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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大花点了点头:“你先去旁边的巷子里躲着,我回去找猫。”

“等——”大花正待提醒容真,她却已经义无反顾地又跳回了水中。

但这一回,容真没有进入镜中世界,因为此时天际一抹曙光出现,太阳出来了,金色的光芒洒落大地,通往镜中世界的通道也关上了。

容真跃入水中,只把自己身上上下给浸湿了,却没能将自己的身形溶入水中。

她低着头,颓然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在太阳出来之后,这水面也恢复了正常,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了,看来这镜中世界只有夜晚才开放。

就算容真再厉害,也没办法让时间倒流或者是加快流逝速度,所以她只能从水里出来,又试图搜索了一下阿玄的位置,但镜中世界与无境城,显然是两个不同的位面,就算是灵兽与主人的契约,也没办法跨越空间定位,寻找阿玄的线索彻底是断了。

容真不知道自己在离开镜中世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会导致阿玄遗失,她呆呆地站在水中,沾湿了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她有些失魂落魄,脑海里不断想象着阿玄这么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流落在陌生的镜中世界里。

他应该会害怕吧,毕竟他只是一只会撒娇的可爱小猫咪,容真皱起眉头,她走回了岸上。

她走到大花面前,又不死心地问道:“只有在晚上,通往镜中世界的通道才会打开?”

“是的,在我们那里是白天,只有在白日,镜中世界每一处地方都有影子的时候,我们才能行动。”大花对容真说道,“这个时候,两个世界的通道已经彻底关闭了。”

容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阿玄被遗失在了镜中世界里,而她只能等到晚上再去寻找他。

现在就算再焦急也没有用,所以容真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她垂在身侧的手还在颤抖着,昭示着她此时的不安与担忧。

“我先带你回去我那里躲起来。”容真对大花说道,她虽然不知道救下大花有什么用,但她既然把人带出来了,就要对她负责。

“好。”大花乖乖地点了点头,她看着容真湿漉漉的面庞与头发,直接问道,“你不将自己烘干吗,你们修士做这些,应该很简单吧?”

容真这才想起自己跃入水中之后,因为担心阿玄,自己连衣服都没有用法术烘干,她抬起手来,打算施展一个最简单的净身诀,但她的手不断颤抖着,原本放出去的法术瞬间熄灭,她的神识亦是没办法与自己的灵魂之力连接上。

她现在太焦急了,以至于连一个简单的小法术都控制不好,容真记得她自己自打与阿玄签订了灵兽契约以来,这还是阿玄第一次离开自己,并且她还找不到阿玄,以往阿玄乱跑,也只是灵兽调皮罢了,她很快就能找到他。

现在,她彻底与阿玄失去了联系。

“就……就这样吧。”容真把自己袖口处的水拧干,她软着脚步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后面她的身形才堪堪稳住,并且勉强召唤出了灵魂之力将她与大花的身形隐藏。

两人回到了无境城里的塔楼,在看见这座建筑的时候,大花还有些害怕情绪,但容真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安慰她:“里面的花瓣已经被我收起来了,不会有东西能够吞噬你的灵魂。”

花瓣,对了,还有花瓣!容真想起了她手里还有那三枚会说话的花瓣,之前这花瓣不是挺话痨的,怎么阿玄消失之后,它就变得如此沉默?

她或许可以找花瓣问一问阿玄的去向,容真如此想道。

她领着大花走回塔楼里,自己寻了一处僻静之处,把那三枚花瓣取了出来。

“说话啊。”容真拍了拍存放花瓣的匣子,“平时不是挺能说的,我家猫去哪里了?”

但是,这三枚花瓣是没有自己意识的,它之所以能说话,是阿玄借用它的形象与容真交流,现在阿玄不在容真身边,这花瓣也成了哑巴。

久久得不到花瓣的回应之后,容真“啪”地一把将匣子盖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独处,她也彻底冷静下来,阿玄现在是暂时找不到了,她只能等到晚上再去镜中世界里找他。

而现在这段时间,她也不能浪费,她还要调查无境城的真相,这个镜中世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想方设法取代外面的人呢?

看镜中世界的样子,也并不贫瘠荒凉,难道那些黑袍人在镜中世界无法生存,只有来到外面才能活下去吗?

