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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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看她一眼:“急什么,你现在修为不够。等你考了会试再说吧。”
其实他平日都是坐在一边看书,不怎么说话。要不是必要的时候,对赵长宁并不算亲近。要不是她清楚地记得那晚的事,恐怕也觉得七叔是个疏淡之人了。但他对她的确体贴,只要她来读书,屋内永远都烧着炭火,糕点也是充足的。
赵长宁记得有晚她太累,靠着他的小几睡着了。睡梦中是他轻柔地把自己放平,吩咐丫头婆子不要扰她的。
赵长宁渐渐对他摒弃前嫌,对周承礼的态度正常起来了。甚至有时候跟他观点不对,两个人还会辩驳。周承礼说不过她的时候就只是笑,过了会儿才说:“不尊师重道,若我正经拿问你,应该打你的手板。”
赵长宁现常和他开玩笑,随即也说:“七叔打我手板无妨,长宁明日就给您带过来。”次日她就把手板带过来了。
当然周承礼一次也没有打过她。
过了小寒节气之后,就一日日地逼近过年了。只是赵府没有人敢放松,家里三个人待考会试呢。听说二房赵长松已经接连半个月,连女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就怕他分心,赵长松读书已经读得两眼发青。赵长淮住赵老太爷那里,老太爷也专门给他辟了清净处读书。而长房这边,赵承义把庶女们全部迁去了东厢房,生怕她们晚上会吵着了赵长宁。窦氏还连夜给四个姐儿开后宅大会,主题只有一个,就是保持长房绝对的安静。
其实根本不吵,这些庶妹比猫儿还乖的,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赵长宁有时候看到自己唯唯诺诺的庶妹们就头疼,身份不够,胆子太小了。相比来说,亲妹妹赵玉婵绝对是个极端,她现在是长房唯一的嫡出姐儿,欺压庶女都是小事,有时候还来闹赵长宁,从她这儿顺一两本书、一两盆兰草走,遇到喜欢的就往她屋子里搬。说她也没用,下次照旧。气得赵长宁禁止她进自己的院子。
不久后杜少陵的妹妹,也就是那天在正觉寺门口遇到的那个姑娘来赵府探望她哥哥了。论起来,这位杜小姐的母亲竟和二婶娘徐氏有点关系,叫徐氏一声姑母,便在二房多住了小半月。玉婵才总和二房的媛姐儿一起去看这位杜若昀杜小姐,少来长宁这边闹她了。
但这位杜小姐却让家里有点不太平起来。首先,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过女人了,某次意外相见后,赵长松对杜小姐可能有点一见钟情。但杜小姐时常同她哥哥一起,她哥哥则同赵长淮要好,听说杜小姐也能和赵长淮说几句话。于是,下人便觉得杜小姐是有意于二少爷赵长淮的。
当然,在赵老太爷的重压之下,没有人敢私下传这些小话,赵长宁是听四安说来的。她连这位杜小姐的正脸都没见过。
这日是腊月十五,家族要聚起来吃饭。她拿了本书来问赵老太爷,在茶间一边看书一边慢慢喝茶,才总算是见了那位杜小姐一面。杜小姐穿了件淡青色缠枝纹绸袄,鹅黄色月华裙,头上只戴了珠花玉簪,面若芙蓉,清新出尘。由几个丫头陪着过来,见赵长宁一个外男在茶间里等,稍微一愣。赵长宁对她含蓄一笑,自己先避开了她,她又不是赵长松,对撩女孩没有兴趣。
谁知到外面,正好看到长淮他们几个围着看梅。赵老太爷这里有株檀心白梅,十分难得。
赵长旭见她出来,便过来搭她的肩:“长兄,你也过来了?”
他小半个月不见他,非常高兴地黏着她:“你最近在做什么,我怎么老是见不到你。”
长宁知道这个弟弟不过是喜欢黏着她,竟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头,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这又不是家里庶出的妹妹,能随便拍头吗?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摸不得的。
不过这对于赵长旭来说都是小事,他甚至一副被顺毛了的样子,享受长兄偶尔的亲昵。
倒是赵长松冷哼一声,觉得这两人腻腻歪歪的,非常的伤他的眼睛。
赵长淮跟杜少陵只是边说笑边往前走,前头正好一个亭子,几株斑竹掩映着,几个仆人正在里面煮茶,说是小姐们方才在这里喝茶。正好几人也走累了,便进了亭子中,准备喝杯热茶。
赵长宁拿了茶具,给赵长旭先倒了杯茶,自己才倒了热水。正是喝着,却听到前头有女孩说话的声音。
“今日这白梅开得正好,剪些放在西次间最好了。”几个女孩被丫头、婆子簇拥着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是二房的赵玉婉,手里抱了一簇梅枝,正同旁边的少女说话。
那少女细声说:“白梅性寒,我是最喜欢的。”过了片刻她又问,“媛姐儿,我听说长房还有个兄弟,是你家的嫡长兄是吧?”
旁边也是二房的嫡出小姐赵玉媛,她说:“是啊,他不常出来走动。你问他做什么?”
赵玉婉就笑了笑:“若昀妹妹,我可是听别人说,你对二哥哥长淮十分亲近的。”
几个女孩聊起了私话,这边的男孩听到了有点尴尬,又不好避开,只当没听到吧。不过赵长松就看了赵长淮一眼,赵长淮却是正襟危坐,他对什么杜小姐李小姐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对杜小姐对他有兴趣这件事也不感兴趣。
赵长宁也听到了,不过她觉得不关她的事,只是喝自己的茶。
几个女孩在亭子外停了下来,那杜若昀杜小姐怀抱手中的白梅,想起当初在正觉寺门口惊鸿一瞥,只见是个极其清雅出众的白衣少年,方才书房一见,对她冷淡却含蓄有礼。当时她便心里小鹿乱撞了,只觉得世间怎会有如此清雅的公子,别男子和他一比,竟都是些毛头小子了。
她轻声道:“我与赵二公子不过熟识而已,若说喜欢……”她咬了咬嘴唇,“我听说赵大公子年十七,倒不知道他……如此出色,是否婚配了。”
赵长宁听到这里,噗的一声,差点被茶水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