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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

魏思武闻言,看了侯夫人一眼,大声道:

“无妨,舅舅近日喜欢听我讲故事,想来舅舅一定很好奇,平阳侯夫人私下是何等的泼野骇人!”

侯夫人听了这话,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魏思武的鼻子大骂:

“好你个魏思武,你够胆!有本事,让你长姐别回来!否则,哼!”

魏思武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抵在地上,冷漠的看着侯夫人:

“不想要你的手指,就别动。”

“唰——”

一阵疾风过境,侯夫人收手收的快,但若是她迟一刻,那根手指就要被削断了!

侯夫人又惊又怕,死死把自己的手拢在袖中,色厉内荏道:

“你大胆!”

“我还有更大胆的,侯夫人可要试试?我魏思武疯的满京城皆知,疯子哪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想必也是正常的吧?”

魏思武看着侯夫人暴跳如雷的模样,神情带出了几分玩味,落在侯夫人眼中,差点没将她气得背过气去。

没过多久,长宁郡主勉强给自己穿上了外衣,魏思武连忙伸手扶住:

“长姐,我们走。”

“魏!玉!舒!”

侯夫人在身后叫嚣:

“你今日离府,他日便莫要回来!”

魏思武顿住步子:

“不回便不回,我魏思武养自家长姐,天经地义!长姐,这边走——”

长宁郡主看着自己身边的少年,一时眼中涌起了泪花。

那个曾经被自己庇护的少年,如今已经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路过银红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来人,把她拉下去受审。”

瑾瑜那话说的没错,长姐一向聪慧,岂会轻易着了道?

而这银红,素日在府中却还不显,如今来了平阳侯府,主子缠绵病榻,她却一身精致打扮,不是背主又是什么?

长宁郡主听了魏思武的吩咐,也没有说什么,五年光阴,银红早就将长宁郡主心中的主仆之情消磨殆尽。

魏思武带着长宁郡主离开了平阳侯府,魏家的马车被一众兵将拱卫,端的是气势盛大,令人侧目。

平阳侯世子拿着一根糖葫芦与马车擦肩而过,看到自家副门,脸上才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长宁说,自己幼时和弟弟出门最馋的就是这糖葫芦,可惜一直迫于身份,未曾尝过,只盼着这糖葫芦能让她一展欢颜。”

“世子对世子夫人满腔情谊谁人不知?世子夫人一定很高兴!”

平阳侯世子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希望吧。”

等平阳侯世子兴冲冲的回到院子时,刚一进门就开始唤道:

“长宁,长宁,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长宁——”

平阳侯世子一进去,看到那空荡荡的床铺,整个人直接愣住,心里突然升起莫名的恐慌,手里的糖葫芦也砸在地上,晶莹的糖碎四溅,几颗山楂也骨碌骨碌滚到了一旁。

随后,平阳侯世子就听到自己母亲那熟悉的声音:

“你可算回来了,方才魏玉舒那女人的弟弟带兵打上门,把魏玉舒那婊子接走了!”

“娘!我不是告诉过你玉舒是干净的吗?玉舒一定是被你气走了,我去接玉舒回来。”

“你敢!你要是把她接回来,我就去跳井,去上吊,看你是要老娘,还是她魏玉舒!”

平阳侯世子只能无奈转身,算了,玉舒也不会跑,还是先安抚好娘吧。

平阳侯夫人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

……

魏思武没有带长宁郡主回伯府,那里太脏太乱,配不上他的长姐。

长宁郡主在别院住了三日,魏思武重请太医诊治,还是得到了那个哀思至深,油尽灯枯,恐不能度过秋日的结论。

魏思武勉强将自己心中的悲痛藏起,若无其事的和长姐说话,终于,这日他问起长姐遇难当日:

“长姐可还记得当初事发之时的经过?”

时隔五年,魏思武这话一出,长宁郡主已经控制不住的发抖,魏思武忙道:

“长姐不愿意回想,就算了!银红那边也快有结果了。”

长宁郡主闻言摇了摇头:

“我要说的,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长宁郡主沉默不语良久,这才声音低沉的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

“家中之事你也清楚,娘走的早,家中没有人为我操持婚嫁,我只能自己亲自动手。

那日,我听说王记布庄新出了两匹云霞锦,正红色,其上如云似霞,用来做嫁衣正正好,于是这便亲自上门前去。

等我到了王记布庄的时候,王记只有一个女掌柜在,我也带了银红,所以心里并未防备。”

王记的云霞锦分外精致,长宁郡主很是喜欢,如她们这样的贵客,往日不管在哪儿都要被热情招待的。

等长宁郡主相中了布料后,在女掌柜的热情相邀下,长宁郡主并未设防,这便上了二楼,一杯茶水下肚后,便没有知觉了。

“所以,这件事最可疑的是那个女掌柜了。”