但是,就算不通过取代他们对应的那个人,就像大花一样,他们依旧可以安全来到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非要他们这么做不可的客观条件,唯一限制他们的,告知他们使命与任务的,只有大花所描述的“规则”,是这规则要求他们必须要如此做,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这种规则的催促,就像是潜意识的催眠,能够让他们完全把这个规则当做是不可违背的铁律——甚至于是常识与天性。

容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她的手腕上,缠绕着名为定波的金索,此时,这玄妙的法宝闪着熠熠金光,这个法宝是金色的,眼前所见的颜色名为“金色”是她固定的认知,而那个必须要取代外面世界的小花,对于大花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认知。

究竟是什么给他们灌输了这样的认知?容真抬起头来,借着塔楼里夜明珠的光芒,她看着塔楼中央空空的宝匣,是悬芳秘境吗,又或者是被她收走的花瓣,甚至于是无境城的城主虞卿?

谁都可以成为怀疑的对象,容真轻叹口气,她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谜团尚未发掘。

就在她精心梳理目前线索的时候,在塔楼之外,传来了敲门声,似乎有人站在门外,要叫她出来。

容真毫不怀疑,只要她晚一点应下,塔楼外的人就会直接推门而入,给她收尸。

她将大花藏在暗处,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便迎了上去,打开塔楼的大门,

门外的阳光洒了进来,将容真的白皙面庞照得发亮,她不适应明暗的突然变化,不由自主眯起了双眼。

在迷离的视线中,她看到了虞卿,她正凝眸看着她,眸中露出些许讶异神色。

“城主大人。”容真对虞卿点了点头,姿态不卑不亢,亦没有展现出任何异样。

“昨晚过得可还好?”虞卿问容真道。

“在……在塔楼里休息了一夜,很安静,我睡得也很香,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容真不擅长撒谎,于是她只能避开虞卿探究的目光,直接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念了出来。

“没有意外发生话,容道友,为何你的手在抖?对了……一直站在你肩膀上的那只小猫,怎么不见了?”虞卿好奇问道。

容真手抖纯粹是因为担心阿玄,现在虞卿又提起,她的面色也忍不住沉了下来,面对虞卿的追问,她又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担忧情绪——她确实是一个不太会说谎的人。

她心下有了一计,很快,她的思绪一转,又结合自己没办法掩藏的情绪,准备了另一套说辞:“我是没遇到什么事,只是我的猫消失不见了,我与他有契约,却无法找到他的下落,他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虞卿眸光一闪,在她的认知中,她当容真的猫是被塔楼里的花瓣吞噬了,或许她那只灵兽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做过什么坏事,被花瓣检测到了,这花瓣果然厉害,连灵兽也不放过。

她对容真笑笑,相信了她的说法,并且安慰道:“容道友,无事,若是你能将花瓣守护好,等我们彻底消灭那股势力之后,我们无境城会给你送来新的高阶灵兽。”

容真闻言,嘴巴委屈地一扁,她当然不喜欢什么别的灵兽,她只是喜欢阿玄而已。

她掩下自己眸中低落情绪,与虞卿道别:“这种事,到时候再说吧,城主大人还有事吗?”

“没有了,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而已。”虞卿摇了摇头,她只朝塔楼内部望了一眼,因为视线受限,她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就算是虞卿自己,也不敢走入塔楼之中,因为她知道她自己逃不过花瓣的审判。

于是,她对容真招了招手:“晚些我会让人送些吃食过来,容道友若不辟谷的话可以食用,只是这圣物危险,东西也只是放在门外,容道友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对我说。”

容真想了想,她想起大花还没有衣服穿,一直穿着一套中衣跑上跑下。

她对虞卿说道:“能送来些女子衣物吗,我的衣服被塔楼里的灰尘蹭脏了。”

“这自然是可以的,容道友你的需求,我们会尽量满足。”虞卿直接应下。

容真目送虞卿离开,她沉沉叹了一口气,虞卿这姿态,倒像是对将死之人的安慰,她就那么自信她死在花瓣的手上吗?

她将塔楼大门关上,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空间里,她看到大花正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她。

“容姐姐,我跑出来,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大花忐忑问道。

“在出事之前,这种话不用问。”容真朝她笑笑,“等过会儿,我去拿几套衣服给你。”

“好。”大花咬着唇,应下了。

而此时的容真,还在想着阿玄。

她当然不知道,她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玄,已经直接冲到了镜城里的城主府中,一路大摇大摆,谁拦打谁,现在,他正与管理镜城的黑袍——也就是虞卿对应的那位黑袍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