算不是他的孽种也要维护吗?

可还没等他悲愤完,陛下问责的旨已经下到了太子府,让太子立刻入宫听训。

太子妃深知太子的脾气,也顾不得委屈痛哭了,只赶紧跟太子叮嘱:“殿下,一会去了陛下那,可千万别再论什么曲直对错了,更别提三皇子的家事。你便尽往我的身上推,只说妇人嚼舌根的事情,你全都不知情!”

太子却气恨跺脚:“凭什么!除了方良娣肚子里掉出来的是他的亲骨肉,我这个嫡长子,是街上捡来的不成!如此不辨是非,父皇是老糊涂了?”

这话太大逆不道,吓得太子妃连忙捂太子的嘴。

太子反手搂住太子妃,跟个孩子一般,开始嚎啕大哭。

亏他还是堂堂国储,却累得自己这般贤良的正妃在宫中频频遭受折辱。

可老三的媳妇,都他娘的怀了孽种,还能让陛下为她撑腰!

这一刻,太子既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媳妇觉得伤心委屈。

可是哭过一场后,还是得抹掉中年人无用又悲凉的眼泪,乖乖入宫听训。

皇帝的这一场训,骂的十分不客气,连带申斥了太子最近一段时间的政务无能。

帝王对王储虽然向来都是管教严厉,但也是要给未来国君几分面子的。

而陛下当着几位重臣,对太子的骂,显然是已经不留情面了。

而且太子如今手里几乎没有什么实权了,他以前兼管的政务,如今却被陛下一点点往三皇子的手里转。

这意味着什么,朝中的老狐哪个嗅闻不出来?

虽然有那不开窍的老臣,担心陛下做出废长立幼的事情来,早早上书劝谏。

可陛下的回复却是异常冷淡,奏折上只有不见起伏的三个字“知道了”。

这样一来,那些老臣也很是无奈,因为太子虽然不握着实权,却依然挂着皇储的名头,叫人挑剔不得。

而太子似乎也习惯了父皇的冷落,老老实实地回府当起了缩脖子的乌龟。

跟风平浪静的太子府相比,陶家就不甚太平了。

这陶慧茹好端端的,为何会跟太子妃入宫,又如何惹了雷霆之怒,被押送到了静心庵?就连陶国公本人都莫名其妙。

命人去打听,可宫里的人都讳莫如深,谁也不肯说当天发生了何事。

陶海盛听闻妹妹在宫里被打得牙齿脱落,心疼得直跺脚,差一点就要入宫去拜陛下,恳请他可怜陶氏,收回圣命。

吴氏吓得赶紧扯住丈夫,劝他不要多管闲事,却生挨了陶海盛的一耳掴。

“我亲生妹妹的事情,岂是多管闲事?她出生时就早产,那么大的一点,谁抱都哭,就是在我怀里才乖巧,我身为她的兄长岂能不管她!”

吴氏可没少跟着陶慧茹吃官司,今日又挨了一嘴巴,也是心里来气:“你亲生的妹妹?怎么不见你管教她的言行?陛下能如此罚她,足见她闯下了何等大的弥天大祸!你却不看眼色,还要入宫给她求情?就不怕自己也比送到禁寺去做光头和尚?她现在是躺在你怀里的柔弱婴孩吗?那心眼子多的,都能吓死个人,我看啊,她是克光了夫家,又来克娘家了!”

这话,惹得陶海盛大怒,伸手还要打吴氏。

可就在这时,陶国公却一步迈进来,二话不说,便给了儿子一记耳光:“国公府可是乡野小民之家?你一言不合就动手打自己的正室,是要丢光我们家的脸?况且吴氏哪里说错?陶慧茹看谁不顺眼,就非要弄得人家破人亡的性子,不就是你这个当兄长的惯出来的?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三王府见见雅姝那孩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海盛不敢在父亲跟前抖威风,只能低眉顺眼,诺诺称是。

陶国公将儿子叫到了书房,只父子独处的时候,陶国公才一脸严肃道:“你妹妹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她不知跟太子勾搭做了什么事,一起惹了陛下的厌烦,依着我看,陛下大约起了废储的心思,就是不知何时才会下诏。”

陶海盛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问:“那依着父亲看,会是谁成为下一位储君?”

陶国公捻着胡须道:“爱谁谁!反正我们陶家屹立几朝不倒,自有根基。无论是谁,都得想着好好靠着大树乘凉。只是这位三皇子,似乎不明白这点。雅姝那孩子跟家里怄气,他却不该跟着雅姝与陶家冷淡。我看过几日,还是你这个做岳丈的低低头,让他们夫妻一起回门,大家吃一吃团圆饭吧。”

陶海盛了然点了点头。同时他在想:妹妹的事情,一般人不好出头,若是到时候他求三皇子出面,相信陛下也会给爱子一个薄面的。

……

就在这场宫中闹剧的第二天,三皇子和司徒晟才迎亲回来。

听闻了这件事后,三皇子还特意去宫中,谢过父皇对雅姝的爱护。

皇帝说:“要不是新梅安人摇龟壳跟朕报喜,朕还不知你府上的喜事。为何不早点告知朕?也省得太后误会了你们。”

刘翼自是向父皇认错,只说孩子的月份不好,雅姝感到有些羞愧,不知该如何向陛下言说。

皇帝可不是要讨伐儿子与儿媳的,所以话题一转,便到了他们去迎和亲队伍的事情上来了。

荆国和亲的公主,已经被三皇子和司徒晟迎入了京城里。

这次荆国人倒是很重视这次和亲,送来的是安谷的小女儿阿丹娜。

这也是杨毅上次在北地特意让司徒晟要重点照顾的小公主。

这所谓的照顾,就是司徒晟务必要保证这小公主入了后宫,成为陛下的妃嫔。

司徒晟之所以会跟刘翼同去,也是碍着杨毅手里攥着威胁他的筹码。

当公主的和亲使团还没到了京城的时候,便有人给司徒晟送了信,让他设法向仁帝求恳亲自相迎。

看着这信时,司徒晟就有些压抑不住心内的杀气。

他并不想理会,可那信中夹着一缕掺了银丝的长发,司徒晟不能不疑心,这是母亲的断发。

没有办法,他只能跟着三皇子前往。

而公主入京之后,却并没有被陛下宣入宫中,而是暂时安置在了驿馆。

皇帝想要问问几个近臣的意思,看看如何安置这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