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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姐姐的跟屁虫,章一鸣也嚷嚷着要一起去,不止如此,他还要叫上他的女朋友,表面上徐朝宗很大方地点头答应了,但趁着章一鸣去洗手间时,他果断拉上孟听雨飞快地逃走。

开什么玩笑。

如果可以的话,他连王远博跟殷明都不想叫。

坐在副驾驶座上,孟听雨笑话徐朝宗,“一鸣在家里要气死。”

“那没办法。”徐朝宗发动引擎,语气无比坦然,“电灯泡能少一个是一个。”

而且听雨对一鸣的女朋友很好奇,很感兴趣。

如果一鸣带上他女朋友过去,那她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过去了。

事实证明,有预谋的放人鸽子会受到惩罚。

徐朝宗带着孟听雨来了附近的超市闲逛,两人本来就在一起很多年,此时此刻推着购物车,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着晚上吃什么,落在旁人眼里,这就像一对感情很好的新婚夫妻。

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徐朝宗先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独自推着购物车而来的秦渡。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徐朝宗本来以为自己看到她以前的男朋友时,或多或少都会得意:路人甲也可以当男主角。

但当这一幕上演时,他的心情可能比秦渡还要糟糕。

他真诚地盼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几个人。

孟听雨还在注意着酸奶的日期,扯了扯徐朝宗的袖子,说道:“你快伸进去把最里面那板酸奶拿出来,这个日期好像不太新鲜了。”

扯了几下,他都没反应。

她抬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酒品货架前的秦渡。

秦渡脸上惊愕的神情已经恢复自然,甚至还很礼貌地冲她颔首,此处无声胜有声。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他是在回老宅的路上,看到了徐朝宗的车,这个车牌号太好记,鬼使神差地,他竟然在前方掉头,跟着这辆车驶入了地下停车场,就好像一个可笑的窃贼,跟在他们身后。

也许是想让自己死心。

但死心又怎么可能是那样简单的事。

孟听雨再见到秦渡,早已经没了特别的感受。她迟疑了几秒钟,出于礼貌,也点了下头。

她更注意更在意的是徐朝宗此刻的反应。

余光中,她看到徐朝宗握着购物车把手的手攥紧了,又放松,好像要松开。

她猜,他应该也想做一些类似宣誓主权的动作。

但他迟疑了,犹豫了,最后放弃了。

徐朝宗是一个会面对情敌心软的人吗?当然不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一挑三,干脆把这三个人都同时解决,别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讨嫌,等待着重现天日。

那他在犹豫什么呢,他只是不想做任何可能会令她反感为难的事。

他会吃醋,会患得患失,会愤怒,但他理解她,他知道,她曾经真的喜欢过秦渡,即便今时今日已经没了感情,但当初的心动是真的,他不想让她为难,更不想让她不高兴。

孟听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明知道他有多狡诈,但这一刻他又有点可怜可爱。

她将酸奶放进购物车里,无比自然地伸手亲密的挽住他的臂弯,抬眸看向他温声说道:“我还想买点水果,王远博他们想吃什么?”

徐朝宗愣住。

低头看她挽着他臂弯的手,回过神来,没能克制住,眼里泛开笑意。

“谁管他们吃什么。”他说,“走,买点你爱吃的水果。砂糖橘还是别买了,你今天吃了好多。”

“我哪有吃很多,明明是我在剥,你在吃好吗?”她不客气地辩驳。

两个人将一小篮筐的砂糖橘都吃了,凭什么说她吃得多。

两人推着购物车,要往水果区,也会经过秦渡所在的地方。

秦渡并没有叫住她。

任由他们擦身而过,偏过头看向货架上的稍显廉价的红酒,内心一阵怅然若失。

现在角色对换,他才知道,当时的她也像此刻一样,其实她并没有给旁观者任何希望,她从始至终看向的都是她当下正在爱的人。

那他当时究竟在做什么?那徐朝宗呢,他也会走上他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吗?

患得患失、怀疑、冲动、易怒。

最后犯错。

徐朝宗面上看着还好,实际内心狂喜不已。

他表达喜悦的方式很粗暴——要搬空水果区的所有水果。

这会儿看向他平日里退避三舍的榴莲,竟然也觉得可爱起来,还问她,“要不要买个榴莲?”