长宁郡主点了点头:

“事情到现在,我唯一能想到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那名女掌柜了。

当初就是她端上来的那杯茶水,才让我失去意识。只可惜,当时我手中无人,无法将其看住。”

魏思武皱着眉,倘若这件事当初开始调查,并将那女掌柜盘问,一定可以摸查出一二,可现在那人在何处可还有的查呢。

魏思武虽然觉得此事可能有些悬,但是在长姐面前却没有露怯:

“好,长姐放心,我去查。”

魏思武安顿好长宁郡主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只是此事距今时间太久,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已经尽数消失,所以魏思武即便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不得结果。

还有数日便是府试了,京中这两日来往的生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各处调兵遣将,很是热闹。

魏思武才恍然想起,徐瑾瑜应该也要准备应试了。

于是乎,魏思武特意寻到了赵庆阳,询问徐瑾瑜的府试安排。

赵庆阳也才想到,京城之中,不比他处,每逢科举,不管是客栈还是普通小院都供不应求。

“我们家在京中的别院都离考场有些距离,哎,思武,我记得你有个别院离得挺近的啊!”

近是近,可是魏思武已经把长宁郡主安置在那座别院了。

魏思武想了想,道:

“长姐之事,还是瑾瑜给了我思路,若不是瑾瑜……我都不知长姐在平阳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欲邀请瑾瑜科举时在别院小住,庆阳随我同去邀请吧。”

平阳侯世子或许有几分情谊,可是他也不能整日围着长姐转,后宅之中,有侯夫人那样的婆母,长姐岂能开怀?

也是他以前害怕自己硬闯,让长姐作难,没想到让长姐受了那么多的苦。

赵庆阳对于长宁郡主的事儿也略有耳闻,他印象中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可能让魏思武气成这样,想必在平阳侯府受了不少的罪。

但对于魏思武的安排,赵庆阳表示赞成:

“好,那走着?”

二人一同去了小石村,徐瑾瑜今日正好被书院放了假,回家准备科举前最后的工序。

不过,徐瑾瑜准备妥当,是以并未有什么慌乱的,等魏思武和赵庆阳说了邀请之事后,徐瑾瑜大大方方的应了:

“那思武兄,不日我便要上门叨扰了。”

“说什么呢!你既然唤我一声兄长,住兄长的院子说什么叨扰?”

魏思武脸色一沉,佯怒着说,可是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却不容作假,

赵庆阳则一脸稀奇的看着魏思武,直把魏思武看的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我就是想起当初某些人……”

“闭嘴吧你!”

二人斗起嘴来,徐瑾瑜笑着端了一壶樱桃酱茶出来:

“今年天热的早,山脚下有一棵樱桃树的果子提前熟了,小妹动作快,采了不少,奶便制了些樱桃酱,庆阳兄尝尝看和去年一样不一样。”

赵庆阳一听这话,顾不上和魏思武争吵,直接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气喝光了:

“不错不错,咱奶做酱的手艺简直绝了!这樱桃酱酸甜可口,果香浓郁,即便用水冲泡,也滋味不减,更有粒粒果肉,简直乐趣无穷!”

“要点风度吧!”

魏思武白了赵庆阳一眼,这才抿了一口樱桃酱茶,但随后也是眼睛一亮,没一会儿就将其喝的干干净净。

末了,魏思武还厚着脸皮道:

“不知道这樱桃酱,瑾瑜家可还有多的,长姐颇喜酸甜,我欲带给长姐尝尝。”

“有的有的,本来就是要给二位送的。”

不说别的,能让皇上再度重惩王员外的人,除了魏思武,徐瑾瑜不做他想。

不管魏思武有心还是无意,徐家人便记他这份情,所以徐老婆子和徐母老早就准备了很多礼物,这樱桃酱亦是其中之一。

赵庆阳喝了茶水后,看着一旁放着的竹子,有些怀念,知会徐瑾瑜一声,便撒着欢去劈竹子了。

魏思武看着赵庆阳挥汗如雨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庆阳他,以前在瑾瑜家中也是如此吗?”

徐瑾瑜点了点头,看着赵庆阳的方向,笑着道:

“前头还要多谢庆阳兄劈竹丝,助我编成竹香囊。”

没有竹香囊,徐瑾瑜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模样。

魏思武听了后,不由沉默片刻:

“以前是我狭隘了,庆阳一向单纯好骗,我当初以为瑾瑜也是……”

“好了,思武兄,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魏思武看着徐瑾瑜一脸满不在意,心里微微一松,徐瑾瑜看了一会儿赵庆阳劈竹子,这才转过头,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