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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分不够,也只能站着伺候,利落的宫人,在他们说起来此凉亭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茶水。

捧起轻啜,味道甘醇,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浸泡的,“皇上,这秋菊宴在即,臣妾有一想法却不知当说不当说!”施玉音似乎踌躇了许久,这话才在一杯茶水见了底的时候说了出来。

“有什么想法,你自当说来,贵妃这个位子便不是让你坐着玩儿的。”胥容的杯中水也已经空了,立时有人就伺候上了。

那个刚刚被封的蕊婕妤好生厉害,楚莲若这个角度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本有人在她之前迈步,却被她轻轻一拽,向后倒去,幸而背后是一根柱子,否则这一下一定会摔倒在地,那样虽然一定能够吸引胥容的注意力,却也绝对是一个糟糕的注意。

那被拽的人还不敢吭声,施玉音刚刚想要出口到言语被蕊婕妤冒进的动作打断了去,眉头敛起,这人太不知礼了一些。

她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只是转而放了心,就算是她冒进又如何,难道还能都得赢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入了她玉华宫,还敢对她说一个不字,她施玉音的名字倒过来写。

楚莲若撇嘴,真无趣,还想着这一刻能够看到一出戏呢!

斟满的杯子,渐渐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捧起,奉到胥容的眼前,蕊婕妤那一张脸儿,更是笑的风情万种。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用牙齿咬起了一小瓣儿,流光婉转的眼里轻轻一眨,阳光之下,竟似是生出了金光,不得不说,这位蕊婕妤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太懂得因势诱导,这一刻,胥容哪儿还记得施玉音有话要说,哪儿还知道此间还有三个妃子在场。

“皇上与众位姐妹在此聊什么呢?远远的就看见了。”突然有人轻轻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楚莲若一叹,就知道这种时刻,上官文慈不会放过,她估计是想着会有好戏登场,却不想直到此刻,还是缠缠绵绵,如同温水煮青蛙一点热闹都不见。她自己都觉得甚是无趣。

胥容接过温茶的时候,拍了拍那柔软似是没有筋骨的手,嘴唇动了动,但是声音很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看着那位蕊婕妤突然变得发亮的眼,便知道定是承诺了什么?而不适宜当场说出口的承诺,除了夜宿还能有什么?

这一点当是毋庸置疑。

“这刚坐下,还未曾说些什么呢,来的可真是巧,玉贵妃似乎有话要说。”没想到这一次在楚莲若接口之前,竟然是淑妃说的话。语调微微上扬,也不知道是讽刺施玉音一个贵妃不抵一个婕妤奉上的一杯茶,还是单纯的心情不错。

“玉儿,你要说什么?”胥容显然是真正的心情不错,他也只有在心情比较好的时候,才会唤施玉音为玉儿。

每当楚莲若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口总是犯堵,当年,为何要将施玉音带进宫来,若是不的话,她那个尚且是稚龄的弟弟怕是已经长大成人,胥容也不至于能那么快的就将他们的整个家族百条人命给剥夺而去。

玉儿,玉儿,这个名字是她一开始将其带入皇宫的时候叫的,她是真的将她当做亲身妹妹了,眼神微黯,上官文慈似有所感的碰了碰她,“夕妃可是身体不适?”

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胥容的视线。

那视线竟然有些复杂,如一根结起来的绳子一般,楚莲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透,更是难以解开。

知道刚刚那一句是上官文慈故意的托词,楚莲若也就顺口接了下去,“身体倒是好了不少,说来还是因祸得福,有风神医那一堆药的滋养,我那孱弱的病体早已好了十之八九。”

“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还要感谢宰相?”上官文慈显然是故意提到的宰相,无缘无故的,上官文慈也是懒人,如今提到了,定是发生了什么?

“嗯……这……怎么说呢?”楚莲若侧首看过去,对上上官文慈挑起的媚眼,轻轻眨了眨,关于此处,她自然知道不好多言,只有不予置评,含糊其辞的带过去。

淑妃眼光一转,就看懂了这其中的门道,正愁找不到机会去打探消息,这里倒是送上门来了,与宰相,她可是也有过合作,“皇上,这既然关乎她们二人,是否应该告知如今宰相究竟是如何惩处的?”

