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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步千洐想也没想,开口拒绝:“多谢前辈好意。但晚辈曾拜一位高人为师,不得他允准,晚辈不能改投别派。”话一出口,步千洐心头一惊——杨修苦说的最亲近之人,难道是师父?可师父他侠肝义胆,又怎么会做对不起大胥的事?

杨修苦见他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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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言辞坚定干脆,淡道:“你不愿,老朽自不会勉强。”

两人又静默半晌,步千洐拒绝了他,也有几分歉意,灵机一动,寻了个话题笑道:“我与十三是好兄弟。算起来我已有一年没见到他。前辈是他的恩师,便与我师父无异,请再受晚辈一拜!”

杨修苦听他提到关门小弟子唐十三,笑道:“不错。你们年轻人意气相投,倒是极好的。”

他见步千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又思及方才见到破月一脸妖相,实在不喜他被她蛊惑牵连,想了想便道:“不过你的武艺,与那颜朴淙相比,却是远远不及的。你护得了那女子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步千洐沉默不语。

杨修苦叹了口气道:“这样罢,你将她交给我,由刑堂暂为保护。我那第八名弟子是女子,今后便让她跟老八做伴。”

步千洐闻言一惊,他万没料到杨修苦的建议竟是将他和破月分开。饶是他生性豁达,此刻也是喃喃:“这……”

他知道杨修苦说得极有道理。

慕容湛虽有能力保护破月,但他身在帝京皇家,风云变幻,总怕有不测;而刑堂独立于世、门规极严,破月若由他们保护,自是妥帖无恙。

可是……她那么活跃可爱的性子,若是跟刑堂的前辈们一起生活,怕是会很无趣吧?

这样酸涩地想着,步千洐终究还是狠下了心肠,缓缓道:“全听前辈吩咐。”

日头冉冉升起,步千洐缓步走入小屋。

他一进屋,那中年女子便起身走到屋外避嫌。破月正坐在床上,抬眸笑望着他。两人历经生死,还未得好好一诉衷肠。步千洐在床边坐下,破月轻轻靠近他怀里:“伤口还很痛吗?你真是太傻了。”

步千洐摇头,握着她的手,静默片刻方道:“月儿,你的去处,步大哥已安排好,万不叫老乌龟捉住你。”

破月心头一沉,道:“你要让我跟刑堂走?”

步千洐未料她心思转得这样快,微微一怔,淡笑道:“正是。我如今要励精图治,早日上战场立功,你跟着我很是凶险,便去刑堂住个一年半载,步大哥再来接你,可好?”

他原以为破月亦会难过,不肯离去。谁料她垂头低声道:“好,我跟他们走。”

步千洐瞧她神色凄然,心头怜意大盛,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里道:“罢了!我这就辞去差事,跟你同去,咱们不分开。”

破月心里先是一喜,却又迟疑了。

她深知他的性子,是决计放不下战事的,此时不过是一时冲动,将来必定会心有不甘。她摇头,语气轻快了几分:“你怎么跟小容一样呆?你是要做大将军的,可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而且咱们只是暂时分别,没事的。别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啊!”

步千洐原本满心不舍,却被她说得失声而笑。黑眸愈发深沉,他从怀里掏出块通体碧绿的玉坠,塞到她手里:“戴好了,这是我的传家之宝,见它如见我。”

破月原本眼眶含泪,见那玉佩质地温润,定是上品,上面更是镌刻“千洐”两个小字,不由得刹住眼泪,好奇道:“你还有这种东西?以前都没见过。”

步千洐柔声道:“我是孤儿,还是婴孩时,身上唯一的东西便是此玉佩。今日交给你,务必妥善保管,以后还得传给我儿子。”

两人刚刚历经生死分离,正是感情浓郁汹涌之时,破月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可她实在不想再拖累他,强自按下心头酸涩,装作特别轻松地笑道:“我如今只是跟你好,将来是不是同你过一辈子、给你生孩子,还得另当别论。”

步千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脸色微变。

他虽不至于像慕容湛那样迂腐守礼,但跟这个时代大多数男子一样,一旦有了相好,又亲又抱的,自然觉得已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粗粝男儿,听得破月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自不会去想她爱他多还是他爱她多这样婆婆妈妈的问题,他心里只是想,坏了,我与她定情不久,她对我感情自然不深。如今便要分离,月儿若遇到其他情投意合的男子,如何是好?

破月眼见步千洐被自己一句话堵得不吭声,又有些心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当然,你若是信守承诺,不看别的女子一眼,好好待我,我自不会看旁的男子一眼,一心一意等你来迎我。”

话虽这么说,破月却自有小心思:步千洐如此英俊出众,他日必定非池中物。大胥女子多仰慕武人,此刻两人不得不分离,若是有旁的女子纠缠,他又生性洒脱豪放,万一他把持不住呢?所以她先扔下狠话,叫他老老实实。

步千洐哪料到依依惜别之际,女孩子家还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听到她只要自己信守承诺,他不由得心头一松,将她扣在怀里狠狠一顿亲。

见她被自己亲得全身软若烂泥,面颊绯红,他胸中却是豪气顿生,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便是了。你还是会给我生儿子,因为我绝不会负你。”

步千洐将破月送到门边,那老八策马过来,将破月拉上马。此刻山上又下起了大雪,两人透着雪花纷飞,无语凝望,皆是欲言又止。可刑堂弟子,又怎会是能解风情之辈,老八轻呵一声:“抓稳!”马儿已第一个展蹄飞奔,顷刻便将步千洐丢得极远了。

破月拼命回望,却只见雪色苍茫。破败的小屋前,那个孤零零的人影站在漫天风雪里久立不动,似是已经痴了。