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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觉着赚了,小手一挥:“给他换。”

吴琢舀出一瓢留着明日清晨磨豆浆,又舀一瓢留明年种,余下的叫人送去宣室。

公孙敬声放下菱角改捏小表弟的脸:“我发现你的嘴巴越来越利索。”

刘据朝他手上一下:“脏!”

“哪儿脏——”公孙敬声看到被菱角染了色的手,缩回去,“据儿近日喝过豆浆吗?头一回喝味儿真不怎么样。这几日越喝越香。我祖母找医者问豆浆可不可以常喝,医者说可。还夸你聪慧,竟然能想到把黄豆磨成浆煮着喝。据儿,你的小脑袋怎么长的?”

刘据瞥他一眼,一副这还用问的样子,“我最聪慧!父皇说的!”

公孙敬声顿时不想跟他讨论这事:“说件你不知道的事。那个欺负你的江充病了。”

韩子仁正在心里祈祷霍公子快过来,公孙敬声赶紧走。闻言他把祷告收一收:“这时节的天多变,清晨很冷,正午很热,夜里得盖褥子,稍不留神就会生病,有何稀奇?”

“江充才不是着凉。”公孙敬声平时在太学很难做到独来独往。何况他耐不住寂寞,沐浴用饭都恨不得成群结队。所以公孙敬声消息很灵通。他故意逗表弟:“你猜为什么?”

刘据瞥他,爱说不说!

公孙敬声愁:“据儿,你才三岁,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点不好玩。”

“韩韩,好啦。”小孩熄火,一心跟菱角较劲。

韩子仁喊樱桃把药给枇杷送去。

公孙敬声失色,几次张口才说出来:“这药——据儿,你会医术?”

韩子仁:“太医开的药。”

公孙敬声松了口气:“我以为据儿不止会医种子,还会医人。幸好你不会。不然我也得学医。”

刘据奇怪,他学什么。

“我是你表兄啊。”公孙敬声看懂了小孩的疑惑,“弟弟会,兄怎能不会。”

什么歪理?jsg刘据不想理他,继续啃菱角。

公孙敬声也不执着,继续之前的事:“江充生病是因为忧思过重。”

韩子仁心中一凛,佯装好奇:“他乃绣衣使者,监察百官和皇亲,得陛下支持,多大的权利?他还想不开旁人怎么活啊。”

公孙敬声点头:“我父亲也是这样说的。”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一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也别说是我说的。江充其实中了巫蛊。”

韩子仁试图捂住他的嘴巴,公孙敬声自己先捂上,瓮声问:“你们猜谁下的蛊?”

小孩抬手指他。

公孙敬声攥住他的手:“别乱指。我才不会碰那么邪的东西。我还怕反噬呢。”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啊?”小孩问。

公孙敬声又差一点噎着,“我,别人告诉我的。你们还想不想知道?”

韩子仁别过脸,刘据又拿一个菱角,递给他另一边的吴琢。吴琢掰开,还给小孩,小孩一点点啃,啃不出来就拿着小小的银勺挖。

公孙敬声没有耐心:“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不止一个人。”

两大一小齐刷刷看他。

公孙敬声点头:“听说以前被江充收了车,只能走着回去的人都参与了。”

韩子仁和吴琢双双笑了。

刘据一脸无奈,这么荒谬的事他也信。

傻不傻啊。

就这也能把自己弄得身上蒙一层雾霾。

公孙敬声是人才,另类人才!

少年被小孩看得脸燥热:“我也觉着不可能。可江充有什么可忧愁的?”

韩子仁张了张口,想问他是不是把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忘了。

公孙敬声确实把“太后召见江充”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朝中百官知道江充没收太子的车,更没有刁难太子,所以事情过去几个月,江充病了,哪怕老奸巨猾如公孙弘也没往太后身上想。

江充自己了解自己,那日确实有意借太子之势扬名天下。最后虽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他毕竟干了。所以面对一言不发的太后,江充心虚。

江充如果是个君子,被太后罚十天,他会和刘彻一样认为这事过去了。可惜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一朝得势恨不得把得罪过他的人踩死。以至于太后越沉得住气他越慌,怀疑太后在等,等他犯错,灭他全族。

江充也不想想“绣衣使者”他可以干,旁人也可以干。旁人干不了,朝廷也没有什么损失。太后至于为了这么一个人晚节不保吗。

何况太后上了年纪,哪怕病愈,精力也有限,哪有空盯着他一个小人。

小孩奶里奶气地说:“问江充啊。”

公孙敬声又噎了一下:“据儿,再这样说话,我不跟你玩了。”

“跟谁玩啊?”

公孙敬声的荷包比脸还干净,又不好成天叫同窗请客,敢跟谁玩儿啊。

“跟我兄弟姊妹玩儿。”公孙敬声宁愿被刘据噎得说不出话也不想跟他们玩。三句话不离太子表弟,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表弟是他们的。

刘据见他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在家中的日子想必不是很愉快。刘据挑个大菱角:“孙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