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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这话一出, 不说旁人,就连赵庆阳都忍不住侧目,徐瑾瑜只是淡淡一笑, 并未解释。

他既然敢做局借机将奸细引出队伍,自然要有兜底的准备。

随后,徐瑾瑜请赵庆阳去马车上将自己在上一个驿站时,让驿卒悄悄买的一套银针取过来。

徐瑾瑜不说,赵庆阳还不知道这事儿,他没想到瑜弟连自己都瞒!

等到银针取来,徐瑾瑜迅速在马儿的三江、分水、耳尖等穴位落下数针。

一旁的方忠都看直了眼, 连连道:

“对对对, 去岁落雪的时候, 京里就有一匹马受凉腹痛, 当时的马医就是这么治的!”

此番出行,谁也没有想到马匹会出问题, 所以并未对此事做以准备, 谁能想到……

徐瑾瑜这些天顶着寒气画画的本事就体现出来了,这会儿即使手指已经冻的发僵, 可还依旧稳稳当当。

随着第一匹病马的好转, 众人眼中一下子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徐小大人真是神了!”

“什么叫路转峰回?这就是啊!”

“那刘前若是还活着, 只怕也要给气死了!他们费尽心思又有什么用?”

众人纷纷惊喜的欢呼着,随后厨子让人去收集干净的雪和柴禾,让大家先暖和起来!

与此同时, 一旁的李寻又一次被忽视了,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 观察着徐瑾瑜的一举一动,眼中情绪复杂。

从徐瑾瑜给第一匹病马到最后一匹病马诊治完, 足足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到最后,是赵庆阳搀扶着徐瑾瑜上了马车的。

一上马车,那点儿暖意扑面而来,却是让徐瑾瑜不由眯了眯眼:

“下去前未曾觉得什么,这会儿我才觉得还是咱们的马车暖和!”

赵庆阳低着头,没吱声,一上马车就直接将橘子拿起一颗在架子上烤。

这一路,那筐橘子也消耗的所剩无几,也就他们马车上还有两个。

原本,赵庆阳数着日子,这橘子是要给徐瑾瑜留着明天吃的,可方才徐瑾瑜在外头结结实实冻了那么久,他哪里敢耽搁?

这会儿,赵庆阳只闷头不说话,徐瑾瑜自己倒了两杯茶水,给赵庆阳了一杯,他才端起另一杯缓缓饮下。

“呼,舒服!庆阳兄,别不高兴了,快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否则若是因此着凉受寒,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赵庆阳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少年那柔和如沐的浅笑,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忍住道:

“你倒是会想着别人,怎么也不想想自己,这两日我连马车轻易都不让你下,为的是什么?”

赵庆阳心里憋着火,那两个奸细已经都在队伍中那么长时间了,哪里至于瑜弟在这节骨眼上,去谋算这事儿了?

徐瑾瑜饮毕最后一口茶水,赵庆阳也将橘子烤好了,只是今日的橘子是赵庆阳带着怒气烤的,很是火大,黑不溜秋。

等赵庆阳直接剥开后,更是一股子橘子烤熟后特有的苦味便弥漫开来了。

徐瑾瑜这两日吃烤橘子吃的看到它就觉得嘴巴发苦,这会儿连话都没有说完,他便皱起了脸:

“庆阳兄,这橘子我能不能不吃?其实我没什么大事儿……咳咳。”

徐瑾瑜刚咳嗽完,就看到赵庆阳用幽幽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时也不由尴尬的别过眼去。

“这是现在整支队伍里唯二的两颗橘子。”

赵庆阳的语气没有起伏,徐瑾瑜眉头皱了一下,有些犹豫。

“橘子凉了,这烤橘子就没有效力了。”

赵庆阳做出一幅任由徐瑾瑜选择的模样,徐瑾瑜不由无奈一笑,终于还是眉头紧锁的将热乎乎的烤橘子吃了下去。

随后,徐瑾瑜便被难吃的五官移位。

赵庆阳见状这才哼了一声,但还是于心不忍的倒了一杯茶水让徐瑾瑜清清口。

“算了,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却生了这么一幅身子,真真是欠你的!”

赵庆阳口中念着,但还是将那碗茶水送到了徐瑾瑜的唇边,徐瑾瑜喝了两大口,这才将口中的苦味顺了下去。

“庆阳兄才欺负人,明明之前你都练出烤橘子烫而不焦,酸而不苦的本事了!”

徐瑾瑜忍不住抗议,赵庆阳闻言又哼了一声:

“那怎么办,今个我发挥失常了呗!就像,我没有想到某个人竟然自己私自设下这么一个局。

你可知道,若是那两个家伙再狠心一点儿,马都没了,你怎么办?我还准备到了驿站先给让大夫先给你好好瞧瞧呢!”

