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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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新侯府之事, 徐瑾瑜是数日后知道的,乃是魏思武去了一趟宫中,被冯卓透漏的。
徐瑾瑜听罢, 只是微微一笑。
那冯大人能成为御前红人,自然不是那等口风松的人,可他能特意告知思武兄,只怕是圣上的授意。
“瑾瑜,你是不知道那永新侯有多么倒霉!冯大人说,他传完旨没多久,永新侯府便递折子求圣上赐下太医, 直接被圣上给拒了。”
魏思武随后附在徐瑾瑜的耳边, 低声道:
“不过, 我听说, 永新侯似乎被气的有些中风,虽不严重, 可也只有太医院的林太医可以根治, 可若是让其府医或者民间大夫诊治,只怕十有八九要嘴歪眼斜!”
魏思武说起此事时, 发自肺腑的涌上了一种恶有恶报的痛快!
不过, 要不怎么说永新侯倒霉呢?
成帝才下令让他在府上闭门思过, 他转头就去求成帝赐太医,这是求医还是挑衅?
成帝就是一个面团性子,都能给他气的炸了锅, 何况成帝已经是一个大权在握的中年皇帝。
于是乎, 永新侯不但没有请到太医, 成帝之后又一次下令斥责!
如此一来,只怕永新侯自这一代起, 便彻底失了圣心。
徐瑾瑜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早就从当初永新侯府对于招自己为婿之事上的霸道蛮横看出来其并非好相与的,这才借力打力。
但若是永新侯府没有做出那么过分之事,他自有办法让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却不会让其跌的这么惨。
然而,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在徐瑾瑜的底线上踩来踩去。
“永新侯府骨子里的凉薄霸道,成就了他们今日罢了。”
徐瑾瑜并不同情其,这会儿语气也带着几分冷淡,魏思武也狠狠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在长乐伯府的时候,有一次我和长姐被那杜氏(长乐伯宠妾)刁难之时,我以为他会帮我们,谁曾想,他还笑着附和那个女人。”
魏思武不由回想起那个让他恶心的午后,府中办了宴会,他被人算计说是打碎了杜氏的一件珍宝,杜氏罚他顶碗三个时辰,长姐求情,杜氏则玩味的说:
‘既然姐弟情深,那就一人一个半时辰吧。你们就好好在这里思过!’
而那天,本该是长姐的及笄宴。
作为主角的长姐不在,那目光岂不是分到旁人身上了?
更遑论之后,韩望安能设下那等计谋,未尝不是因为这场及笄宴的轻慢。
而就是那么恰好,那日他们其实本有获救的机会的。
永新侯正好撞见这一幕,杜姨娘登时被吓了一跳,随后永新侯先笑呵呵道:
“管教孩子呢?生娘不如养娘亲,虽是姨娘,可也是你们半个娘呢,以后要好好孝敬她!”
魏思武此刻再度想来,或许那时的自己和长姐,对于他来说,还不及一个伯府宠妾能入眼。
魏思武不由讥讽一笑,听说此番舅舅能知道永新侯的“壮举”,还是从长姐口中。
真真是,报应不爽!
魏思武随后坐到了徐瑾瑜的身边,语气认真郑重的说道:
“其实瑾瑜,这事儿我应该感谢你的。”
魏思武并不懂徐瑾瑜的种种谋划,可是他看得到结果。
少年的随意一举,却是终结了他幼时的梦魇。
但若是瑾瑜真的与永新侯府结为姻亲,这件事他定闭口不提。
徐瑾瑜听到这里,也有些明白为何魏思武会对永新侯府之事那么关注了,他斟酌着道:
“倘若,思武兄不喜永新侯府之事当初大可直言,那杏花宴我也不会去的。”
魏思武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可,那若是瑾瑜的红线之所呢?”
魏思武无法描述当初他听到徐瑾瑜应下永新侯府的帖子时,心里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等得知徐瑾瑜并非有意应下时,他才镇定下来。
“如若瑾瑜真的心悦那李六娘,我岂能阻止?”
魏思武的声音微微低沉,徐瑾瑜听罢看着魏思武那眉宇间含着的一丝不自知的轻愁,他不由摇了摇头,打趣道:
“思武兄,你这不地道啊!你这分明是眼睁睁看着我跳火坑!”
魏思武闻言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我没有想到永新侯会穷追猛打,也没有想到瑾瑜你郎心似铁,更没有想到瑾瑜你这神来之笔,一箭双雕!”
徐瑾瑜闻言不由莞尔,随后魏思武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瑾瑜,那李守言说要见你一面,否则他宁愿把青衣人的秘密带到九泉之下。”
魏思武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李守言那家伙看着是个软骨头,可是对于瑾瑜之事也忒执着了!
“见我?”
