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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闻言也是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冯大人谬赞了,我倒是觉得这些日子您越发精神了,想来圣上也是龙体康泰,那我便安心了。”

冯卓听了徐瑾瑜这话,压低了声音:

“哎呦喂,我的徐大人啊,您快别提了,皇上今日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呢,这不,连咱家都出来避风头了。”

按理来说,这请人的差事本不必冯卓亲自来,可是成帝一下朝就面沉如水,整个勤政殿那气氛压抑的连蚊子都不敢吭声,于是冯卓请示成帝后,这才走了一趟外差。

“竟是如此?积火伤身,只怕会损伤龙体,冯大人,咱们还是走快些吧。”

徐瑾瑜这话一出,冯卓立刻欢喜的应了一声,虽然他是挺想徐大人去灭火的,可徐大人在皇上那里颇为不同,这节骨眼上,他提示一二,也算是结个善缘。

最重要的是,徐大人听了这话一点儿也没有畏缩,不像有些怕扫到台尾风的大人,连御前都不敢来。

殊不知,这皇上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路,冯卓有意无意的将成帝生气的原因点了出来。

原来杨掌院说的北疆之事只是其一,而这里面还有一桩旧事。

“徐大人许是不知道,皇上前头因为殿试读卷之事,才贬了户部尚书的官儿,结果前不久,皇上让户部就边疆军费拿出个章程来,结果……”

结果一个个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呈交一些不知所云的折子。

可以说,就算明个要打仗了,今个户部里头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银子,再加上北疆的军报传回来,成帝没有当朝暴跳如雷,已经都是修养好的了。

殿试?

徐瑾瑜微微扬了扬眉,这事儿倒是他不知道的,不过,这位前户部尚书对于户部实在是有些太过重要了呐。

徐瑾瑜只是垂眸静静的听着,脑中将这些信息飞快整合,冯卓说了一路,徐瑾瑜听了一路。

就这样,等到了勤政殿时,冯卓都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

“徐大人,您请吧。”

冯卓随后引着徐瑾瑜从偏门至殿中,此时此刻,殿中鸦雀无声,冯卓与徐瑾瑜的脚步声已经很轻了,可也觉得被放大了数倍。

徐瑾瑜微微抿唇,走进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不远处一面水晶帘隔绝了徐瑾瑜与成帝,冯卓随后低声走过去禀报:

“皇上,翰林院的大人来了。”

冯卓刻意没有多嘴,成帝这会儿只头也不抬道:

“来的这么晚?今日修的是先帝时期的国史?让他先颂来听听。”

成帝的声音古井无波,可是却像极了一头按耐怒火的凶兽,冯卓遂缩了缩脖子看向水晶帘。

徐瑾瑜微微敛眸,口齿清晰,声音平和的将新修的国史一一道来。

徐瑾瑜在休假的两个月,正好经过了一场短暂的变声期,此时少年的声音已经趋于成年人的低沉,那浸到骨子的清润醇厚中夹杂这一点儿属于少年的青涩,如若玉珠倾泻,清泉淙淙。

成帝本来准备提笔写着什么,可听着听着,表情渐渐平和起来,他甚至微微阖眸,认真的倾听起来。

等徐瑾瑜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成帝这才赞赏道:

“好!不错!父皇在位时的种种英姿被爱卿描述的淋漓尽致,此段国史,可直接录入国册。冯卓,赏!”

徐瑾瑜随后隔着水晶帘与成帝行了一个礼:

“臣,多谢圣上夸赞。”

成帝难得听到这么合心意的诵读之声,只不过他隐约觉得这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做的好了自然应该奖赏,不过,此前朕倒是没有听过爱卿的声音,倒是让朕觉得有几分耳熟……

对了,新科状元郎徐修撰可曾已经报道?他今日如何?”

成帝精神放松的随意闲聊着,只是这幅模样却让冯卓差点儿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啧,他单知道这徐大人能让皇上龙心大悦,可却没想到人家连面儿都不闪就能让圣上怒气尽消。

可见成帝问起徐瑾瑜,徐瑾瑜遂缓缓起身,冯卓也打了水晶帘,低声道:

“皇上,您看这是谁?”

成帝本来都要处理公务了,这会儿冷不防抬起头,惊的几乎失声:

“徐瑾瑜?!!”

徐瑾瑜遂笑着冲成帝拱了拱手:

“臣徐瑾瑜,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成帝缓过了神,遂揶揄一笑:

“朕还当有第二人能让朕舒心,原来还是徐爱卿!两月不见,这是长大了?来来来,冯卓,赐座!”

徐瑾瑜拱手一礼,谢过了成帝,这才拾起衣摆落座:

“两月不见圣上,臣心中亦是十分挂念。”

“你可不老实,你要是记挂朕,手里的金牌难道是摆着看的?”

成帝没好气的说着,徐瑾瑜却轻轻一笑:

“您垂怜臣,可臣却不能不守规矩。臣用金牌一次,您便要受累一次,臣岂敢滥用?”

成帝听了这话,面上便带上了笑,随后看向冯卓,笑呵呵道:

“看看,看看这嘴甜的,徐宜人今日晨起时莫不是给你吃了不少饴糖蜂蜜?”

徐瑾瑜闻言摇了摇头,一板一眼道:

“今日头一次点卯,臣起身的早,并未惊醒娘,故而臣沿路买了一个烧饼并一碗豆花。

如今正值夏季,烧饼里面放的葱粒葱香诱人,豆花咸辣嫩滑,稍不留神就滑倒了胃袋里。”

徐瑾瑜说的很是生动,成帝的口腔都下意识的分泌了口水,忍不住道:

“徐爱卿说的,朕都想要尝一尝了。”

徐瑾瑜微微一笑,随后看了一眼冯卓,冯卓愣了一下,立刻道:

“皇上传膳——”

随后,冯卓便一脸欣喜的搓着手道:

“皇上今个下了朝到现在都还水米不打牙,这会儿竟是开了胃口,臣倒要好好谢谢徐大人!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臣多了一句嘴,说您近来心里窝着火,可把徐大人急的,催着臣走快些。”

成帝闻言,不由抚须一乐:

“朕就说今个翰林院的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成帝这会儿是看徐瑾瑜怎么看怎么顺眼,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睛便落在了徐瑾瑜的官袍之上:

“咦,徐爱卿,你这官袍怎的这般简单?朕记得前不久才让人给织造局送了一批品质优良的材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