“不会,自从晚宴之事发生后,我便拜托刘统领一直派人暗中观察队伍中的每个人。

他们都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不会有机会做手脚。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在我抛出饵料的时候,义无反顾的上钩。”

徐瑾瑜认真的说着,赵庆阳顿时一噎,看着徐瑾瑜一无所觉的模样,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

“既然你心里早有成算,为何非要选在这时候?”

“这是最好的时机。咱们已经进入锦州了,庆阳兄不妨猜猜,那幕后之人可还愿意看着咱们继续前进?

与其被动的等他们不知何时动手,不如我先为他们做局,请君入瓮,方能万全。”

徐瑾瑜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气的赵庆阳直瞪眼:

“反正你就是把什么都算了,就是没想过你自己呗!”

徐瑾瑜听后,眨了眨眼:

“这不是有庆阳兄为我考虑吗?”

“少贫!”

赵庆阳没好气的说着,徐瑾瑜看着赵庆阳余怒未消的模样,只得软下声道:

“再者,若是真等到下一个驿站,谁知道那驿站之中有没有幕后之人的内应。

届时,二者联手,庆阳兄以为只有我一人可以抵挡得了吗?况且,若是庆阳兄因此受了什么意外,我亦是无法接受的,倒不如将危险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徐瑾瑜一字一句的说着,那副恳切的模样,终于让赵庆阳面色微松,随后道:

“罢了,事情已经如此了,今夜我便把那最后一点儿银丝炭烧完,瑜弟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等到明日,我再想别的法子取暖!”

马匹还需要休整一会儿,今日最多可以赶半天的路而已,赵庆阳心中不免担忧。

徐瑾瑜也知道赵庆阳的担忧,这会儿也不多言,只乖乖点头。

别的不说,这一路,庆阳兄确实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马匹休整了一个时辰后,大部队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徐瑾瑜将自己缩在狐皮斗篷之中,整张脸小的仿佛可以被一只手盖住。

赵庆阳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徐瑾瑜本在闭目养神,可身旁的动静他也不会忽略,这会儿他缓缓睁开双目,语气无奈道:

“庆阳兄,又怎么了?你老盯着我,我睡不踏实。”

“啧,睡着还睁半只眼,有我守着你怕什么?”

“我没怕,就是……庆阳兄你动静再小点儿我就不会发现了。”

徐瑾瑜伸出手,掐着小拇指示意,赵庆阳听后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

马车走的快了起来,徐瑾瑜被晃得昏昏欲睡,赵庆阳终于没忍住道:

“瑜弟……”

徐瑾瑜听到赵庆阳的声音时,就知道自己这一觉是补不上了,赵庆阳对上徐瑾瑜那双带着困意水汽的桃花眼,后知后觉自己打扰了徐瑾瑜的浅眠,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开口。

但徐瑾瑜这会儿已经坐正了,眸子里的困意也转为了清醒:

“庆阳兄,你有什么话,便问吧,不然我觉得你怕是到了今夜都得碾转反复的在马车上烙烧饼了。”

“瞎说!”

赵庆阳随后看了徐瑾瑜一眼,将自己冷静下来后,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产生的疑问忍不住道来:

“瑜弟,你今日说,你之所以能揪出王信,乃是因为李寻之故,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关窍?”

不说那王信被徐瑾瑜吊足了胃口后拖下去如何气愤,就是赵庆阳这会儿心里也跟有只小猫儿似的,挠啊挠的,这才数次惊扰到了徐瑾瑜。

徐瑾瑜听了这话,看着赵庆阳那求知欲极强的眸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事儿,我还以为庆阳兄不感兴趣。”

赵庆阳轻咳一声没有接话,却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徐瑾瑜,丝毫不敢懈怠,就怕露听了什么。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不知庆阳兄有没有发现,这支队伍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它的规矩和纪律性。

刘前和王信二人离开队伍,自然不会只有他们双方看到,所以他们才要先下手为强,通过同伙来有限的透漏信息。”

这也是刘、王二人为什么非要站出来指证对方的原因,与其让旁人说出二人离开之时的情状,再万一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他们所想要隐瞒的,不就功亏一篑了?

赵庆阳听的只顾点头,徐瑾瑜笑了笑继续道:

“至于说,为什么从李寻身上找到线索……他们二人如此行事,且为自己找好了替罪羊,种种谋算确实精妙无双。

可是,一个合格的设局者,是要保证细节的完善性的。庆阳兄不妨想想,李寻被设计出嫌疑的理由时,刘王二人是否要确保替罪羊真的上钩?”

“啊?”

赵庆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痒,似乎要长出智慧的大脑来了。

“是以,这二人分工十分明确,刘前去换草料,王信则保证替罪羊李寻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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