徐瑾瑜微一扬眉,随后直接道:
“那就走吧。正好,我对于青衣人也有一些推测。”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这话,立马准备了车马,朝刑狱司而去。
等二人到了刑狱司大牢外,立刻有兵将上来禀报:
“少司,那李守言嘴也忒硬,又要吊着他的命,再这么下去也折腾不出什么结果了。”
徐瑾瑜闻言,眉心微微一凝,随后魏思武直接道:
“头前带路,把他带到东边的大狱来。”
徐瑾瑜有些不解魏思武为何如此,可等到了东西两狱交汇之处,西边大狱里传来的阵阵惨烈的叫声直听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了。
魏思武引着徐瑾瑜走进了最干净的一座监狱,用怀里的素帕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椅子,这才请徐瑾瑜坐下:
“这里干净,瑾瑜先在此处等等。李守言此前便想要见你一面,被我一直压着,现在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徐瑾瑜微微颔首,随后腰背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垂眸静候。
不多时,李守言直接被两个刑狱司兵将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过来,丢在地上。
李守言这会儿气息奄奄,双目紧闭,他只有细微的□□声,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地,不是鞭痕就是被烙铁留下的痕迹。
“李守言,我来了。”
徐瑾瑜居高临下,声音淡漠。
而在地上趴着的李守言,听到徐瑾瑜的声音后,眼皮微动,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才睁了开来。
阳光顺着那小小的窗扇投了进来,正好洒落在少年的身上,仿佛只有少年所在之处才是光明,李守言不由自惭形秽。
但下一刻,李守言便低低的笑了起来:
“徐瑾瑜,你还真来了。”
徐瑾瑜只是静静的看着,等着李守言的后文。
“你总是这么安静,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李守言的声带因为这些时日的惨叫已经变得嘶哑干涩,十分难听。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咬人?”
徐瑾瑜端起手边的一碗热茶,慢悠悠道。
李守言顿时面色一变,红着眼慢慢爬了起来:
“徐瑾瑜!你可别忘了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徐瑾瑜挑了挑眉:
“思武兄说你命不久矣,我来看看热闹。”
“你!你!你!”
“悠着点,气出病来无人替。”
徐瑾瑜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李守言:
“当然,或许你现在并不需要这句话。”
魏思武忙拉了拉徐瑾瑜的衣袖:
“瑾瑜……”
这李守言要是真给气死了,可如何是好?
可李守言不但没有被气出病,反而冷笑起来:
“果真如此吗?徐瑾瑜,你以为我上了你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吗?”
徐瑾瑜不语,只是看着李守言,李守言似乎也并不需要徐瑾瑜如何,随后,他索性跪坐在地上大笑道:
“你徐瑾瑜狡诈如狐!明明早就知道我的算计,可是故意引我入套,我有今日,都拜你所赐!
可哪又如何?你徐瑾瑜再全知全能,我也知道点儿你不知道的事儿!现在想知道,就跪下求我!你求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李守言满目癫狂的看着徐瑾瑜,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唇角高高扬起,依稀还有曾经晋州解元的高傲。
“你什么都告诉我?”
徐瑾瑜放下茶碗,似乎是认真的信号。
李守言随后便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然,我知道你们在找一个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之前的种种确实有人在帮我!”
否则,那魏家的马车,容易被买通的学子,可不是李守言一个外地人可以轻而易举摸到的。
“只要你徐会元,啊不,指不定之后就是徐状元了,只要你屈一屈腿,求一求我,我心情一好,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了。”
“杂碎!小爷看你还是用刑用的轻!”
徐瑾瑜还没有如何,魏思武直接让人去取了蘸了辣椒水的鞭子过来,正要欲打,却被徐瑾瑜拦住了。
“瑾瑜——”
魏思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瑾瑜缓缓站了起来,等他行至李守言身旁,撩起了衣摆。
李守言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双癫狂赤红的双眼中,终于闪过了一抹得逞,可还不待他得意,徐瑾瑜蹲身捏起他的下颔,那双桃花眼中平静无波:
“可我猜,你还没有我知道的多。”
“你……”
李守言还未说完,徐瑾瑜便淡淡道:
“不如我们来玩儿一个游戏吧。我先来说一部分那人的特征,然后你再来说说你知道的,如何?”
李守言还在犹豫,徐瑾瑜便已经直接道:
“青衣人乃是女子,她出身贱籍,容貌上佳,活动于南大街附近,她在城南颇有几分势力,你若是联系她,城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该你了。”
李守言一阵无言,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有用的信息点。
“怎么,你不知道了?那你狂什么?”
徐瑾瑜站起来,素锦长袍自李守言的面上拂了过去,一阵淡淡的药香让李守言不由一怔。
下一刻,他便被魏思武一脚踹出了几米远:
“原来只是一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东西!还当你知道什么!”
魏思武方才一直压抑着怒气,可没有想到李守言苦苦守着的秘密瑾瑜心中早就有数!
就这他还想要折辱瑾瑜?
李守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可等他抬起眼,看向徐瑾瑜的眼神里,满是见了鬼的惊慌失措:
“这不可能!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明明徐瑾瑜连见都没有见过青衣人,他怎么可以那么准确的说出青衣人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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