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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您来?”胥阳盯着那位说话的臣子。

胥容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半百中年人看了一眼,声音缓缓扬起,“李爱卿,您确定?”

“皇上,翎王爷,您二位可不愧是兄弟,这般可当真是折煞于老夫了!”这位兵部侍郎李大人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是面不改色,反而加重了这兄弟二字。

胥容越听,心中越觉得不舒服,兄弟,兄弟,他们算是什么兄弟?皇家都无父子,岂还有兄弟之说?

“李爱卿,既然无法帮翎王爷完成这件事情,不若好好看着,兴许翎王爷会有您意想不到的节目呢?”之前受了胥阳几次言语堵塞的百里长青,不由主动的出来压了那李大人的话。

胥阳却也只是冷笑一声。“本王这身边还真没有人,不若就此认输吧,也省的待会儿有人说本王不够干脆了。”

“谁敢对翎王爷您说不干脆,这不是埋怠我们么?”有人低估一声,当胥阳的眼神扫过去的时候,消逝了干净。

“皇上,您想要跟臣弟这儿拿什么?直说一声,但凡臣弟我有的,一定双手奉上。”任谁都听得出来,胥阳这话中的不甘与落寞。

祁国皇甫承也好,皇甫空明也罢,甚至是百里郡的百里长青,以及大殿里的一众朝臣,竟然觉得这一刻,一个伟大的英雄,明明应该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却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将自己身陷囹圄,或许自此之后,再无用武之地,竟生出了一股子不忍。

奈何,这一种不忍,很快就化为了同情,谁都知道对敌人善良便是对自己残忍,藩国如今对胥阳可谓是忌惮颇深……

胥容此举,当真是便宜了他们。

“我看翎王爷,您身上最有价值的莫过于那一份兵权了,不若就将此交还给皇上吧,省的夜长梦多。”这所谓的夜长梦多指的是什么,大概这一众人纷纷心知肚明,却不想有人竟然敢摆在台面上来说。

若是惹得胥阳发怒,可吃不了好果子。

有不赞成的,有辛灾乐祸的,又期待着胥阳借此机会反了朝纲的,心思各异!

“本王与皇兄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了?”胥阳从位置上站起,玄色蟒袍,在灯火的摇曳下泛着犀利的光芒,那双鹰隼班的眼神,直让说话的人下意识的就向后退去,不想身后没有任何的屏障,就那般直直的摔了下去。

“王爷,王爷恕罪,老臣不过是随口一说,您莫要放在心上,莫要放在心上……”那位朝臣说来真的是老臣,只是他如今有女儿身处后宫,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却也是一个鸡肋的位置,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本王要是真的放在心上,你有几个脑袋,如今也得搬家。”胥阳眼神微微一动,半晌,直到那个老臣满头大汗,甚至连身子都开始颤抖的时候,胥阳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转过头来,看向高位上胥容,“皇兄的意思?”他再问这话的时候,那抹似有所悟的不甘竟然就那么隐去了踪迹!

胥容心中开始思量,胥阳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自己此举究竟会不会弄巧成拙,干脆逼急了胥阳,若是他当场反了,那该如何?

不可否认多疑的人就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胥阳很有先知之明独自一人前来。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惊呼,那尖锐的嗓音完全将这一室的寂静打破,胥容心下一惊,立刻朝着胥阳看去,却见他也是一脸疑惑。

这倒不是胥阳装出来的,想想,他却是不知道明明是将所有的事情控制在了自己手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不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轻轻皱了皱眉,随着众人的目光向外看去,看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这道身影自从被救回来,就天天躺在床上,今日出现的这般及时,这可真是……胥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连天都帮着他么?

在大殿一众人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心思迭起,这人的眉眼怎么那么的熟悉?

而高高坐在最高层的人,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瞬间变了神色,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什么时候被救出来的。

只见来人穿了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其上墨了几根苍翠的劲竹儿,透着一股不曲的顽强以及一份坚韧的直白。

其人,温润似是君子如玉,却比之谪仙一般的风轻多了一丝人气儿,楚莲若这一瞬竟然是找不出词来形容的!

