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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儿佩服:“爷爷好聪明啊。”

小美忍不住说:“也不看看爷爷干什么的。”

老杜这里没有自行车,但他邻居有。平平借邻居的车子出去买一包盐水棒冰。一半放盆里冰巧克力,一半她们自个吃。

甜儿看到平平还给爷爷一个,不禁问:“爷爷也可以吃?”

老杜以前烟酒不离手的时候不敢。

去年年底退休,他搬去部队家属院跟闺女住,每天吃饱等饿,饭菜还特可口,他闲着没事到处遛弯,心情又好,身体反而比早几年还好。

他今年六十九周岁,虚岁七十了。

前些天杜春分带他去医院检查,人家以为他五十出头。

检查单上写着六十九岁医生都不信。

这几天归置家当,正值酷暑,一会儿就汗流浃背,平平她们受不了,于是一天买两次冰棒解暑。老杜嫌吃西瓜不够解暑,又想到医生说他身体好,前几天就试着吃半个。

小美她们拿着止泻药等着,到了晚上啥事没有,老杜胆子大起来,这两日都是吃整个的。

老杜道:“别告诉你娘。”

甜儿乐了:“回头您闹肚子我们不说娘也知道。”

老杜:“你娘暂时顾不上我。”

甜儿不信,学校放暑假了,她娘啥事没有,她们四个也不用她娘照顾,她能多忙。

五人踩着饭点到家,甫一进门就看到院里满满当当,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甜儿不禁问:“娘,今天就搬啊?”

杜春分从厨房出来,愣了一瞬间,试探着问:“甜儿?”

甜儿顿时气上心头:“你也把我忘了?”

闺女真回来了,杜春分高兴地笑了:“你怎么也把头发扎起来了?我以为是小美。”

“她可以我不行啊?”甜儿心虚,不敢让她说下去,干脆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说,有没有想我。”

“甜儿?”

甜儿下意识回头,看到门外的瘦竹竿,使劲眨了眨眼睛:“毛蛋?”

“你也把我忘了?”毛蛋眉头微蹙。

风水轮着转。

杜春分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甜儿装出凶狠的模样瞪她一眼,朝毛蛋走去,“怎么瘦成这样啊?”

毛蛋不瘦,而是长高了。

甜儿比毛蛋大三岁,去年她出国的时候十八岁,毛蛋十五周岁。十五岁的小男生身高一米七可不矮。

杜春分高,甜儿的生父不算矮,她们姐妹几个打小吃得好,女孩子长到十七八岁就不长了,所以甜儿去年净身高一米六五,今年还是这么高。

去年的她跟一米七的毛蛋在一块,乍一看她显得比毛蛋高。可今年一年毛蛋窜了近八公分,赶超他爸。长这么快一天吃五顿营养也跟不上。更别说一天三顿。

甜儿走到跟前,终于意识到得仰起头:“我的娘啊,你长高了,还长高不少?说,是不是偷偷吃化肥了?”

“咳!”

王金氏呛着了。

缓缓气就忍不住说:“甜儿就是甜儿,一回来我们都年轻好几岁。”

甜儿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您直接说我闹不就结了吗。”

小美忍不住说:“你还知道啊。”

“没跟你说话。”甜儿回头瞪她一眼。

杜春分说:“婶子,毛蛋,别搁外面站着,进屋。”一看满地东西,“甜儿,脚边的箱子挪一下。”

毛蛋进来把裹着被子的包裹挪开。

甜儿上下打量他一番,“不错!人长高了,也长大了。想姐姐没?”

小美忍不住别过脸去。

甜儿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点:“什么意思?邵小美。”

小美:“不想你一听到你声音就往这边跑?废话不是吗。”

甜儿刚刚踏上这片土地还有点不踏实,潜在意识里想多听听乡音证明自己确实回来了,所以就忍不住这样问。

可惜她自己不知道,小美也不知道。

毛蛋不想甜儿一回来就为了他打架,赶紧说:“想!你想我没?”

“当然啦。考得怎么样?”

话题拐的太快,毛蛋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觉得还行。不知道总排名怎么样。”

“通知书还没下来?”甜儿顺嘴问道。

小美又忍不住翻个白眼。

平平道:“别管她。跟老外待久了,脑袋也跟他们差不多了。”

甜儿试图反驳,到嘴边想到通知书最快也得八月中旬。于是又瞪她俩一眼,“王奶奶,毛蛋,看我给你们带的礼物。”蹲下去就拆行李箱。

王金氏惊呼一声。

杜春分忙问:“怎么了?”

王金氏指着甜儿:“我刚刚都没发现。平平说甜儿跟洋鬼子呆久了,脑袋也跟他们差不多。我还以为平平这孩子学会挤兑人了。”

杜春分看过去,金黄的刺眼,忙问:“甜儿,头发怎么变成这样?”

甜儿心虚的不敢抬头。

毛蛋蹲下去,担忧地问:“是不是功课太难累得?不会接着变白吧?”

“噗!”

小美和平平以及安安笑的前仰后合。

老杜也忍俊不禁。

甜儿气得霍然起身,“不许笑!”

杜春分不明所以。

王金氏奇怪,甜儿的头发全黄了,这爷孙几个不担心不说还幸灾乐祸。这咋回事啊?

小美止住笑问:“姐姐,你说我还是我说?”没容甜儿开口就说:“还是我说吧。娘,这是染的。”

安安接道:“不光染还烫了。”

平平补充:“现在是辫子你看不出来,一松开就跟那金毛狮王差不多。”

“你们——够了!”甜儿跺脚。转向杜春分,瞬间蔫了,可怜兮兮地喊:“娘……”

杜春分见她这样,又想到她出去一年,顿时不舍得说落她。可想想甜儿的秉性,又忍不住担心:“你以前最不爱扎头发,还说小美不嫌麻烦,每天早上梳头都得梳半小时。这,你不光留了长发,还染黄还烫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金氏忍不住问:“是不是老外逼你染的?甜儿,你说,真是他们,咱们,咱就就找——”

毛蛋道:“找大使馆反应。”

甜儿感动又想笑:“没有的事。也没人逼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会功夫?谁敢逼我啊。”

杜春分不信:“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人逼你的话那你这变化太大了吧。”

甜儿总觉得越描越黑:“不信问小美。”

杜春分转向小美。

小美道:“人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姐姐这是人不折腾枉出国。”

杜春分悬着的心落到实处:“折腾也不能拿自个的身体折腾。”

平平意识到她娘是真担心,也不敢瞎起哄:“还不是头发长了可以再剪,时时刻刻都在长。她这么聪明想也知道不可能干对不起自个的事。”

甜儿感谢两人帮她,可这话实在不中听:“我看你们是不想吃巧克力了。”

安安好奇,立马过来:“我啥也没说。给我一块尝尝。”

甜儿摸摸她的脑袋:“乖啊。姐姐给你两个。”

安安顿时想呼她脸上——又趁机占她便宜。

王金氏看到这一幕笑了:“我听到染发烫发还以为甜儿出去这一年好的没学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那样的人吗?”甜儿问。

毛蛋摇头:“不是!”

甜儿满意了,递给他一盒巧克力。

毛蛋连忙说:“给我一块尝尝味儿就行了。留着给别人吧。”

安安道:“这就是给你们买的。”随后又拿一盒,“王奶奶,这是给你的,得赶紧吃,不吃过几天就化了。”

王金氏本想说不要,听到这话忍不住问:“这东西还能化?”

安安不知道怎么解释:“你就当它是老外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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