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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小心又郑重地打开剑盒, 刘彻漫不经心地挑起,啪!宝剑落回盒内,刘彻吓一跳。刘据明知故问:“怎么啦?”

刘彻看看手, 是他的没错。可是何时变得这般娇弱无力啊。

刘彻尴尬地笑笑:“无事。”

五根手指一起发力拿起宝剑,不敢再用两三根手指轻挑。宝剑到手,刘彻讶异一声, 挺重。刘彻掂量一下又差点砸到脚。

刘彻淡定的神色裂开,转向儿子:“这把剑——”看向小崽子捂嘴偷乐, 刘彻福至心灵, 气得骂:“小混蛋!故意的?难怪你这次如此反常, 迟迟不给父皇送去。合着你拿不动?真是朕养的好儿子!”

“父皇息怒。”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刘彻嫌弃的去拨他的手:“松开!”

“就不!”小太子仰起头, 一脸得意, “父皇, 孩儿的这把剑如何?”

刘彻也有个兵器房,里头有卫青和霍去病从战场上俘获的利器, 也有祖辈传下来的,也有郡国孝敬的。是以当他看到被精心安放在绸缎上的剑时心底没有任何波澜。

宝剑看起来比他跟儿子切磋时用的剑短一寸半, 窄一分, 所以他先入为主认为这把剑不过尔尔。

闻言,刘彻确定这是一把利器, 可能跟儿子送给他和卫青以及霍去病的匕首来自同一人。虽然剑鞘以及手柄上不见一粒宝石, 甚至没有剑穗, 可是能被儿子拿来送他, 这把剑必有不凡之处——儿子这些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破铜烂铁他可拿不出手。

刘彻小心翼翼抽出来, 隐隐冒着寒气,仿佛寒玉锻造而成。然而这是一把铁剑。刘彻心想, 难道是传说中的玄铁。否则不会这么重。可是玄铁不是黑色的吗。

“父皇,如何?”小太子又问。

刘彻试着挽个剑花,差点把手甩出去。

“不如何。”刘彻不动声色地握紧剑柄,端的怕掉了伤着自己,“也就比父皇跟你切磋时用的剑好一点。远不如父皇珍藏的宝剑。”

小太子见他把剑放回剑鞘中,右手移到身侧轻轻甩几下,心说若不是我拿不动,非得把前世十岁以上用剑拿出来。

前世二十岁前随着年龄、身高以及力气的增长,剑的重量长度宽窄肯定也在增加。否则十八岁用八岁时的剑,趁不趁手先不说,叫外人看见还以为宗门穷得揭不开锅了。

小太子指着剑盒:“那你给我放回去!”

“怎么跟父皇说话呢?”刘彻左手的剑换到右手,朝他后脑勺一下。

小太子:“宝剑只送给懂得珍惜它的人。你不懂,给你也是暴殄天物。”

“我是你父皇!”刘彻提醒他。

小太子点头:“孩儿的东西是父皇的?那父皇的是不是也是孩儿的?”

“是——小混蛋,又想给父皇下套?朕真该带去你秦岭。”

小太子反问:“你为何不带我去秦岭狩猎?”

八百里秦川里面什么都有。刘彻甚至不止一次听说里头有野人。蛇蚁虫蜂随处可见,他年年去年年得小心翼翼,哪敢带他去。

“不想!你太不懂事。”

小太子翻个白眼,说不过他就耍无赖。

亏他是个当老子的。

“放回去!”小太子板起小脸指着剑盒。

刘彻气得朝他脸上拧一下:“看朕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原本也不是送你的。”小太子移到他右边拽他的胳膊。

刘彻担心被他拽掉砸伤父子二人,慌忙放回去:“朕也猜到了。你一向聪慧,不该不知道这把剑对朕而言过短。”

小太子想笑,不是过重吗。

“只有这一把?”刘彻不信神出鬼没的奇人出来一次只卖一把剑。

这把剑够他买油盐酱醋茶以及白米白面的吗。

不怪刘彻这样想。倘若他不必食五谷杂粮,那他和神仙有何不同。既然是神,为何不上天?是琼浆玉液不如井水,还是蟠桃仙果不如五谷杂粮。亦或者仙子不如尘世间的美人,天街不如东市热闹,白玉京远比不上他的未央宫。

小太子点头。

刘彻揪住儿子的耳朵:“据儿,虽说父皇一向纵容你,可你心里也该有一把尺。”

“父皇威胁我?”

刘彻挑眉:“又想去东宫告状?说起你皇祖母,朕正好有事问你。”拉着他坐下。小太子跟个猴似的,翻身到角落里。

刘彻吓一跳,“看来每日的剑没白练。越来越灵巧了。”

“朕一直好奇你藏了多少宝物。要不要朕搜搜看?”刘彻作势起来。小太子一个猛虎捕食扑到他怀里,小脑袋撞到刘彻的下巴,刘彻痛得嘶一声,顿时想打孩子。

“不疼,不疼,孩儿给父皇吹吹。”小太子摸摸他的下巴。

刘彻拿掉他的手,小混蛋,往伤口上撒盐呢。

“说!”

小太子指着他看书的榻。

刘彻瞥一眼,被子、靠枕,再也没有别的:“据儿,朕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给你机会。”

“力气小拿不稳剑说我的剑不好就算了,眼神也不好。”小太子嘀咕一声爬起来。

刘彻伸手朝他背上一巴掌。

小太子往前踉跄,差点摔在书案上,气得抓起书简砸过去。刘彻轻松接住,霍然起身,小混蛋越来越无法无天!居然敢还手。

小太子扯开被他折成条的褥子,刘彻停下,原来跟靠枕放一起,难怪他没看出来。

“算了,朕不跟你个小人精计较。”刘彻打开盒子,乍一看跟刚才那把一样。不不不,不一样,那把上面雕的好像是传说中的梼杌。这把乃白虎。

刘彻心想这位奇人倒是讲究,幼儿戴的暖玉不是生肖就是瑞兽式样,兵器上全是凶兽。

“父皇,要不要再试试啊?”小太子一脸看好戏的问。

刘彻面上云淡风轻,手上先小心试探,确定比他常用的剑重,他慢慢拿起来,看起来满不在jsg乎,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玄色曲裾下的手臂紧绷着,端的怕稍稍松懈宝剑脱手。

“不如刚才那把重?”刘彻抽出剑小心试一下,得比那把剑轻十斤。

小太子笑着问:“父皇终于承认那把剑重了?”

“朕也没否认。重又如何?朕又不是拿不动。再说了,谁跟你说宝剑越重越好?”

您就狡辩吧。

“重了不好吗?”

刘彻:“重不等于好。看起来工艺精湛,切个蒜都能累断,还不如打铁铺的铁匠随便打的。你能说它好?剑是拿来用的,不是花瓶摆件摆着看的。”

“父皇又没试过切蒜,怎知它不好?”

刘彻瞪他:“今日你是怎么了?这么喜欢跟父皇抬杠。”

“这把趁手吗?”小太子问。

刘彻想说实话,不趁手,可他不缺趁手的宝剑:“就这把了。”

“这把呢?”小太子指着书案上的宝剑。

刘彻一脸嫌弃:“你那把剑也就看起来像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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