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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破奴一脸“我看起来很傻”吗。

韩子仁心说,你不傻,你无知。

但也不能怪赵破奴,他打小父母惨死,流落到匈奴部落,入关前甚至没听试过风筝。跟霍去病一同上课,在书上看到“纸鸢”二字,他才知道有一种游戏叫放风筝。

韩子仁:“春天和秋天的风或柔或缓,冬天的风一会一阵,呼呼的,多大的风筝经得起北风这么刮?”

风大的时候小太子都能刮走,何况轻飘飘的风筝。

哪怕大风筝用上木片,也没有半个小太子重。

霍去病过了放风筝的年龄,赵破奴又只有他一个好友,霍去病不去,他也不好跟霍去病闹,是以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放过风筝。

不提也就罢了,一说起风筝,赵破奴心痒痒:“试试呢?”

韩子仁:“你问殿下。”

又不用刘据放,还有热闹可看,小孩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韩子仁无奈地说:“你就仗着殿下不懂吧。”

“韩兄啊。”赵破奴一脸的讨好,韩子仁叹气:“我去拿。”

吴琢突然开口:“还是我去吧。”不待他开口,人已经朝西间跑去。

韩子仁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樱桃等人:“他不是也想冬天放风筝吧?”

吴琢等人的任务是看孩子。刘据闲得犯困,吴琢守着他不是发呆,就是陪他犯困,难得有个有意思的事,即便是胡闹,吴琢也想参与一下。

吴琢拿着风筝出来,几个宫女也来了兴趣。

在东边廊檐下聊天的粗使婆子和张顺子闻声过来jsg,韩子仁见状,令众人关好门窗都下去。

吴琢扯着线,赵破奴拿着风筝问霍去病怎么放。

韩子仁乐了:“还以为你会。”

“不会才想放啊。”赵破奴又一脸讨好地看霍去病。

霍去病叫韩子仁看着他小表弟,以免风筝被呼啸的北风刮下来伤着他。

赵破奴运气不错,霍去病给他演示两遍没放起来——风太大。换他的时候风小了,风筝在吴琢的扯动下晃晃悠悠飘到空中,甚至高过偏殿屋顶。

冬日不适合发兵,匈奴和藩王都很安分。乡民猫冬不闹事,又没到最冷的时候,天灾未至,所以刘彻也很闲。刘彻不想碰到儿子,不是怕小孩缠他,而是怕小孩问他“父皇去哪儿?”他无法回答,就打算从椒房殿后头绕去后宫。

刘彻走到儿子住所后面,下意识停一下,然后看到天上有只大鸟。再仔细一看,刘彻无语又想笑:“冬日放风筝?据儿真会玩儿。”

跟在后头的小黄门禁不住腹诽,什么尹夫人、邢夫人、王美人,恐怕又要白等了。

刘彻旋身朝椒房殿正殿和偏殿中间的胡同里走去。

小黄门不敢提醒,不敢问,老老实实跟上去。

刘据身边人都下来了,是以刘彻绕到偏殿前面看到一群人,唯独不见他儿子。

走到跟前,刘彻终于在霍去病前面找到儿子:“据儿。”

众人扭头看去,忙不迭行礼。

吴琢想松绳,刘彻抬抬手:“不必多礼。”仰头看去,风筝很稳,“吾儿真乃得天庇佑,这大的风也能放风筝。”

众人神色顿时一言难尽。

刘彻:“不是据儿要放的?”

赵破奴犹犹豫豫表示他的主意,小太子没有反对就是了。

小孩朝老父亲扑去:“父皇!”

刘彻心花怒放:“冷不冷?”抱起儿子摸摸他的小手,“喜欢看人放风筝”

小孩点头。

刘彻朝赵破奴道:“继续吧。”

赵破奴松了一口气,给吴琢使眼色,吴琢微微点头,他过去扯绳,啪一声,风筝落到地上,众人吓一跳,一阵狂风袭来。

韩子仁顿时想笑。

赵破奴无法接受,风怎么这么大。

韩子仁故意问:“还放吗?”

“等这阵风过去。”

风来得急走得也快,转眼间又没风了。这次赵破奴扯线,吴琢放风筝。风筝飞起来,刘彻正想夸两句风筝飞得高,就看到风筝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像是冲他砸过来。

刘彻抱着儿子后退几步,风筝落到他面前:“不许再放!”

差点伤着龙体,赵破奴也不敢放了。

刘彻抱着儿子上台阶,赵破奴一脸怕怕的收绳子。

霍去病无声地送他两个字——活该!大步跟上天家父子,向他姨丈禀报,太子表弟打算送他母亲以及两个舅舅两对礼物。

刘彻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打开柜门,确定不是御制之物,直言据儿买的,他想送给谁送给谁。

来之前刘彻已经叫春望吩咐膳房不必准备他的午膳,可他又不想去后宫,午膳索性跟儿子一起用,吃暖锅子。

午饭后,刘彻带走霍去病和赵破奴,省得打扰他儿子午睡。

刘据试着提出他自己睡,外间也不叫人守着,被他身边人全票否决。

身娇体弱,反抗不了,刘据只能接受他五岁的事实。

爬到榻上约莫一盏茶左右,刘据透着屏风缝朝外看,吴琢困得直磕头,刘据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拿出那六块暖玉,悄悄打开“宝柜”门,轻轻把玉雕小件放里面的木盒上,快速爬上榻。

