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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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按语音,嗓音沙哑得不行,没好气地开口:“朕把他贬出宫了——我快凉了!还不来救我狗命!”
俞问本来悠哉悠哉地准备去家里的滑雪场看看,听到语音,赶紧让家里的司机开车赶过去,把金尊玉贵的小皇帝带去私人医院看病挂水。
量了下体温,又检查了下身体,童淮被安排进病房休息挂水。
童淮生病都是来这家私人医院,护士小姐姐也认识他,印象还颇深——毕竟童淮是个扎一针都要嚎十分钟的主儿。
她小心翼翼地给童淮扎好针,难得没听他哎哟叫唤,瞥了眼满脸纠结的俞问,极有眼色地主动离开。
没有外人在场,俞问憋了半天,终于得以阴阳怪气地开口:“跟薛庭吵架了?平时那么黏糊他,今天生病了,居然能想起我这个打入冷宫的俞贵人……”
“我哪有很黏糊他!”童淮又受刺激了,立刻吼回去。
俞问报之以更大声的吼:“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你就是很黏他!”
童淮:“……”
感冒了吼不过,他委屈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吸吸鼻子:“那我现在不黏了。”
俞问:“咋了?”
童淮立刻闭紧了嘴。
从小学到现在,他有什么烦恼都会跟俞问说。
可是他现在却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换成俞问抽风给他告白他都不会这么茫然。
……那可是薛庭啊。
见童淮眼神飘忽起来,俞问狐疑地摸摸他的额头:“脑子烧坏了?”
童淮阴森森地露出一口小白牙,意思是他吼不过,但可以直接上嘴咬。
俞问摇摇头,给他掖好被子,准备去客厅打个电话问问薛庭。
这小孩儿看起来像是被人用糖罐子砸倒了,晕晕乎乎的不在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
童淮的脑袋昏沉,眼皮也酸涩得厉害,乏得下一秒就能睡过去,却跟装了个有关薛庭的脑电波小雷达似的,立刻又窜起来,警惕地盯着俞问:“不许告诉薛庭我生病的事,禁止通敌叛国!”
嘿,前几天还好得穿一件校服,人跑完三千米脑袋都搁你肩上,今儿就成敌国了?
俞问把他摁回去:“行行行,睡你的吧,我给你爸说总……”
童淮哑着嗓子嘶吼:“也不许告诉老童!”
俞问没辙了,翻了个白眼,干脆搬张凳子坐下:“我谁都不说,成了吧。”
童淮的精神劲又没了,虚弱地躺下来,嗯唔一声,满心担忧。
万一老童和俞问知道薛庭对他心怀不轨,会不会把薛庭搞转学啊?
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周六昏沉地过去,周日童淮好转了点,只是仍发着烧,体虚无力。
医生开了张证明,建议请假。
不用去学校,往日童淮早乐开花了,现在却有些迟疑。
薛庭不知道他生病了,他要是请假不去,薛庭肯定会以为他在躲他吧。
可是去了学校,要怎么面对薛庭?
他不想换同桌,也不想让薛庭和其他人坐。
他想和以前一样,跟薛庭一起上课,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
辗转反侧到傍晚,童淮咬咬牙,愣是不听俞问的劝出了院,回老屋拎起书包,然后又发现一件很倒霉的事。
……最近上课的书和常穿衣服都搁薛庭那屋里呢。
但是不能怂。
男子汉要勇于面对。
童淮背着个空书包,还是去了学校。
俞问拗不过童淮,生着闷气,把他送到三班门前,拍了把他的后脑勺,转身从后门回了自己班。
隔着道教室门,童淮又踯躅不前了。
那晚他拔腿就跑,把薛庭晾在原地,不知道薛庭是个什么心情。
换作他,可能会气死。
他又不敢面对薛庭生气的样子。
……去他爷爷的男子汉!
童淮打退堂鼓了,折身准备溜回靠山别墅那边的家。
一转头,他撞上了抱手在后、不阴不阳冷笑着的章主任。
老章从鼻子里哼出两道热气,指了指三班的教室:“进去。”
童淮:“……”
“又想逃晚自习,以为我不知道?我看你头发尖动一下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什么惊世血霉。
童淮苦着脸和老章对视了会儿,捏捏鼻子认下了,磨磨蹭蹭地推门进了教室,有气无力地回应一路上打招呼的,装作漫不经心地偷偷瞟了眼角落。
薛庭在座位上坐着。
童淮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里面了。
他不知道该对薛庭摆出哪种表情,最后决定暂时先冷一点。
教室里的灯光白晃晃的,童淮红着鼻头,停在座位前,声音哑哑的,因为鼻音听着有些绵软:“让让。”
听到声音,薛庭就蹙了蹙眉,抬眼看了看他,起身让他进去,才问:“吃药了吗?”
童淮装聋作哑,当没听见,发现薛庭把他的书都带过来了,愣了下,从桌肚里随便扒出本书搁桌上,准备趴着睡觉。
薛庭:“俞问……”
干,就知道俞问是个通敌叛国的主!
童淮怒火冲冲地转回头,目光撞进薛庭沉静漆黑的眼眸中,对方将他的反应看得很清楚,嗓音带笑:“总算肯看我了。”
薛庭看起来很从容、很淡定。
仿佛前天晚上抛下两枚重磅炸弹的人不是他,说喜欢的人不是他。
纠结得要死要活的仿佛只有童淮。
童淮瞬间毛了,斜了眼前面那俩吃瓜群众,不准备让他们听热闹,朝薛庭勾了勾手指。
薛庭顺从地倾身靠过来,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童淮的脸上,听到他说什么秘密似的,压低声音:“我很直。”
“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童淮别开眼,哼哼唧唧:“我只把你当朋友,都说了我很直。”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薛庭一哂,没有恼,哄人般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蚌壳得撬开才能吐出珍珠,但又不能太大力,否则会伤到壳。
所以不能心急。
童淮听得出他的敷衍,气得牙痒,眼睛一横,扫到前排赵苟桌上的直尺,指了指那把直尺,最后一次严肃声明:“我就跟那把直尺一样直,没可能弯的。”
薛庭淡淡盯了他三秒,忽然起身,把直尺拿了过来。
然后当着童淮的面,冷静地折了折。
这把尺子的可塑性惊人的好,柔韧性强,当即就弯给童淮看了。
薛庭又指了指他的一头卷毛,似笑非笑:“跟它一样直?”
童淮:“…………”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