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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只是偶然在舍馆中见过师信更衣时, 将那贴身玉佩取下来过一回。

当时那玉佩放在桌子上,徐瑾瑜没有探究之心,只是匆匆瞥过一眼, 只记得是一块花纹十分精致的玉佩。

但那次拾起长宁公主随身携带的那块本应属于长公主嫁妆的玉佩时,徐瑾瑜便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如今在记忆中一合,似乎那二者的花纹十分相似,而现在徐瑾瑜要验证的,就是这一点。

师信对于徐瑾瑜百分百信任,这会儿听徐瑾瑜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 但也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将那块挂在身前的玉佩扯了出来。

“当然可以, 瑾瑜你拿着看吧。”

徐瑾瑜接过那块带着师信体温的玉佩, 玉佩温润细腻, 上面的花纹繁复华丽,紧紧的拱卫着中间的那个“师”字。

徐瑾瑜细细的端详着, 心脏却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

一模一样!

除了那中间的字之外, 一模一样!

若是要细究其材质,只怕这两块玉佩应当同根同源!

而能与长公主这样亲近的, 除了她的同胞兄弟外, 只怕再无旁人。

徐瑾瑜一时捏着手中的那块玉佩陷入了沉思, 师信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徐瑾瑜才回过了神, 师信将一碗温热的茶水放到徐瑾瑜的手边, 低声道:

“瑾瑜, 你怎么了?这玉佩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徐瑾瑜下意识的攥紧了玉佩,突起的花纹硌的徐瑾瑜掌心微疼, 徐瑾瑜忙将玉佩交到师信的手中,缓声道:

“信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身之父会是何人?”

师信将玉佩挂回脖子,听了徐瑾瑜的话后,不由动作一顿:

“好端端的,瑾瑜为何这么问?莫不是瑾瑜能帮我找到爹?”

师信玩笑的勾了勾唇,却不想徐瑾瑜还真的沉默了。

师信见状,眸子微微一凝:

“不是吧?瑾瑜你只去了京城一个月,就真的找到了?不过,当初他既然能抛下我娘,想来也是看不上我们母子的,他是谁,也无关紧要了。”

师信说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慢悠悠道:

“瑾瑜,现在的我过的很好,不想去想那个薄情寡义之人。就是这玉佩,也不过是为了安我娘之心罢了,你若是真找到了他……”

师信说着,顿了顿,捧着半盏热茶,水汽浸润了他的眉眼,让人有些看不大清楚他的神色,只听他轻轻道:

“不要打扰,不要理会。我们既无父子之缘,那便做个陌路人吧。”

师信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是连自己的生身之父究竟什么身份都不愿去想。

多年来,孤儿寡母的生活,让他拥有了寻常少年所没有的清冷孤高,他相信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和娘亲过的更好。

只不过……

“信兄,我很想尊重你的意见,但……你以后是要考科举的吧?”

徐瑾瑜听了师信的话后,沉默了一下,斟酌的问了一句。

师信有些不解,他点了点头:

“自然,唯有入仕,我才能让我娘过上好日子!我虽不如瑾瑜颖悟绝伦,但我相信只要我有真才实学,迟早可以得到圣上的看重!”

读书为的是什么?

淡泊者,为明志扬名。

功利者,为富贵荣华。

师信坦诚的承认,自己属于后者,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为——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罢了。

“你既然要考科举,也是想要有朝一日,位极人臣吧?”

徐瑾瑜又说了一句,师信越发觉得奇怪了:

“那是自然,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成为应青山应大人那样的人物!”

师信素来冷淡孤傲,可是在自己的友人至交面前,他却从未隐藏自己的野心。

徐瑾瑜听了师信这话,看了师信一眼,这才犹豫道:

“若是如此,只怕信兄不能如愿尔。”

“为何?瑾瑜这是不信我?”

“没。”

徐瑾瑜轻之又轻道: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块玉佩是圣上的,信兄该如何应对呢?”

只要师信有进取之心,哪有能当做陌路人的君主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师信一整个沉默了下来,二人相顾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师信低眸一笑:

“瑾瑜这是逗我玩儿了,堂堂圣上,堂堂圣上怎么会去花街柳巷?”

师信下意识的攥紧的掌心,话虽这么说,可是他却知道,瑾瑜能说出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准话。

师信喃喃自语着,徐瑾瑜也在一旁安静的陪着,他本以为自己这真假少爷已经都是这本书的作者搞出来的骚操作的极限了,没想到却远远不至于此。

方才看到玉佩的那一瞬间,徐瑾瑜亦觉得荒谬至极,可是那实打实的玉佩,物证放在那里,由不得他不信。

“瑾瑜,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娘,我要……再想一想。”

“好。”

徐瑾瑜应了下来,随后师信感激的看了一眼徐瑾瑜:

“等我想清楚,我回亲自告诉我娘的。”

徐瑾瑜自然没有不应的,而且现在魏思武处还有一些枝叶末节的事儿没有探查清楚,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好了,这件事就不说了,瑾瑜此番去西宿可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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