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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人罢了,且郑家的情况,圣上必不会将其一次按死,与其与之交恶,倒不如现在让郑家欠他一份人情。

如无意外,这份人情将有大用。

之后,成帝听说徐瑾瑜直接告了半日假,遂让人去杨掌院处销假,并留下徐瑾瑜与自己手谈几局。

“下一次不必告假,与杨越打个招呼就成了。吏部考核之中,官员的告假时长也会计算在内的。”

“是,臣记下了。”

徐瑾瑜一脸受教。

君臣二人倒是度过了一个轻松愉悦的午后。

反倒是静安侯父子,虽然二人全须全尾的回了府,可却丢了国公的爵位,可谓是灰头土脸。

最重要的是,静安侯想起冯卓那些毫不掩饰的话,这会儿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

他本以为要去落井下石的徐瑾瑜,竟然在圣上面前替他们求了情!

从这一刻起,只怕满京城都要知道,他郑家养出了一个怎样的拉阖族下水的孽障!

也会知道,他们父子二人,被一人从狼狈之中解救出来。

“侯爷!不好了!世,大郎君方才吐血昏厥了!”

“怎么回事儿?!”

静安侯惊怒交加,侍从只道:

“是大郎君醒来后,问可是圣上开恩,等听了圣上口谕的内容后,便……”

郑大郎方才早就被暑热晒的半死不活,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就连冯卓传口谕之时,他也是强忍着做好了姿势,可内容却一个字都没有入耳。

他素来心高气傲,纵使知道那少年有折万兵而不伤一卒的本领,却也自信自己可以将其扼杀。

谁曾想,他竟然会被他所救!

静安侯府一时兵荒马乱,混乱之中,一抹青影闪过。

“愚不可及。”

……

翌日,徐瑾瑜一到翰林院,同僚皆拱手问好。

“徐修撰来了?”

“徐修撰好!”

“徐修撰……”

徐瑾瑜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是都含笑回应,走到了自己的值房,却意外的发现,杨掌院正在值房外等候。

“杨掌院?”

徐瑾瑜有些惊讶,杨掌院却笑呵呵道:

“徐修撰,不请吾进去坐坐?”

徐瑾瑜一怔,随后立刻道:

“自然,您请进。”

二人一同进入值房,徐瑾瑜将这间小小的值房整理的很是整洁,那盆君子兰也被他放在了阳光最好的位置,平日里看书累了,一抬眼便能看到。

杨掌院一进去,就去看那盆君子兰,看那副惦记模样,徐瑾瑜忍不住无奈摇头。

杨掌院这般喜欢,何必当初割爱?

徐瑾瑜借着这个空档,去提了一壶茶水过来,却不想,徐瑾瑜刚一进门,杨掌院便激动的招手:

“徐修撰,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君子兰的花苞?!”

徐瑾瑜也凑过去一看,原来这盆绿油油的君子兰,不知何时叶心处长出来一片边缘略有不规则的,白嫩嫩的叶片。

可如无意外,在不久的以后,它将变红,盛开。

杨掌院没有等徐瑾瑜回答,便忍不住惊叹道: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也就是徐修撰这样气量何其之大的君子,才能在这短短数日内,便让这君子兰因你感染而开花了!”

徐瑾瑜:“……”

徐瑾瑜有些明白这或许是来自于古人的情谊,包括,自己今日在外面所遇到的热情。

他本以为,只是郑家的人情,却不想收获的更多。

“掌院大人谬赞了,这君子兰是下官才从您手中接过来的,论理,也是您养的好,只不过它恰好在下官手里开了花罢了。”

杨掌院闻言却直接摆摆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想来这君子兰也是有感于徐修撰的君子气度,这才赶在今日准备开花了!”

杨掌院为这盆君子兰的突然开花找了一个绝妙的理由,然而,时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等到一个晌午,众人借着午膳的功夫,整个翰林院的人都跑来看这株只折服于君子气度,才会开花的君子兰了。

徐瑾瑜一时无言,最后索性直接开了窗,将其放在了窗台上。

一时间,徐瑾瑜的值房成了翰林院一景。

好容易徐瑾瑜在和自己的花被人当猴子围观了一下午后,终于听到了解放(划掉)下值的钟声。

“咦,今日还是徐大人头一日下值这么早呢!”

周启章忍不住有些奇怪,徐瑾瑜则直接拉着周启章闷头直走,以期不会有同僚认出自己。

“可算是出来了。”

徐瑾瑜喘了一口气,杨掌院看着也是个端方君子的人物,怎么这嘴这么碎?

这个下午他是怎么过的,杨掌院他知道吗?!

周启章见状,却不由一笑:

“徐大人的大名如今在咱们翰林院,可谓是如雷贯耳了。”

徐瑾瑜有些说不出话,正在这时,徐瑾瑜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唤:

“瑾瑜!”

“思武兄?”

徐瑾瑜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又介绍两人认识,而周启章听完了徐瑾瑜的介绍后,直接眼睛都呆了。

伯爵世子,还是四品刑狱司少司?

这都是什么人物?

平日里在徐家有时候要和那位国公世子,四品右金吾卫将军一道用饭他都已经觉得足够战战兢兢了,可现在……

“周大人,今日思武兄一道去我家用饭,你也来,思武兄好久不来了,娘一定会做好吃的!”

他也不用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夹带私货的菜肴了!

可喜可贺!

周启章想要拒绝,可是想起徐家的伙食,他抿了抿唇,轻轻道:

“好!”

周启章本来以为魏思武会是一个很不好接近的人,可是等他坐上马车后,却发现其是一个很有风度(?),颇有名门公子气度的人。

魏思武一路口吻温和,可因为在刑狱司久了的缘故,直接从周启章口中将徐瑾瑜在翰林院的日子给套了出来。

“谋害朝廷命官,还真是好大的狗胆!”

魏思武抱胸冷笑,眼神却一片阴冷:

“赵庆阳就是这么看的人,我就说他不如我!”

徐瑾瑜闻言不由无奈一笑:

“思武兄,若非是庆阳兄来的及时,只怕还真要被那林腾给得了手。”

魏思武闻言也只是哼了一声,却忍不住松了松护腕。

瑾瑜放过了郑大郎,可凭他干的那些蠢事儿,被套麻袋打一顿,不过分吧?

魏思武垂下眼皮,没有吱声。

因为魏思武的突然到来,徐母果然暂时放过了徐瑾瑜,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直把几人吃的肚儿圆圆。

周启章吃完饭后,便很有眼色的麻溜告辞了。

而魏思武与徐瑾瑜直接进了书房,一照面,魏思武便道:

“瑾瑜,我可能找到青衣人所在的花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