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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烫得起泡了,她不知道痛,麻木机械地一遍一遍推那个已经烧着了的花架,她哭着喊唐叔,可唐光霁再也没有应他一声。

骆常德拽住她的后颈,把她拖过去。

她踢他打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他用滚烫的钢筋按着她的肩,把她摁下去。

她很怕他,瑟瑟发抖地在喊:“江织。”

“江织。”

“江——”

骆常德用膝盖压着她乱蹬的腿:“别叫。”

她还在叫江织,一直喊他。

江织说:要是别人欺负你,你就叫我,我来帮你。

“江织。”

“江织……”

骆常德被她叫得更狂躁了,在地上摸到一把锤子:“我让你不要叫!”他拿起锤子,把钢筋重重钉下去。

就一下,血就冒出来了。

她腿不动了,重重吸了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她伸出去:“救,救,”指着花架,“唐、唐……”

骆常德眼里什么倒映都没有,只有血光,只有血色。

他头上全是汗,血在暴起的青筋飞快地流窜:“很快就好了。”

“很快你就解脱了。”

咚!

咚!

咚!

一下一下,锤子打在钢筋上。

慢慢地,地上的女孩不挣扎了,手垂下去,一动不动。

火光越烧越旺,花房的玻璃上倒映出一个人影,捂紧了口鼻,藏在花架后面,是阿斌……

无数片段,再大脑里横冲直撞,那些被深埋在记忆里的东西,全部卷土重来,周徐纺头痛欲裂,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撞到了后面的花盆。

咣——

骆常德猛地回头:“谁!”

他手里,正拿着那截曾经钉到她身体里的钢筋,上面布满了铁锈。

周徐纺在微光里看见了那双眼睛,里面有惊慌、阴鸷、狂躁,还有在一瞬里,起的杀念。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那次在骆常德的卧室外面。

门没关严实,漏着一条缝。

房间里,骆常德把他的妻子萧氏按在了沙发,他情绪狂躁,暴怒无常:“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原本按在萧氏肩上的手挪到了脖子上。

“去告诉别人,是我奸污了周清檬。”他掐着萧氏的脖子,咆哮着,“去啊!你去啊!”

萧氏在挣扎,呜呜地叫着。

骆常德用一只手掰着她的嘴,一只手摸到茶几上的安眠药罐子,用牙齿咬开,整罐往她嘴里塞:“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豆子大小的安眠药洒了一地。

萧氏咳了几声,就不挣扎了。

骆常德这才恢复理智,门外突然咣了一声。

他回头:“谁!”

就是这个眼神,惊慌、阴鸷、狂躁,还有在一瞬里,起的杀念。

他推门出去,没有看到人,地上只有一堆的狗尾巴草。

“谁在那里?”骆常德举起手里的手机,照着门口的花架。

花架后面又没了动静。

他握着那截生锈的钢筋,走上前。

突然,一团黑影从昏黑里走出来,她扶着花架,脚步有些踉跄。

花房里没开灯,暗得瞧不清人,骆常德防备地盯着她:“你是谁?”

周徐纺抬头,暗色里,一双眼睛血红,她说:“我是骆三。”被你用钢筋钉在这里的骆三。

死人怎么会复生,骆常德自然不信:“你到底是谁?”

周徐纺走出来,一步一步逼近:“是被你害死的冤鬼。”

他猛地举起那截生锈的钢筋。

咣!

花房的门被踹开,江织进来,一脚把骆常德踹倒在地上,他脸上戴着口罩,把周徐纺拉过去,藏到花架后面。

“让你不要来,非不听。”江织压着声音,又气又急,“一点儿都不乖。”

“江织。”

她叫了他一声,腿突然软了,往地上瘫。

江织立马扶住她:“怎么了?”怕她是受伤了,他急了,“你怎么了纺宝。”

外面,警笛响了。

骆常德想爬起来,江织过去,对着他的肚子用力踹了一脚,骆常德痛叫了一声,抱着肚子,痛得起不来。

江织这才去把周徐纺抱起来,出了骆家花房,抄了院子后面的小路,带她上了她以前住的阁楼。

阁楼门没锁,灯也坏了,木床上全是灰,江织把周徐纺放在床上。

“徐纺。”

她失魂落魄的,眼神很滞。

江织握着她的肩:“告诉我,你怎么了?”

他叫了两句‘纺宝’,她才回神,眼里血色褪了一半,微微殷红:“江织我都想起来了。”

江织蹲在她面前,摘了她的口罩,仰着头碰她的脸:“想起什么了?”

月光照进来,她脸色发白,唇微微颤抖:“他杀了人,我看见了。”她抓着江织的手,“他杀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