胥容的手扣在那实木大椅上,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忍住心下的诧异以及那隐隐藏在心底的惊慌,“你是……何人?”

楚莲若是早先就得到了胥阳的消息,所以即便是看到苏王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除了一瞬间的震惊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苦了早就相思成灾的上官文辞,那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一般。

半晌,她才将几乎黏在了苏王身上的视线转开,只因为楚莲若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微微回神,吸了吸鼻子,衣袖半掩起了那已经开始蓄出了泪水的眼眸。

无声的一句询问,楚莲若听懂了,她是在向她证实,证实一个明明就呼之欲出的答案,悄悄的点头,她这才笑了起来,恢复了常态。

爱情,若不能一帆风顺,必然会有生死相依,别离之久,终究不过是时间的祭奠者。

“皇帝,您这记忆力可不行,这张脸,您难道真的给忘了?”苏王是在无忧的搀扶下走进来的,跟在二人身后的还有两只花豹,那一声惊呼,除了是老侍卫对苏王的熟悉之外,还有因为这两只花豹的惊吓。

“你是,你是苏王兄?”胥容很不相信的模样,“您,当年不是……”

“呵,当年,当年本王可没有死。”苏王冷笑了一声,却未曾说那个中缘由,“难得,皇上,您还能记得我这个苏王兄,也不枉我千辛万苦逃出别人的禁锢回来一趟了。”苏王咳嗽了两声。

“快,快赐座,孤的兄长竟然敢有人禁锢,好大的胆子,苏王兄,您倒是说说您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孤这就派人去将他们一网打尽!”胥容就好像一个关心兄长的好弟弟,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真有那么几分模样。

“皇上您不必多此一举了,禁锢我的人,早被我的同门师妹给教训了一通,如今恐怕正在黄泉路上看那妖娆的曼珠沙华了!”苏王的声音不快不慢,却带着血腥的气息,恰此时,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胥容。

胥容心下一惊,转念一想,自己如今都成为皇上了,就算是他皇城铁骑在边,也不足为惧,毕竟此时此刻,祁国的皇甫承与他也算是暂时的同盟,而连国藩王他们可算是合作过多次了。他现在注意到的是这个更漏网之鱼,“苏王兄,您竟然还有同门师妹?”

“皇上是不知道的,毕竟都是曾经的事情了,若不是我游离在外,结实了这一师妹,说不得此刻依旧被困在一方黑屋子里呢!”苏王自嘲的笑笑。说罢,不管众人在想些什么,将目光递向了胥阳,“胥阳,别来无恙!”

“苏王兄,难得再见。”胥阳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说来,他们兄弟,倒是都得了无忧的帮助,“姑娘,多谢!”这一声多谢不仅仅是为了苏王,还因为自己。

上官文慈和楚莲若看的双双有些吃味儿,这都什么事情?

见胥阳和苏王二人哥两儿好一般的对话,胥容知道自己依着游戏为由头从胥阳手中拿回兵权的希望是没有了。

“苏王兄,孤看着你脸色不大好,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吧!”胥容很快就寻到了借口,也不顾苏王不过在坐下不到盏茶功夫。

苏王这一莫名其妙的起死回神,是不是证明这大淮国的天……就要变了?

所有人此刻心中各有思虑,面上却不动声色……

而且,虽然胥容的理由听来合情合理,但是这么着急的想要着人将久不见天日的苏王给送回去,这其间究竟因为什么,可着实惹人深思。

胥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兄,苏王兄这么久都没有出席过皇家晚宴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苏王兄被人救回,难得出现,您就莫要让人将其送回去了,更何况……”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更何况,苏王兄本意似乎并不只是露个面儿吧?”

视线在整个大殿里逡巡了一圈,有人脸上露出惊慌失措之情,有人面上露出欢喜之意,更多的人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深浅。

他们大淮国的朝臣倒是越来越会收敛情绪了,至于那些藩国来使,更多的莫过于好奇罢了,苏王便是在先皇在世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逍遥王爷而已,一如胥阳所言,素日里,上到皇家家宴,下到这种一年一度的宴席,苏王都没有准时参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