刘据起初打算放木盒里面,跟他没送出去的毛笔、匕首以及玉佩放一起。可拿的时候不方便。大不了平日里盯紧身边人,不许他们开“宝柜”。

韩子仁等人看过,那木柜底层是财物,中上两层除了小主人留着送人的三对物品,全是能看不能用的摆件,还都是帝后和太后赏的。这些东西磕着碰着都有可能要他们的命,他们巴不得离那柜子远远的。

在这种情况下,刘据顺顺利利迎来休沐日。

这一日暖阳高照,他出门都没穿皮毛斗篷,而是穿放风筝那日的蚕丝斗篷。

由于不冷,霍去病也没盯着表弟,任由他带着奴婢禁卫直奔东市,他和赵破奴给母亲舅舅送礼物。刘据起初觉着东西是他的,他也出来了,应该亲自去。

霍去病算一下时辰,礼物送完也差不多午时了。

那时候到东市就可以用午饭了。

可是收到晚辈礼物的母亲以及舅舅肯定不同意小太子在外面用饭。这样的话结果只有一个,小太子今日别想去东市。

霍去病跟他分析一通,小孩果断选择当个任性无礼的太子。

为了糊弄精明的父皇母后,小太子进了金玉珠宝店,首选玉雕小件。小孩拿着白色虎雕胡扯:“好像黑黑啊。”

韩子仁:“公子喜欢这种?”

小孩不住地点头。

精明的掌柜的看出小孩是贵人家的公子,其父不是万户侯,其母也得是皇亲国戚。这可是个大户啊。掌柜的把压箱底的小玉雕拿出来,由着小孩挨个选。

要不是韩子仁小声提醒去别处看看,小孩敢集齐四神兽和十二生肖。

饶是如此,掌柜的也很满意,因为给的不是铜钱,而是用成色很好的金换的。这些金改做金饰品又能赚一笔。

出了玉器店,小孩饿了。

一行人到跟霍去病约定好的食肆用过饭,霍去病和赵破奴才出现。偷梁换柱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刘据就没有为了装幼稚故意显摆,改去头面首饰最有名气的铺子给母后阿姊挑首饰。

霍去病和赵破奴不感兴趣,二人陪刘据一会就同他分开——刘据回宫,他们回长平侯府。

到宫里,刘据看着他买的东西很是满足。

以防母后父皇乱猜,翌日,刘据挑几个他买的玉雕小件以及首饰去椒房殿。

民间工艺远不如御制,可“礼轻情意重”。卫子夫当场就叫婢女把她的首饰换下来。

刘彻学精了,儿子有没有淘到宝,去椒房殿一看便知。

儿子去过东市就来椒房殿,椒房殿却没有添新,说明儿子淘到了,被皇后藏起来。卫子夫大大方方戴出来,刘彻很失望,看来儿子也不是次次好运。

大雪过后的第二个休沐日刘据又出去了,买一堆吃的回来,连东宫太后都有。

临近除夕,刘据又出去了。

刘据忽然觉着躲躲藏藏挺有意思,给他如古井一般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次刘彻不抱希望,刘据认为时机到了。

回到住所,小孩叫韩子仁歇息,他回殿内找出一个龙崽子一个凤雏塞小荷包里。他当着枇杷的面拿出来的。枇杷只知道小主人前些日子买回来很多玉雕小件,不清楚都有什么,见状也没有起疑心。

枇杷:“殿下这是要出去?”

“找父皇。”刘据确定过身边人不会主动向父母禀报,他又买了什么什么。他花多少钱,父皇母后也不过问,不乱糟蹋就行了。

所以这次刘据还是买了许多吃的,因为便宜。

先前买玉雕和首饰花太多,得节省一下,以后才好继续挥霍。倘若次次都花掉一大笔钱,就算父皇母后不心疼,韩子仁也会向他们禀告,请他们管管败家子。

那样的话母后一定会亲自过来查他买了什么。

枇杷:“殿下买的小食还带吗?”

“分开。”小孩伸出三根短短的手指,“母后,父皇,皮皮。”

枇杷哭笑不得:“婢子谢殿下赏赐。殿下如今能说清楚婢子的名,请殿下叫婢子枇杷。婢子会更感激。”

小孩朝外走。

枇杷拉住他:“等等,婢子去叫吴琢。”

樱桃把那些不值钱的民间小吃一分为三。

刘据身边人真喜欢这些东西,皇后和公主尝个味就会赏给身边人,刘据也是知道这点才会大大方方给他身边人留一份,并不担心父母知道了吃干醋。

刘彻昨夜宿尹夫人处,早上起得晚,饭后出来准备去别处巡视,看到儿子的马车一直往北,他瞬间决定哪儿都不去,就在温室殿等儿子。

刘据怕吴琢跟韩子仁闲聊时把他暴露了,比如殿下送陛下一个小玉雕,什么什么式的。韩子仁一想,不是他陪殿下买的,殿下哪来的啊。

抵达温室殿,刘据叫吴琢外面等着。

吴琢其实巴不得呢。

陛下喜怒无常,他才不要近身伺候。

小孩拎着对他而言很大的小篮子,晃晃悠悠朝老父亲走去,刘彻赶忙起身迎上来:“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哪用得着你亲自送来。”摸一下儿子小手,手心很热,他放心地问:“这次又买的什么?”

冬日里瓜果蔬菜很少,面食很多,刘据见jsg有些做的确实很好就买来一些。

“红枣炊饼。”小孩扒着案几掀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