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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叫姑娘知晓您这般,姑娘心中必定愧疚不安,奴婢求您了!”

珍贵妃却闭着眼,只咳嗽着艰难地说了一句:

“本、宫大限将至,总该做些什么……”

太子既将手插进了她雎椒殿,自是要付出些东西!

当年,他生母都不敢对她这般张狂。

她懒得去管圣上这些子嗣,倒叫太子这些年越发轻狂了。

珍贵妃捏紧了手心。

茯苓跪在她旁边,痛哭不止。

她知晓,娘娘待太子,一直些许愧疚。

不为其他,当年铭王战死沙场,先皇后虽不堪受重病倒,其实却无大碍。

那时,娘娘刚进宫,圣上早就倾心娘娘,娘娘遂一进宫,就是四妃之一。

当年圣上和娘娘情谊正浓,遂娘娘进宫后,先皇后的身子就越发不堪,不到半年,就无故病逝了。

先皇后一去,圣上就欲封娘娘为后。

可当时朝中尚未安定,又有铭王府残余势力,和皇后母族在其中阻挠。

足足数月后,圣上终是退了一步。

娘娘自此成为皇贵妃,圣上又特赐“珍”为封号。

因此事,娘娘心中一直有狐疑,待太子也多了些许愧疚。

若非后来娘娘小产,娘娘又何至于变得如此?

许久,珍贵妃呵斥住茯苓:

“别哭了。”

有甚好哭的。

总归,她这身子早就破败不堪。

她压抑地咳着,眸子甚亮,紧盯着茯苓,只堪堪艰难说了一句话:“你记住……”

话尽,茯苓堪堪抬首,眸子中尽是呆滞。

……

茯苓退出去,周韫捏着那份名单,眸色明明暗暗,须臾,她只觉甚是疲乏。

片刻后,时春推门进来,脸色些许不好:

“主子,刚宫人送来消息,孟昭仪叫王妃在秋凉宫留宿。”

周韫倏地睁开眸子。

孟昭仪和庄宜穗?

这二人何时牵扯到了一起?

周韫至今还记得,年宴时,孟昭仪讽刺庄宜穗的那句话。

如今不过一月有余,庄宜穗竟能忘了那时的难堪?

周韫捏紧手心,她咬声:

“她究竟要作甚?”

她轻抚着小腹,心中未必不明白庄宜穗的目的。

周韫余光忽地瞥见手边的名册,眸子中掠过一丝狠光。

是她们先逼人太甚!

许久,周韫陷入思忖,须臾后,她招手叫时秋走近,附耳低语了几句。

若非必要,她不想和庄宜穗对上。

如今,朝中情形不稳,王爷尚需要庄府助力。

她和庄宜穗相识太久。

那些世家女子中,少有这般蠢的女子了。

她虽不喜庄宜穗,但也不得不承认,让庄宜穗现如今占着王妃的位置,总比旁人占着要好。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庄宜穗不来招惹她。

翌日,周韫早早醒来。

这些日子,她皆未休息好,脸上常常泛着白。

周韫刚披上大氅走出偏殿,迎面就撞见了庄宜穗,和其身后的洛秋时。

她掐紧手心,对这二人厌烦到极点。

周韫被扶着走近,没行礼,轻眯了眸子,问:

“今日姐姐倒是来得早。”

庄宜穗稍一顿,才说:“昨日本妃身子些许不适,幸有母妃留宿,今日才得以来得这般早。”

周韫心中轻嗤。

什么身子不适?不过留宿宫中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周韫心中也不解,庄宜穗为何要留在宫中?

她在宫中并无人脉,又能有何手段对付自己?

周韫没再和她说话,直接转身进了正殿。

在其身后,洛秋时眸色暗了暗。

她明明站在庄宜穗旁边,她不信周韫没看见她,可偏生如此,周韫连搭理她一句都没有,仿若眼中根本没有她一般。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贵妃已去,周韫倒是丝毫不曾收敛。

不过这般也好。

有贵妃护着,她这般性子无甚,可如今没了贵妃,她还依旧这般……呵!

周韫走后,洛秋时和庄宜穗四周安静了一瞬。

洛秋时才敛眸,轻声说了一句:

“姐姐,机会摆在这里,做与不做,且皆看姐姐如何选择了。”

庄宜穗眸孔一缩,些许犹豫闪过。

这时,雎椒殿走近一众妃嫔,其中一位宫装女子看见这边,停了下来。

洛秋时和庄宜穗说了一句,就朝女子走去。

庄宜穗觑了一眼,收回视线,身后的氿雅低声说:“这丽昭义待洛侧妃倒是亲近。”

丽昭义是洛侧妃的亲姨母。

庄宜穗眸子中闪过轻讽,所谓亲近,不过是如今洛秋时身为贤王侧妃,两人利益相同、互帮互助罢了。

氿雅只说这一句,就轻声催促:

“主子,洛侧妃说得有理,如今侧妃一心扑在贵妃去世上,伤心之余必定分不出旁的心思,张崇等人也不在侧妃身边护着,想要对侧妃下手,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就算事迹败露,不是还有洛侧妃和……”稍顿,她才压低声吐出最后几个字:“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