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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却是被自己挖的坑,崴得一溜跟头。

这都可以?他还真想当个甩手老子啊!

想到这,楚琳琅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原地转圈,然后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免得你以后看着孩子别扭,我楚琳琅别的能耐没有,给他找几个合适的男人当爹,还是富富有余的,就不劳烦你了!”

这次司徒晟总算是听入了耳朵,听到了楚琳琅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皱眉道:“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本事?”

楚琳琅不怕死,还真挑着眉说了一遍。司徒晟气得嘴角半扬了起来,轻声道:“那你说说看,哪个男人有本事活着做我孩子的爹?”

那“活着”二字,是从牙缝里,咬牙切齿生磨出来的。

不过看着琳琅满身是刺,一脸戒备的样子,活似护崽儿的母猫一般。

司徒晟也终于反应过来,琳琅方才胡想了什么,又为何这么说了。

他伸手便将她拉入怀里:“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的孩子,怎么可以管别人叫爹?”

琳琅却还是觉得心口发闷:“……可是你听了我有喜,却并不高兴……”

司徒晟低低道:“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你我虽然有了婚约,却还没成礼。北地用兵在即,我也走脱不开……可是你却有了孩子,我若不能立时给你名分,将来你和我们的孩儿如何立在人前?”

原来这才是司徒晟方才走神的原因。

听到琳琅说她怀孕之后,司徒晟的心里立刻默默将自己的行程调整了一下。

琳琅和肚子里的孩子都等不了。他需要赶在去北地前,立刻将琳琅娶进门,让琳琅可以名正言顺地待产生娃。

琳琅听了这话,冒火的大眼睛终于变得有些湿漉漉,却还是有些迟疑:“可是……你以前说过并不喜欢孩子啊!”

司徒晟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怕自己做不好爹爹……既然是你生的,只要孩子别像你小时那么顽劣调皮,刁蛮任性,我想,我还是能忍的……”

这话可真讨打!

楚琳琅被气笑了,伸手拧他的耳:“瞎说,你那时爱死了顽劣的小丫头呢!可没少爬墙偷看我吧!”

司徒晟想了想,倒是大方承认了:“我每次爬墙递给你吃的时,你不是也爱死我了?每次都是眼睛晶亮,默默流着口水?”

楚琳琅小时候还真是小馋包。那时司徒晟可没少钓螃蟹,摸鸟蛋的给她弄吃的。

以至于看到他举着碗爬上墙头,她便口舌生津,止不住地流口水……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盘旋琳琅心头的不确定感,便烟消云散了。

是呀,虽然司徒晟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当爹。可是他却绝对会是世间最合格,最会照顾人的爹爹。

想到这,她终于放心地投入到他的怀里,说出了自己这半日来的忐忑:“若是庸医误诊,让我空欢喜一场,又或者我体质不好,到头来依然保不住这孩子……该怎么办?”

司徒晟明白这孩子对她的意义,远超过婚姻。

每次去别人府宅里吃满月酒,她看到奶香的小娃娃,都有些挪不开眼,走不动路。

她都能想着去父留子了,可见她最怕的并非自己不肯负责,而是怕自己保不住腹中的骨血。

可是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要跟没出世的孩子吃一吃味。

“你与其担心那些,倒不如想想要不要先在这里置办好嫁衣。你我回京就得立刻成亲了,难道你想要我们的孩子,顶个未婚子的名头?”

直到这时,琳琅才想到这一点,她愣愣道:“也是啊!”

她方才想东想西,就是忘了自己还没和司徒晟成亲呢。

司徒晟已经做决定,他送琳琅回去之后,立刻成亲!

不过西北草药被毁,必须想办法填上这个窟窿才行。

琳琅听说之后,却觉得甚好解决:“我之前跑过草药生意,许多草药不像粮食一类,只要保存得宜,是能放个几年的。所以西北这边许多药材商的手里都有囤货。若是今年的收价不好,有些人宁可再等两年,等到好价钱再卖。所以只要能拿出钱来,不用担心收不到应急的草药,就是怕这些奸商听说草药库被炸的事情坐地起价。当务之急,趁着消息没有扩散前,先将要紧的几样收到手里。”

说着,她便拿起了纸笔,写出了当地几个药材商的名字:“这几人,何夫人都帮我联络过,也做过几笔买卖,生意做得都还算厚道。由我出头收草药,价钱也能讲得公道些。”

司徒晟简单算了一笔,这草药的采购进项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按部就班等朝廷调拨,只怕要来不及了。等到草药价格涨得满天飞时,收也收不回来了。

可楚琳琅一听,却觉得这不算事:“没关系,我替你先垫付。等你从朝廷批下来银子,再给我也不迟。”

司徒晟挑眉:“这么多的银子,你能拿出来?”

楚琳琅觉得司徒晟不太了解她如今的财力,那句“给孩子随便找爹”可不是狂言浪语。

所以她在算盘上敲了一个数目,然后问司徒晟:“你看我现在的身家够是不够?不就是买些药材吗?九牛一毛!就算你不还,也没关系,给北地前线的战士吃用,就是为国义捐,也是应该的!”

司徒晟知道她生意做得大,没想到如今,她竟然闷声发了如此大财。

若换了别的男人,可能在这惊人的数目冲击下,自尊都略略受损。

可是司徒晟却是豁达一笑,揽住会下金蛋的小母鸡,道:“看来我还真得赶紧将你娶进家门,不然这么富贵泼天的夫人,岂不是要被人争抢了去?只是我怕我的身份曝光后,会连累你……”

楚琳琅知道他一直迟迟不肯娶自己的原因,可如今,她却觉得这个原因也无所谓了。

“司徒晟,若你真出了事情,难道你觉我会庆幸,因为没跟你成亲,就可以一走了之吗?‘死生契阔,与子成悦’你看我这一句古诗,用的对不对?”

她在女学读书时,读过这么一句,如今倒是可以跟司徒晟抖一抖书袋子了。

司徒晟百味杂陈地看着琳琅明澈的双眸,无比珍重地捧着她的脸儿,低低说了那诗的下半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烛光闪动间,司徒晟将她紧紧搂入了怀里。

从此以后,也许他们不再只是两人了。

他其实依然不确定自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却知道琳琅一定会是这世间最好的母亲。

而他要做的,就是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

想到这,他觉得的确是该回京城了。

关于草药的事情,由琳琅牵线,进行得十分顺利。

一则,是因为那日草药库爆炸的事情,除了当地附近百姓听到轰然一响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

二则,琳琅的采购的数目甚大,若是能拉住这个老主道,少赚些也值得。

所以琳琅也不客气,砍出的价格十分合适。

置办好了药草后,再由夏青云动用关系,联络了许多相熟的船队装船,将这批草药先运送到北地,免得荆人再动手脚。

而司徒晟则带着琳琅马不停蹄,赶回了京城。

可还没等回到京城,司徒晟就在半路接到了三皇子加了火漆油封的密信。

司徒晟看了信的内容,表情变得严峻得有些狰狞。

看得一旁的琳琅都有些担忧:“怎么了?三皇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