等提着买好的东西上了车后,徐朝宗才是解开了封印,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地看她,好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就想一直看着她。

“干什么啊。”孟听雨憋住笑意,故作不解地看他。

“有点开心。”他诚实地回答。

岂止是有点开心。

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嘶吼几声。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实感,她真的再次看向了他,这不是梦。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说,“他一定在想,我就等着你犯错。”

有时候,情敌之间互相最为了解。

他只需要轻轻一瞥,就能看穿秦渡的心思。

“那你会犯错吗?”她好整以暇地问他。

“会,是人就会犯错。”这一点徐朝宗都不避讳,他是人,最为普通的人,漫长的余生中怎么可能不犯错呢,“比如,我现在就想打开车窗户散味,可能会让你受会儿冻。”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他这样的人,人生中是不允许出错的。

前世,他犯了错,所以他的婚姻以完败收场,他也留不住她。

这辈子,他能有第二次机会,不是老天爷给的,也不是他自己争取来的,是过去十八年的感情它并没有完全熄灭,它还残存一丝火种,她想看看,这一次还会不会像当初他们相爱时燎原。

孟听雨:“……”

“徐朝宗,你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她问。

徐朝宗沉思几秒钟,厚颜无耻地凑上去,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知道,等下就把红包给你。”

他估计她都惦记一路了。

怎么会有人这样喜欢收红包拆红包啊?

她满意点头,“知道就好。”

这是他们家的习俗,吃年饭的时候都会给晚辈红包。

今天姑父姑妈给了徐朝宗红包,她爸妈也给了。

她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能自觉把红包给她。

“别整天去琢磨别人想什么。”

徐朝宗都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放心,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大半时间我都在想‘孟听雨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才重要。别人想什么不重要。”

所以,别犯傻,徐朝宗。

车辆缓缓驶出停车场,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也好。

……

接到王远博跟殷明后,四个人来了近郊。

这边有很多人都在准备放烟花,原本就不大的小公园,到处都是人。

孟听雨小时候放炮竹时不小心被炸过,现在也不敢去点烟花,只能缩在徐朝宗身后,徐朝宗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从一堆烟花里,挑了小孩子都敢玩的满天星给她。

殷明跟王远博看徐朝宗这恋爱的嘚瑟模样都有些眼热。虽然看起来很蠢,但徐朝宗都如此乐在其中,想必这滋味也很好吧?

徐朝宗恋爱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幼稚得不得了。

他明知道她害怕,打开打火机时会故意将打火机凑到她面前,吓她一跳后大笑。

“你有没有看到。”殷明突然对身旁的王远博说,“孟听雨手里其实牵着一根牵引绳。”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在其他人眼中,徐朝宗是严谨自律的人,好像在这个人身上就没有孩子气的一面,他也早早地就学会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担。父母爱他也怕他,他也没多少朋友,后来也成为了令人畏惧的徐总,可他在孟听雨面前时,就永远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会吃醋,会孩子气,还会得意炫耀,还会很贱地故意惹她生气,等她真的生气时滑跪比谁都快。

总之就是一个字。

贱。

王远博面无表情地说:“看到了。”

这个晚上,孟听雨也累了,徐朝宗送她回家时,她窝在副驾驶座上,陷入了沉睡中。

徐朝宗放慢了速度,停好车,这才凝视着她的睡颜。

从她的眉毛,视线一点一点地下移,滑过眼睫毛、鼻梁,最后停留在唇瓣上。

车内开着暖气,温暖也干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今年多少岁?

厚脸皮一点的说法是二十二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一点也没什么的吧?

谦虚内敛一点的说法是年过四十,都这把年纪了,还矜持什么呢,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这样犹豫不决,算哪门子的成熟男人?

这样想着,他解开了安全带,凑了过去,仗着优势,很轻松地就吻到了她。

孟听雨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开口,正好被他趁虚而入。

唇齿相依,辗转反侧。

她在短暂的惊吓之后,鼻间都是熟悉的气息,轻笑一声,干脆探出手抱住他的脖子。

徐朝宗受到鼓励,更深入地探索,对他而言熟悉却又陌生的领域。

外面爆竹烟花声不断。

新的一年也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