“惩处权我交给了翎王爷,如今我也是不去管的,毕竟这一次宰相做的太过分,贪墨了边关将士的饷银,我这个弟弟该是要发怒了呢!”胥容竟然用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吻,直说的楚莲若眉头微皱。

若是太后缓过这一口,知道最后宰相的决断是胥阳下的命令,虽然有胥容的允许在先,但亲生母子毕竟是亲生母子,她的怒火会自然而然的转移至胥阳的身上,这胥容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有太后的迁怒,胥阳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怕是也不会好受。

楚莲若有些担心,蹙起的眉头虽然破坏了脸上素净的妆容,却因为那柳眉的弧度而多了一份娇柔之美。

可叹楚莲若她并不知道,胥阳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至御书房向胥容讨了一道空白圣旨,便是为了那种时候。

“这样说来,皇上您是还没有得到消息了?”淑妃这话说的可是很有技巧,胥容没有得到消息,不就是打算从侧面反映胥阳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么?不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部分的权力不应该落在胥阳的身上么?

聪明如楚莲若和上官文慈,均在同时听了出来,而至于施玉音,她虽然明白,但是宰相与她已经是再无瓜葛,她巴不得离得远远地,自然不会再凑上去招烦。

“说不定,翎王爷还没有动作呢?”楚莲若朝着上官文慈示意一眼,她并不好多言,毕竟她是从胥阳的王府进入的皇宫,上官文慈会意,主动开口。她虽然已经知道了胥阳的动作,此刻却也只能当做不知。

早知道就不该这个时候提出来的,她的本意是要让皇上与太后之间越走越远,却不想这下子竟然弄巧成拙了。

“想来也是,翎王爷虽然杀伐果断,却毕竟是皇上的弟弟,这舅舅犯了罪,大义灭亲总是艰难一些。”蕊婕妤是个有心计的,否则也搭不上施玉音这一条线,更别说当日储秀宫那个假林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瞒得住她们这些有心之人,因而此刻竟然插了嘴。

那猫咪一样甜软的声音,楚莲若惊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微微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觉得甚是冷。

胥容倒颇为受用,毕竟这话算是给他一个台阶,皇帝的舅舅犯了罪,他这个亲侄子自然不能大义灭亲,由胥阳来办,他若是聪明些,或许会等上一段时日,。

但是前日,他亲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到了空白圣旨,他自然知道那个说要将宰相拨了一层皮的言语绝对是真的,因为当时胥阳的眼神是那么的阴厉,就算是他都有些不能自己的愣了楞。

这才是后来他迁怒于李公公最主要的原因,一朝天子,竟然被一个完全没有继承可能的王爷的眼神给骇到了,他这心中自是万般的不爽。

“孤这个弟弟,毕竟是战场上走下来的,相信自有一套,暂时便不说这个话题了,玉儿,你刚刚不是说有话可言的么?”胥容自然而然的顺着蕊婕妤的台阶就下了来。

施玉音晃了晃神,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准备好的说辞,竟然被蕊婕妤捷足先登了,没错,刚刚这一句话正是她心中所想。

今日,已经是第二次蕊婕妤将她心中准备好的说辞给抢先说了去。她只在暗里狠狠瞪了一眼蕊婕妤,如今自看你逍遥自在,今夜便有你好受的。

她转首点头,“嗯,臣妾是有话要说,但是皇上刚刚似乎就这么将臣妾给遗忘在了一边,这可真是伤我的心,曾经的三郎不会这样的,是不是您不再喜欢我了?”

施玉音瞅准了机会,见到胥容心情不错,她拿捏着的分寸甚是完美,既可以勾起胥容的愧疚,又可以让胥容的视线不再完全绕着其他几人转。

“玉儿这真是冤枉孤了。”胥容朗声笑了笑,“孤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你给遗忘在一旁的,可别忘了,孤可是你的三郎啊,这一点谁都替代不了,不过玉儿既然觉得委屈了,那么说吧,在场的爱妃都做个证儿,孤许你一个愿望!”

胥容话音落下,施玉音喜出望外,本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却不想此刻竟是柳暗花明了!“皇上,这个愿望我可不可以留着,待到想起来的那一天再告诉您可好?”

“孤的玉儿,也喜欢这般让孤欠着你?”胥容的心可真是‘博爱’!楚莲若勾起唇角,“皇上,玉贵妃想来是不希望当着咱们的面儿去许出愿望的,不若您今夜去到玉贵妃的宫殿之中,说不得就能够知道是哪般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