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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同学们动作挺快,熟识的很快搭一伙儿,剩下的多半想去找薛庭,又不太敢靠近。

童淮难得没趁着课间睡懒觉,收拾了下旁边堆着杂物的座位,插兜站起来,大步走向薛庭。

同在薛庭边上的,还有个新来的女生,竞选了文娱委员。童淮没仔细听,就记得姓方,凑近就听到她在问:“薛庭,我可以坐这里吗?”

方同学长得很漂亮,柳眉弯弯、杏眼俏鼻,在年级里颇有盛名。

周围人停下手头的动作,视线悄悄跟随童淮转到那边,觉得兴奋又刺激。

三班的童淮跟新来的学神不和传闻已久,难道开学就要为了女神干一架?

方同学显然也听过传闻,看到童淮,有些小紧张。

童淮朝她笑了笑,脸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看着又乖又甜:“你好,麻烦让让。”

方同学愣了愣,下意识让开。就见童淮一弯腰,在薛庭凉凉的注视里,非常土匪地把薛庭的书包从桌肚里抽出来,拍拍他的肩:“搬个家呗?”

众人被这个发展惊到了:大哥这是抢位置来了?

薛庭这位置也没多好,果然他就是看薛庭不爽吧。

薛庭掀掀眼皮,嗯了声,把桌上摊开的书拿起来,站起身,冲方同学礼貌地点点头:“你坐吧。”

然后跟着童淮走到最后一排,从容坐下。

众人:“…………”

陈源保持冷静,从桌肚里掏出根辣条,塞进赵苟合不拢的嘴里,偷偷斜着眼,看薛庭在他背后定居。

赵苟嚼了嚼辣条,还是没忍住,目光飞来飞去:“童淮,这……咋回事?”

上学期童淮还很不爽薛庭,满脸“改天给你蒙头暴打一顿”,薛庭看着也不怎么喜欢童淮,况且他这个人身上的“平易近人”实在很敷衍,有点眼力见的都看得出他不好接近。

所以,一个暑假是产生了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竟然让这俩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朋比为奸了?

童淮就是被打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再提起暑假去打工的事,给了薛庭一个威胁的眼神,含含混混地说:“就这样呗。”

薛庭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无人已久的座位,抬眉稍稍露出点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陈源原本默默观战,见他看来,莫名怵他,赶紧把赵苟摁回去,露出微笑:“没没没,两位和平相处就好。”

赵苟摸摸下巴,忽然反应过来:“诶嘿,享福了,学神坐我后边,以后还愁作业写不完吗。”

陈源满头问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去你的,那你一直抄的谁作业,有胆下次找薛庭别找我。”

前面开始了小混战,童淮知道薛庭八成没记住他俩,指指他们介绍了下,随即凑近他小声问:“爷爷精神怎么样?”

“昨天早上出院回家,好多了。”

薛庭顿了顿,无意识捡起支笔,飞快转了转,昨天下午碰见童淮时没说出来的话还梗着。

薛老爷子让他请童淮回家作客。

薛庭活了十七年,还从没请过其他活着的生物进过自己家门。

童淮没注意他的犹豫,哦了声,略感失望。

不能去医院看老爷子了。

不过这样也说明薛老爷子的情况好多了。

第二节 还是语文,许星洲慢悠悠进了门,瞟了眼这群小孩儿自己排的座位,看到童淮和薛庭坐一块儿,稍稍一怔,想起昨天在咖啡馆前的事,笑了下。

上课铃刚打响,他没急着说正事,在全班的注视中,从背后掏出叠试卷。

“我知道大家都是热爱学习的好孩子,暑假肯定没偷懒,导致最后赶作业。来,新学期新气象,也不能忘记古典,先做个古诗词填空和古文阅读纪念先贤,打响本学期战斗的第一炮。”

全班:“啊啊啊————!!!”

第一二节 课鸡飞狗跳的过完,亏得许星洲,大伙儿迅速进入了学习状态。

三班的任课老师除了怀孕请假的化学老师,其他都没变,全是熟面孔。

童淮开学前还打算听听课,做了张详细的计划表,结果听了不到二十分钟屁股就开始不稳,手里攥着笔,眼皮泛着酸,字迹从“尚能观摩”到“逐渐扭曲”到“外星符号”,不知不觉就听睡着了。

薛庭看他攥着那支笔,都要划到自己这边来了,无语地把笔抽走。

童淮迷迷瞪瞪地睡了几节课,晚自习果断翘了,和俞问去学校后门的小网吧打游戏。

玩了一晚上,临近晚自习下前,童淮才发觉书包忘拿了,手机还放在书包里。

书包扔学校里倒也没事,但老童同志三天两头一个电话,要是电话没人接,指不定要怎么折腾自己的心脏。

为了中年人的心脏健康,童淮在小卖部买了个冰淇淋,踩着晚自习的下课铃走进教室,拿起书包就准备回家。

走出教室,他发觉不对,回头一看,薛庭居然没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童淮纳闷:“你跟着我干啥?”

薛庭仗着身高优势,拎着他走向另一个方向。童淮拍开他的手,舔舔冰淇淋,好奇地跟上去,一直走到学校的自行车棚附近。

他们过来得有点慢,车棚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已经走了。

薛庭利落地骑上昨天新买的自行车,冲童淮扬扬下颔:“上来,带你一程。”

童淮:“……”

不是,他家不在望臻区啊。

薛庭看他呆着不动,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爷爷说晚上不安全,让我捎你一程。”

童淮心里百般悲切与纠结:“我……”

自行车棚顶上的白炽灯很晃眼,薛庭眯了眯眼,鼻音上扬地“嗯”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薛庭在他面前愈发不收敛本性了,可能是在小巷里打架那次暴露,懒得再在他面前披上温谦恭检让的皮,一切开就是黑的。

童淮瞅着他那张看似温和的脸,眉毛抖了抖。

不敢说,不能说。

亲娘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疼。

“愣着干什么。”

薛庭拧起眉,为数不多的耐心在摇摇欲坠。

童淮满心委屈地走过去,一边疑惑自己为什么要怕薛庭,一边捏着鼻子上了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