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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虽然是靠开造纸厂起家,懂得的古籍典故也不是很多。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还不是攒出一份身家来。谁说做古董买卖一定要博古通今。要我说胆识和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倘若不是我这般有能耐,那位老板还未必看得上我呢。你知道我这次出来能赚多少么?”

梅小姐摇了摇头。

老林越发得意起来,咬着耳朵,对她说了一个数字。

梅小姐听了这个数字,脸上就是一惊。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一些。

老林却忍不住继续破口骂道:“这谢三到底是被人称赞得晕了头。我看他是已经找不着北了。一天到晚,牛气冲天,又开古玩铺子,又开糕点铺,还开茶楼。他那么能赚钱,还不是中了林大爷的美人局?

小梅呀,你可是不知道,七九年的时候,我就跟姓谢的打过一次交道。”

提起这事,老林仍是咬牙切齿的。

“我就说那画是民国仿的,想压压价。那谢三非说是原作。最后还多拿了五千块钱,愣是半路截了我老林的糊。

偏偏,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画果然是珍品,落到他手里,倒成了他的镇店之宝。我那时想动他,那些人胆小,非说谢三有靠山动不得?

这还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谢三一向狂傲自大,又怎么想得到,搭上一些废铜烂铁和仿造古董,我用500块钱收来的假货,竟然骂了5万块钱。我到要看看,他谢三眼瞎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在京城地界的古董圈里混下去。

他不是有靠山么?我到要看看,谢三上赶着往圈里跳,他那些靠山还能做什么?”

林老板笑得实在有些渗人,看得梅小姐忍不住一缩脖子。

她可不想,继续跟这种老疯子打交道,于是就开口说道:

“既然事情都帮您办妥了,那我可就先回去了。不然被谢三看见了,这事反倒不美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你提前叫我就是了。”

梅小姐说完,就客客气气地想告退,偏偏那不正经地林老板,早就惦记她很久了,见她要走,干脆恬不知耻地凑过去,把她拦腰抱住了。

梅小姐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只是推拒了一下,就顺势倒在了这老男人的怀里。

事后,林老板心情好,又多给了她两千块钱,送了她一个民国时期的玉镯子。

梅小姐这才收拾东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京城。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谢三当天很快赶回家里,就一头钻进了书房里,关好了房门。

这才从隔间里,拿出了另一只斗彩的小鸡吃虫的杯来。

这杯子和他刚刚花了五万块买的那只一模一样。

两只杯子摆在一处,都是胎体轻薄,白釉滋润,看上去就犹如少女皮肤,不仅白皙,还一般绽放着迷人的光彩。

再一细看,这两只明明就是一对。这还真暗合了《陶说》中“成杯一双,值钱十万”的句子。

谢三细细地把玩着这对杯,忍不住闷笑起来。

他就不知道了,到底是哪个瞎了狗眼的家伙,如此不明是非,愣是把一个真品当作赝品,拿来坑他了。

倘若是别的瓷器,谢三或许还没这么大的把握。

只是这斗彩杯,就是他祖父当年的心爱之物。前几年,王恒想法设法,才帮着谢三寻回来的。

谢三也是从小就摸着这杯子长大的。又怎么可能分别不出它的真假?

在店里的时候,他几乎一眼就看出。这杯子就是真的。

偏偏那个做作的女人,又是勾引他,又是自曝狗血精力,非要把这斗彩杯当作赝品,做套,来坑他。

这种圈套,谢三自然是心甘情愿自投罗网了。

于是,他也不砍价,将计就计,把这杯子卖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对杯子他是不会再出手了。倒不如送给媳妇,将来留给小猴子们做传家宝。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想当初,他祖父想尽办法,花了不少心血和钱,一直想把这斗彩杯凑成一对,却始终没能实现。

多年之后,时过境迁,谢三并没有刻意去找这斗彩杯,却偏偏有人硬是要把它送上门来。

一时间,谢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说,他同这杯子有缘?

其实细想想,自打他和香香结婚之后,运气一直非常好,日子过得也很顺遂。

今年,他又有了二子,这杯子就主动上门了,凑成了一对。

这大概就是小儿子给他带来的运道吧?谢三胡思乱想的。

又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就给董香香打了个电话。

刚好,董香香正在娘家调理,很快就亲自接了电话。

只听谢三大笑道:“老婆,你猜我今天遇见什么大好事了?”

董香香就笑骂道:“我又不在你身边,有没有报耳神,哪里能猜得到?三哥,你该不会捡到钱了吧?”

谢三就说:“捡钱捡存折算什么呀?我是捡了个大漏。有人眼瘸把真品当赝品拿到我店里给我下套来了。”

“这话怎么说?”电话那头,董香香也被他勾起好奇心来。

谢三一得意,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都跟自家媳妇说了。

虽然,在他嘴里,梅小姐就是个古怪,脑袋有毛病的浪荡女人。可是,董香香却还是从他的华丽,解读出有人对她男人设下了美人计。

只不过,她男人似乎很乖,被没有被那美女拐走。

等到谢三得意洋洋地表示,等这周末回娘家,就把一套斗彩杯带过去,送她做礼物。

董香香却轻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这套古董茶杯。我只问你一句,三哥,你真得没上套么?没有盯着人家美女一个劲看?没有上楼接她,没有答应去她房间约会?”

谢三听出小媳妇是吃醋了,一时间,汗都出来了。果然,这也算是乐极生悲吧。他连忙解释道:“那些当然不可能发生。我离老远,就闻见她身上有一股骚气味。一看她面相,就知道她不止当了二奶,反倒像一朵交际花。以我的品味,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女人。你还是别再恶心我了。”

他好说歹说,董香香才信了他的话,也不再继续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